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深渊的价码(五)

作品:《靠阅读说明书成为游戏大佬(无限流)

    一个猜测在所有人脑中成型:那个工厂,会不会就是污染的源头。


    严光缓缓说道:“如果海的对岸不是虚无,而是某个具体地点,那我们需要的就不是赎身费,而是一张船票。”


    这个想法让众人开始疯狂搜索记忆碎片。灵芸猛地想起,在一次和虹姐闲聊中,她无意中抱怨过,最早一批来的人中,有一个人从不与人交流的“怪胎”。整日躲在棚屋里试图造木筏离开,大家都叫他“老船匠”,但后来不了了之,人也疯了。


    第二天,众人改变了策略。完成基本捕捞量以避免惩罚后,不再寻找那些诱惑人送上性命的“纯净之珠”,而是分头行动。


    一组人由季若桐带领,继续在相对安全的水域捕捞,提前为接下来的日子做准备。另一组人,姜莱、林苏禾、灵芸和严光,决定冒险去探索码头更远的区域,寻找关于“老船匠”的蛛丝马迹,或者,任何被称为“船”的东西。


    寻找的过程漫长而令人疲惫,映入眼帘的只是连绵的破败,这片沙滩上竟连一颗像样的树都找不到。就在所有人都不抱希望时,灵芸指着前面一大片枯萎的灌木丛低呼:“那后面是不是有个棚屋?”


    一座歪斜的棚屋半掩在灌木后,篷顶坍塌,几乎与周遭的荒凉融为一体。四人放慢脚步,十分谨慎往前挪步,一股霉味扑面而来。走在最前的姜莱和严光手里紧握着一根长棍,摆出防御姿态。


    棚内空间逼仄,光线昏暗。地上散乱地堆放着凿子、锯条和腐蚀严重的铁锤,它们大多被埋在腐烂的木料之下。林苏禾刚捡起一把锤子,木柄便在她的手中化为了碎屑。


    “看来这里的东西,都已经没有办法使用了。”严光低声说道。


    “你们过来……看这个。”灵芸声音微微颤抖,指向一面尚未完全倒塌的墙壁。


    墙上布满了用炭笔画就的癫狂涂鸦,线条凌乱而有力。有扭曲蠕动的巨大海怪,触须缠绕着沉没的城邦;一个巨大的人形被钉在歪斜的十字架上,背景是巨浪滔天。


    但最令人注目的是正中央的那一副:一艘结构奇特的船只,正破开风浪,驶向耸立着巨大烟囱的彼岸。就在这幅画的旁边,炭笔以近乎刻入墙体的力道,反复书写着几个词语,像是诅咒,又像是绝望的呐喊:


    渡船之舟……价码……皆噬……


    “是老船长的作坊,没错了。”严光用手轻轻拂过墙上的字迹。


    “他不仅看到了那个工厂,而且付诸了行动。‘价码皆噬’听起来……可不像是指我们手上那些几乎沦为废纸的钞票。”


    天色渐晚,四人带着这个令人不安的发现,回到了码头。戴着面具的收购商已经站在码头边上。姜莱将手上不多的海产品递给了收购商,随后她用尽量平稳的语气问道:


    “关于‘船’,你知道什么吗?比如,能渡海的船。”


    白色面具后的人,第一次出现不寻常的停顿。那停顿及其短暂,随即,一个参杂着明显嘲弄的语气响起:


    “渡海?彼岸唯有深渊。船,是载汝等速抵毁灭之蠢物。”


    收购商并没有否认船的存在。


    “我们需要船,怎么才能得到?”姜莱坚持追问。


    面具猛地转向姜莱,那光滑的表面映出她疲惫而坚定的脸:“一切皆有价码。舟楫之价,非汝等可企及。”


    “多少钱?”白及直截了当地问。


    收购商沉默了片刻,然后报出了一个数字:“一万元。”


    一万!是赎身费的五倍!这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或者,等价之物。”他补充道,声音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什么是等价之物?”灵芸怯生生地追问。


    收购商并没有回答,只是发出一种极轻微的笑声,随即示意下一位上前。


    当晚,众人围坐在火堆旁,气氛凝重。一万元,按照正常的捕捞速度,所有玩家不吃不喝不遭遇任何意外,也需要累计三个月。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等价之物……”子晴反复咀嚼着这个词。


    “如果不是钱,那会是什么?对我们极度珍贵,又能被收购商所看重的东西?”


    “生命?灵魂?或者像张强那样,献祭自己?”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哥邱志朗悲观地说。


    “或者是……记忆?感情?希望?”灵芸猜测。


    姜莱脑海中闪过“老船匠”涂鸦中提到的“皆噬”,以及那晚张强将纸币化为荧光撒入海面的场景,一个大胆的假设逐渐形成。


    “也许是污染度?这个副本的核心一直是污染。我们身体也在积累污染,对于收购商来说,会不会也是一种等价之物?”


