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佳期

作品:《汴京调色手札

    第二年的春末,王秀才一家说小院逼仄,住不下家里这么些人口,想要搬去更大的宅子。于是韩雨钟将隔壁同小院一道买下,打通了起来。


    他将中间院墙改成了回廊,两个院子并成一个,原先骆抒小院中的桌椅还给掂了石台,另一边院子还改出了个小亭榭来。


    虽有郡王府,可他俩更喜欢住在这里。屋子不大,却很温馨雅致。且住在这里时,他们不大喜欢有侍女守卫,更爱自己亲力亲为。


    院里养着花草、摆着秋千、还凿出个小池塘。韩雨钟还移栽来一棵高大的梧桐,亭亭如盖。


    院内改了布局,一间两人的卧房、隔着天井对门是阿姑的卧房,还各有一间书房,甚至特意辟了一间屋子来放灯,韩雨钟给骆抒做的那些灯。


    暮春时节的清晨,小院里撒下一地花瓣,小池塘里面养了乌龟,慢悠悠地爬。


    屋里的人也在贪慕春光。


    窗户开了条缝,春末柳絮飞散,轻巧地落在上头,像幅古画一般。


    一张温润俊逸的侧脸同另一张如玉的容颜紧贴着,两人连彼此的心跳都清晰可闻。这一下来得太狠,骆抒有些受不住,张着檀口急促地喘气。韩雨钟只好不再动作,伸手轻轻按摩她的后颈,等她缓过这一阵。


    等呼吸声平息了片刻,韩雨钟想要继续,却被骆抒重重推开,眼神里全是不满。他的胳膊、上半身全都是烫的,收回手时,骆抒掌心里还残余着令人脸红的温度。


    不过韩雨钟被推开也没生气,他笑着坐直,拿过干净布帕擦了擦,还要来服侍骆抒。骆抒脸更红了,好歹也换一张,洗一洗吧。于是打发他去换一盆清水来。不让他近身了。


    胡闹了一阵,骆抒换了一身衣服起身,这才发现竟然窗户也没关,顿时心慌不已。虽说此时只有二人在家,院前这棵梧桐树也郁郁葱葱。可她就是害怕,万一有人路过呢?万一有人听了去呢?


    她越想越气,越想越羞恼,打定主意今夜不让他如意了。


    可是初开荤的男人跟半个畜生似的,说话当听不见,打他他又皮实得很。每到入夜时,他看骆抒那如狼似虎的眼神真让骆抒心里害怕。


    她有些烦恼地坐在桌前,揽镜自照。镜中人肤白胜雪,杏脸桃腮一般。虽有些愁容不展,可眼角眉梢分明带了满溢的春情。


    韩雨钟还未进门,就见自家娘子俏生生地坐在那儿,不见一丝笑颜。他挨近了她,拦住肩膀亲亲热热地同她说话,“这是怎么了?又恼我。”


    两人的脸都倒映在镜中,骆抒细细去瞧,发现他精神抖擞,倒是自己眼下隐约可见没睡好的青黑。


    她深叹了口气,但一股郁气在心口激荡汹涌,终于忍不住冲出口:“你知不知羞的?刚刚窗户也没关严实。”


    韩雨钟赶紧去看,窗沿处已堆满了柳絮。他摸了摸鼻子,自觉道歉,“先前是我着急了,可只开了一条缝,不会有人瞧见的。真的,我保证。”


    骆抒扭过身子不理他,他又继续哄道,“是我错了。娘子,阿抒,海涵这一回吧。”


    可胡闹是两人一起胡闹的,又不是他一个人的错。骆抒也心虚理亏,小脸探出窗外望了望,确保窗前的枝桠将一切挡得严严实实,才放心起来。


    骆抒生了气,韩雨钟再有什么旖旎心思都得收起来了。


    院子栽种了不少齐人腰的盆景,还有几丛兰花、黄杨的,叶子都伸展得老远,造出这阴凉幽静的静谧之处。每每夜半时分,若醒来无事,两人赏月观星,很是安逸闲适。


    骆抒喜欢这里,午膳也在院中用。不过她一向崇尚简单吃食,饱腹即可。韩雨钟随着她,两人只用两三个小菜,佐以粗茶淡饭。


    骆抒小口小口抿着清粥,韩雨钟盯着她喝粥时微微滚动的喉咙出神,眼神再度变得幽深起来。骆抒不明就以,还以为脸上粘了米粒,一摸却摸了个空。


    她这才意识到什么,在桌底下脱了绣鞋,狠狠踩在他劲瘦有力的腿上。韩雨钟忍疼闷哼一声,整张脸全是笑模样,直到骆抒无奈瞪他两眼,他才收敛起来好好用膳。


    午饭后夫妻二人漱口洗手,照例消食。近来两人都爱玩射覆,轮着个来猜。谁输了谁就得心甘情愿答应对方做一件事。


    这次轮到骆抒来设覆,正好手边有瓜果,她便拈起一颗荔枝,用茶碗牢牢盖住。


    准备好后,她解下韩雨钟眼前的布条,得意地说,“请君一射,我所覆绛罗裹玉是何物?”


