“呃........”


    苏沫看着她那副兴致勃勃，仿佛在等待老师表扬的小学生一样的表情，彻底没话说了。


    搞什么啊........


    她还在纠结这事的真假，结果对方只关心自己的演技好不好？


    “还........还行吧。”苏沫有些敷衍地回答。


    “只是还行吗？”叶桐似乎有些不满，她凑近了些，那张清秀的脸在苏沫眼前放大，


    “我可是很认真地在扮演‘主人’这个角色哎。”


    “我当时就在想，如果我是你的‘主人’，我的‘小狗’被人欺负了，我应该怎么做？”


    “首先，肯定不能怂。其次，要一针见血地戳中对方的痛处，让她无力反驳。”


    “陈研那种人，最在意的就是面子和那点可怜的自尊心。”


    “所以，只要当着她的面，把她的伪装撕碎，她自然就溃不成军了。”


    叶桐说得头头是道。


    苏沫听着，却感觉自己的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原来........真的只是在演戏。


    昨天叶桐的所有的行为，都只是基于“角色扮演”的逻辑推演。


    和她本人，没有半点关系。


    那股莫名的失落感，再次将苏沫淹没。


    她还以为........还以为两人的关系在变好了。


    还以为，叶桐开始学会保护自己，甚至........会保护她了。


    结果，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看着苏沫那副垂头丧气的表情，叶桐的眼底，闪过一瞬间的浅浅的笑意。


    叶桐清了清嗓子，伸出手，摸了摸苏沫的脑袋。


    “好啦，别不开心了。”叶桐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些，


    “虽然是演戏，但昨天看到你被陈研吓得那个样子，我确实........有点生气。”


    “所以，应该，也许，不完全是演的？”


    叶桐的话，在苏沫的心里，激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苏沫抬起头，看着叶桐。


    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映着苏沫有些错愕的脸。


    “你........”


    “不过........”叶桐却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丝困扰的表情，


    “说起来，最近我好像有点不对劲。”


    “嗯？”


    “就是........”叶桐的视线有些飘忽，脸颊也泛起一丝可疑的红晕，


    “最近，我好像........总是会忍不住，想要欺负你。”


    “想........欺负我？”


    苏沫眨了眨眼，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叶桐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大。


    “嗯。”叶桐点点头，表情看起来很认真。


    “就是........看到你那副明明很想做点什么，却又缩手缩脚，瞻前顾后的样子，”


    “就........很想把你逼到绝境，看看你到底能忍到什么地步。”


    “还有，看到你被我吓到，或者被我弄得脸红心跳，手足无措的样子，我就会........有种莫名的满足感。”


    叶桐一边说，一边用一种探究的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苏沫。


    那眼神，像是在观察一只稀有的，有趣的实验动物。


    苏沫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感觉自己的脸颊又开始发烫了。


    “你........你这是什么变态发言？”苏沫的声音有些发虚。


    “我也不知道。”叶桐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迷茫，


    “一开始，我以为是我太讨厌你了，所以才会产生这种报复心理。”


    “可是后来，我发现好像又不是。”


    “这种感觉........很奇怪。”


    叶桐顿了顿，视线落在苏沫的嘴唇上，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神变得有些深邃。


    “尤其是在........你和我说做了那个梦之后。”


    苏沫的心，猛地一跳。


    那个梦？


    哪个梦？


    哦哦........是自己之前跟叶桐说的那个，被叶桐按在床上卿卿我我的春梦？


    “我好像........有点能理解，你为什么会做那种梦了。”


    叶桐的声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我们之间的关系，好像变得有些太暧昧，太危险了。”


    “就像是在走钢丝，一边是名为‘游戏’的虚假，一边是名为‘现实’的真实。”


    “在这样高强度的刺激下，会产生一些........超越界限的想法，好像........也挺正常的。”


    叶桐的每一句话，都像羽毛一样，轻轻地，搔刮着苏沫的心。


    让苏沫感觉又痒，又麻，又........控制不住地心跳加速。


    “所以........”苏沫的喉咙有些发干，“你想说什么？”


    叶桐看着她，那双总是清冷如水的眸子，此刻却像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朦胧又迷人。


    她缓缓地，凑近了苏沫。


    “有时候我都在想........”


    叶桐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却又清晰地，钻进了苏沫的耳朵里。


    “我是不是........要喜欢上你了？”


    哎哎哎哎哎哎哎哎？！


    这这是什么展开？！


    喜欢........我？


    这这这这这这........这是在表白吗？！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几乎要冲破喉咙。


    幸福的蒸汽，仿佛要从天灵盖喷薄而出。


    这........这是在做梦吗？


    苏沫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去触碰叶桐的脸，想要确认这一切的真实性。


    然而，她的手，还没碰到，叶桐却又退开了。


    叶桐直起身，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脸上那副迷离的表情，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理智的，甚至有些冷酷的清醒。


    “不过，我想了想，”叶桐的声音，恢复了平日里的平淡，


    “我对你，大概是没有那种情感吧。”


    “那实在是太危险了。”


    “........”


    苏沫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脸上的狂喜，也凝固了。


    从天堂到地狱，原来，只需要一秒钟。


    “之所以会产生那种错觉，”叶桐继续用她那该死的，理性的声音分析道，


    “大概只是因为，我们之间的‘游戏’，太过投入了。”


    “那种被支配，和支配别人的感觉，很容易让人产生依赖和迷恋。”


    “但那不是喜欢，只是一种........病态的共生关系。”


    “一旦游戏结束，这种关系，也就会随之瓦解。”


    苏沫看着叶桐，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泡进了冰水里。


    病态的........共生关系？


    原来在叶桐的心里，她们之间，就只是这样吗？


    刚把自己当狗遛，现在就想撇清关系吗？


    真是........真是恶心！


    “叽里咕噜这么多，”苏沫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涩，“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