    这个想法让在场的所有人不寒而栗。这意味着,越接近目标,就越可能变成非人的怪物,最终被吞噬。


    “如果假设这片海是一个被污染扭曲的领域,那么对面的工厂很可能就是污染的源头。我们不是要逃离这里,而是去到工厂,将它关闭,或者完全摧毁它。”严光快速分析。


    “所以,买船渡海,是我们唯一可能的生路,也是揭开真相的关键。”姜莱总结道。一万块,未知的等价之物。这一群身心都被逐渐侵蚀的人,准备去对抗着不知其规模的“收购商”势力,前途未知。


    第二天,浑浊的海水再次裹挟着众人,像是一种无法抗拒的宿命。不过,所有人不再是麻木地搜寻海产,而是开始用审视的目光,仔细观察那个掌控着一切的收购商。


    渐渐地,一些曾被忽略的细节浮现出来。收购商并非全知全能,他更像是一个设定严苛并且毫无感情的自动程序,严格遵循着某种章程。


    姜莱注意到,他会突然提高某些来自高危区域,并没有明显污染痕迹海产的价格。这种“慷慨”并非恩赐,这更像是一种阴险的引导,他在诱惑众人为了多挣钱,而主动踏入辐射更强、变异生物更猖獗的水域,加速自身被污染的过程。


    其他同伴们也开始留意码头周围那些不属于他们的痕迹。在废弃的栈桥下,泥地里偶见半个清晰的脚印,玩家们对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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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确认并非自己所留,更不可能是那些穿着草鞋或者赤脚前辈们的足迹。礁石缝隙里,偶尔会发现卡扁的烟头,或者使用过的湿纸巾。


    所有微不足道的物品,都像是无声的证词,指向一个事实:有来自“外界”的人,定期隐秘地来访这里,但他们像幽灵一样,完美地避开了渔民们的生活轨迹。


    真正地突破来自于百灵。那天,她躲避一条异常凶猛的变异鱼时,慌不择路地钻入一片危险的礁石区。在狭窄缝隙的底部,她的脚踝碰到了一个坚硬冰冷的物体。


    她费力地将其拽出,是一个锈迹斑斑但密封极佳的金属盒,它的外观几乎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她拿到岸上交给严光,严光用石头小心将其砸开,里面用防水油布紧紧包裹着一本日记。


    日记的主人自称“李工”,字迹潦草记录的内容断断续续,却充满了惊人的信息:


    “……第三期排污管道压力持续异常,‘渔民’项目的个体消耗速度,已经跟不上核心区的污染产出。董事会那帮人只关心财报上的成本,在那些大人物的眼中,那些人的命,不过是可折旧的资产,用废了再换一批便是……”


    “……所谓的‘深渊’只是个转移视线的幌子,那有什么不可名状的生物,只有日夜不停吞噬生命,吐出毒物的机器,和我们这些保持沉默的帮凶……”


    “……监测站传回的数据全是精心修饰过的谎言,真实的污染数值早已爆表。他们根本就是用渔民的身体作为最后生物过滤层,来中和那些连机械都难以处理的剧毒副产品。真是疯了,迟早会彻底失控……”


    “……如果有人能看到这个,记住,去B区废弃的深水井平台,那里有……”


    日记在此突兀中断,最后一页被粗暴地撕掉区,只留下参差不齐的边缘。“渔民项目”、“可折旧的资产”、“生物过滤层”……日记里的每一个词都像是一把尖刀,刺穿了关于诅咒或者什么邪神的猜想。


    在场的所有人不是某种超自然力量困住的祭品,而是被一个冷酷到极致的利益集团所圈养,活生生的生物过滤器!他们的身体成为了处理工业毒污最后一道工序。


    所谓的“赎身”,根本就是一个精心设计,无比恶毒的骗局。它唯一的目的,就是给渔民们一个虚幻的希望,驱使渔民为了那个永远无法抵达的目标拼命工作,主动吸收毒素,直到身体彻底崩溃,然后像用完的“滤芯”被悄无声息地更换。


    “一万元还是要凑。我们必须将对面的工厂摧毁,将他们的罪行公之于众。”严光强压着怒火,冷静地分析。


    玩家们只能更加小心地规避着明显的污染源,同时暗中收集一切可能作为证据的物品:变异的生物样本、带有标志的工业垃圾以及那本至关重要的日记。


    但是子晴的病情持续恶化,身上的红斑已经开始溃烂化脓。但她展现出了惊人的韧性,或许是知道了真相。


    “我可能撑不到出去的那天了,在那之前,我也希望能帮上你们。”她语气平淡,对着姜莱等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