    绛罗裹玉是谜面,取自于玉液乍凝仙掌露,绛苞初结水晶丸一诗。算是有了出处,她又改动了一番,让这谜面难猜了一些。


    “听闻郡王爷从前是审刑院里头审案子的,这应当不难。”


    可这四个字落在韩雨钟耳中却别有一番风味。


    她自个没留意到,她本人今日身上穿的便是一席绛红色的轻纱罗裙,里头搭一件乳白色的抹胸襦裙。端是从轻纱底透出来的,是如玉般温润光滑的冰肌玉骨,白得晃人。


    绛罗裹玉合该是形容此时此刻的她。


    她偏偏不自知,抬手盖住茶碗时,绯红轻纱堆叠在白皙光洁的藕臂中间,手腕处还戴着韩雨钟送她的玉镯。


    极致对比的颜色交织在一起,不得不令人浮想联翩。韩雨钟脑中闪过手间玉镯不停晃荡的时刻,喉咙滚动,一把盖住她的手,将软缎般的玉肤完全拢住。


    他慢条斯理地问,“绛罗底下藏着的无瑕美玉究竟是何物呢?我得好好想一想。”说完便深深地望着她,好似她脸上写着谜底。


    不知为何,明明是好好在玩射覆,骆抒却感觉他的声音如同蛊惑一般,引出了她的心神,呼吸渐渐乱了。她急急说道,“想不到的话,你可就输了。”


    韩雨钟低低笑了一声,“谁说我猜不到。”很是笃定。


    输的人要答应赢家一件事,他刚才是思考这去了。


    半晌,韩雨钟收回盖在她手上的手,慢悠悠地说,“是荔枝。”


    骆抒惊讶极了,这也能猜到!


    她拉住他的手,问他,“你……是怎么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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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的!”韩雨钟但笑不语,弯腰抱起了她,同她耳语了赢家的要求。


    骆抒听完连耳根都红了,粉拳捶他的肩膀,“不行不行,怎么能这样,你知不知羞的。”


    韩雨钟朗声笑道:“在自家娘子跟前,我当然不知羞。”


    还跟从前一样在她面前守着君子之道,哪得如今的闺房之乐呢。


    他使坏般将人在怀里掂了一掂,骆抒怕摔,连忙抱住他的脖子,气得在他下巴处咬了一口。


    韩雨钟倒是高兴,又不知羞地说,“都是娘子教得好。”


    这一说,骆抒真要羞死了。当初还不是看他不会,给他指明了地方,怎么就非说是自己教的,她不认。


    跨过内室的门槛,韩雨钟将骆抒放在榻上,轻纱外衣落地,男人高大的身躯同怀中人嵌合在一起,他凑近嗅了嗅她发间的馨香,正要上榻。


    骆抒却在沾上枕头的那一刻打了个哈欠,眉眼都染上了困意。


    韩雨钟搂住纤腰,看清了骆抒眼底的青黑,心疼和怜惜盖住了一切念头,他俯身下去吻了吻骆抒的脸颊,柔声说道:“睡吧,我不闹你了。”


    言毕他翻身躺在她身侧,额头抵着她的,小声地哄睡了心爱的人。


    骆抒无意识抓住他的衣襟,想汲取他身上的温暖,挨得再近些,却抵不住深深的困意,沉沉睡过去了。


    这一觉她睡得很香,足足睡到了晚膳时分,窗外金乌西沉,小院青石板砖上一片金辉。


    韩雨钟已经不知去哪里了。骆抒餍足地起身,却牵动了腿根。她察觉到一丝异样,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的裙装又换了一件。羞耻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她抬起手腕,连手背处都留着一连串暧昧的痕迹。


    想也不用想,就知道她夫君做了什么。


    真是的,怎么能这样!


    骆抒又急又气,却不知道韩雨钟去了哪里。这笔账必须跟他算算,方才还说她睡着时不闹她的,这个骗子,说话不算话。


    灶房内散发出阵阵食物的香味,骆抒趿鞋寻味而去。灶上烧着个小陶盅,那味道一闻就是当归黄芪鸡汤。韩雨钟挽着袖子,守在灶前,一心留意着火候。


    见她过来,他惊喜道:“阿抒,你醒了?这鸡汤足足熬了两个时辰,最能补气血安神的。”


    他眼神里没有丝毫被抓包的窘迫,只有满心满眼的温柔。


    亲手盛了一碗清亮金黄的鸡汤给她端来,他柔声道:“我食言了,该受罚的。但是白日射覆是为夫赢了,就请娘子喝完这碗汤吧。”


    刹那间,骆抒想要兴师问罪的念头烟消云散,只剩下一腔暖意。


    她就是对他生不起气来。


    汤味甘醇,这股暖意从心里延伸到胃里,又蔓延到四肢百骸。


    看着极易满足的她,韩雨钟凑近了,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阿抒多吃些,养好了身子,才有力气……咳,来罚我。”


    骆抒一口汤含在嘴里,差点没咽下去,羞愤道:“你到底知不知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