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深渊的价码(六)

作品:《靠阅读说明书成为游戏大佬(无限流)

    玩家们体内的污染在缓慢增长,身体的侵蚀是不可逆的,每个人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症状。


    姜莱的视力开始模糊,夜晚会看到不该有的光斑。林苏禾的关节变得僵硬。白及被持续的耳鸣折磨,时常头疼欲裂。季若桐开始咳嗽,并且越来越严重,时不时咳出带有黑色血丝的痰。


    仅靠玩家几人,要攒够那笔巨款几乎不可能。众人一有机会,便向那些早已在此挣扎求生的前辈们讲述他们的计划,试图说服更多人加入这场“买船”行动。


    然而大多数人早已经麻木,他们不再奢望能够离开这里,只要每天赚足保命的钱,再从收购商手中换几片止疼药,暂时忘却污染带来的疼痛,就足够了。


    最终,所有人都会死在这片海里。


    最早加入“买船”行动的原住民,是那个年仅十三岁的小女孩豆豆。她是二代渔民,豆豆的妈妈被送来时,就已经怀了她。生完豆豆,她的妈妈因为感染没能活下来。豆豆是在所有人的帮助下长大的。


    姜莱曾问她,为何毫不犹豫地选择加入她们。她看着远处的海平面,眼睛里闪着光芒:


    “我一直相信,海是有尽头的。但我还小,游得不好,靠自己游不过这片海。可有了船就不一样了。我不必拼命学游泳,也能抵达海的另一边。我想看看,除了沙滩和大海,这个世界……到底还有什么。”


    他们拼命攒钱买船的举动,终究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一些年纪尚轻,或身体尚未完全垮掉的人,开始陆续加入了这个攒钱队伍。人多了,积蓄增长的速度也渐渐加快。


    经过大家的努力,他们手里的积蓄终于达到了八千,但子晴也到达了身体的极限,她的下半身几乎完全石化,意识时而清晰时而糊涂。白及坦言,她很可能撑不过这个月了。


    如今子晴已无法下海,所有加入攒钱队伍的人,都会默默从自己的收获中分出一部分,放进她的篮子,确保她能够通过收购商那一关。


    就在所有人为最后的两千元拼命,同时担忧着子晴时,一艘陌生的小型气垫船破开迷雾,悄无声息地靠近码头。


    几名身着厚重防护服,头戴全封闭面罩的人影从船上走下。他们与这片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众人不敢贸然上前,只是死死盯着这群不速之客,豆豆吓得缩到季若桐身后。


    他们直接无视那些衣衫褴褛、满身病变的海民,径直走向收购商。简短交流后,他们将一个金属箱子递给收购商,随后转身,目标明确地走向子晴所在的棚屋。


    灵芸下意识用身体挡住棚屋入口,却被一名防护服人员粗暴地拨开,另一人拿出仪器在子晴身上扫描,屏幕亮起刺眼的红光。


    “这个达标,可以回收了。”一个冰冷的声音透过面罩传来。


    “不要!”灵芸再次冲上前,试图抓住那些人的防护服,阻止他们带走子晴,却被白及和姜莱死死拉住。


    “危险,别过去。”白及朝她低吼。


    灵芸当然明白这样做很危险,可她无法眼睁睁看着同伴被带走。无能为力的她只能靠在白及的肩上,轻声抽泣。


    飞燕在被拖上气垫船前,用尽最后的力气看向众人,嘴角轻轻开合,无声地说出了两个字:“……工厂……”


    气垫船载着子晴,消失在浓雾中。姜莱感到一阵绝望,但内心深处涌起了一股更炽烈的怒火——必须摧毁那座工厂!


    这时,收购商缓步走到灵芸面前,将厚厚一叠钞票塞进她的手里。


    “这是她的折旧费。”说完,他转身离开,仿佛刚才发生的只不过是一次正常的交易。


    白及从灵芸颤抖的手中接过那叠现金,粗略数了数,竟超过了两千元。他们苦苦挣扎的目标,那一万元“船费”,就这样以最残酷的方式凑齐了。


    子晴被带走后,村落陷入了一片死寂。那一万的“船费”像是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在每个人的良心上。愤怒和无力感交织,几乎让人窒息。


    “我们绝不能就这样等着。”深夜,姜莱压低声音对聚集在棚屋里的伙伴们说道。


    “那个倒塌的棚屋,老船匠的棚屋,里面一定还有我们没找到的东西。”


    月光在浓雾下,显得格外惨淡。姜莱四人溜出棚屋,避开偶尔传来的,不知是海风还是什么的呜咽声,再次来到了码头西侧那个半塌的棚屋。


    这里看起来比白天更加阴森,空气中弥漫着霉菌和铁锈的气味。姜莱点燃一小截初来时虹姐送的鱼油蜡烛,微弱的火苗摇曳不定,将四人的影子拉长。


    “再看仔细点,任何不寻常的痕迹都不要放过。”姜莱低声嘱咐。


    四人分头行动,手指在粗糙的木板和石壁上摸索。季若桐负责检查那些癫狂的涂鸦,她几乎是脸贴着墙壁,一寸寸地审视。


    “你们过来一下。这些画……好像不太对劲。”


    姜莱顺着季若桐的视线看去,在摇曳的烛光下,那些原本看似随意,描绘着海怪和船只的线条中,似乎隐藏着一些极淡的,只有特定角度才能看到的荧光痕迹。


    “这是什么?”林苏禾好奇地问道。


    姜莱用手指极轻地触碰了一下,凑近鼻尖:“没有腥味,不像是生物留下的。倒有点像……化学荧光剂?这些线,是被人刻意涂上去的。”


    顺着那些断断续续的荧光痕迹,发现它们最终指向棚屋最深处,一堆几乎完全腐烂的杂草下方。四人合力将杂草搬开,露出了下面一块看起来与周围无异的泥地。


    “挖开它。”


    没有工具,她们就用能找到的碎木片和双手挖掘。沙土潮湿冰冷,没挖多深,她们的指尖就触碰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那是一个用厚厚防水油布包裹的长条形物体。


    姜莱小心翼翼地将其取出,打开油布,里面是一把锈迹斑斑的刻线锥。锥柄上同样散发着幽绿色的微光。在工具下面,压着一小片几乎要碎裂的兽皮,上面用同样的荧光物质画了一个简单的图案:


    一个数字“4”,下面一道波浪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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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符号……?”四人凑近仔细辨认,这符号之前从未见过。


    就在这时,一阵极轻微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姜莱迅速吹灭蜡烛,四人迅速分散,蜷缩在废墟阴影里,连呼吸都几乎停滞。


    一个带着白色面具的身影,出现在了棚屋的入口。


    是收购商。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面具朝向姜莱藏身的黑暗角落。姜莱将脸埋得更深,都能听到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难道已经被发现了?


    良久,他并没有呼唤守卫,或者是采取任何其他的行动,只是疲惫地走了进来。他无视了她们的藏身之处,径直走到那片泥地,低头看向那个刚刚被挖开的小坑,以及散落在一旁的油布和工具。


    随后,他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他抬起手,缓缓摘下了那张从未在人前取下过的白色面具。


    此时蜡烛已经熄灭,但借着破损棚顶透下的微弱月光,姜莱终于看清了面具下的那张脸。那根本就不是一张完整的人脸。大面积的组织溃烂、增生,皮肤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青紫色。


    他的嘴唇歪斜,一只眼睛浑浊不堪,最可怕的是,他的脖颈处可以看一个很深的伤痕,像是整个头颅曾被取下,又以某种方式勉强接回。他发出了一阵压抑的抽泣,那不是威胁,而是极度痛苦的呜咽。他伸出同样布满变异组织的手,轻轻抚摸着那散发着荧光的刻线锤。


    “老船匠?”一个难以置信地猜想在姜莱脑海中形成,她几乎是无意识地呢喃出这个名字。


    那身影猛地一僵,随即转过身来。他的脸上没有愤怒,没有惊诧,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


    “是……我。”一个干涩的声音响起,跟在码头上那毫无感情的声调相似,却又截然不同。


    姜莱缓缓从阴影中起身,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个既是压迫者,同样又是受害者的人。


    “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林苏禾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恐惧和怜悯。


    “船……我造好了船……工厂……发现了……”他艰难地吐着字。


    他断断续续地讲述着,四人从破碎的言语中勉强拼凑出了可怕的真相:他确实是老船匠,也曾和姜莱她们一样怀揣希望。他识破了“赎身”的骗局,凭借过去的手艺,偷偷收集材料,真的造好了一艘可以渡海的小船。但在即将成功的前夜,他被工厂的巡逻队发现。


    工厂并没有杀他。他们用一种极其残忍的方式“改造”了他,用污染摧毁了他的面容和绝大部分身体机能,将他的意识束缚在这句残破的躯壳里,并强制他带上面具。


    他被迫成为了收购商,成为亲手掐灭其他海民希望、为工厂筛选并压榨同伴的角色。这是一种比死亡更残酷的惩罚,让他永远活在背叛自己同伴的痛苦与自我憎恶中。


    “面具……不是隐藏……是烙印……是控制器……”他指着地上那张白色面具,声音充满了憎恶。


    “我……不能违抗……核心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