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入学四琢学宫
作品:《还有此等好事?》 乌令禅装作听不懂:“阿兄阿兄阿兄阿兄!”
吵闹个不休。
尘君喜静,辟寒台从未有如此不着调的声音。
荀谒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试探地观察尘赦的反应。
尘赦并未觉得烦躁,听着乌困困在外面精力旺盛的挠门声,忽然道:“他为何想要魔兽内丹?”
荀谒一愣,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只能斟酌着道:“今日江争流同他说话时在丹咎宫布了结界,少君修为才炼气,也许是拿魔炁撺掇了少君也说不准,毕竟魔炁这种能让人修为一步升天的东西,谁都想要。”
乌令禅:“阿兄阿兄阿兄!”
尘赦笑了声:“撺掇一个连字都不识得的傀儡少君与我为敌,江争流是老糊涂了吗?”
尘君瞧着和颜悦色,荀谒却惊得不敢说话,偌大辟寒台只能听到挠门声和那越来越哆嗦的“阿兄阿兄”。
好一会,尘赦终于道:“将偏殿收拾出来吧。”
荀谒悄无声息吸了口凉气。
“是。”
荀大人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面上不显,恭敬地正要退去,又听尘赦开口了。
“再去帮我做件事。”
乌令禅蹲在辟寒台大殿门口,门都要挠烂了,终于听到里面传来脚步声。
门吱呀一声打开。
乌令禅脸被冻得微红,满怀期待地抬头望去。
一看来人是荀谒,脸又垮起来了:“怎么是你,阿兄呢?”
荀谒一言难尽望着他:“请少君随属下去偏殿。”
乌令禅眨了眨眼:“为什么要去偏殿?我要和阿兄一起住,少君住主殿。”
说着,他爬起来就要往里冲。
荀谒:“……”
荀谒就没见过敢擅闯辟寒台的,赶紧揪着他的后领拦住他,低喝道:“放肆!尘君住处怎能无召擅入?你不要命了吗?!”
乌令禅个矮,被揪起来双足悬空蹬了几下,生气地说:“你才放肆!今日才说我金尊玉贵,现在就敢揪我的尊贵后领,不要命了吗?!阿兄!”
荀谒:“……”
荀谒唇角抽动,将他撒开了。
乌令禅轻巧落地,赶紧往里跑。
只是还没迈进门槛,大门就砰的阖上,他险些一头撞上去,被荀谒拽着往后退了半步才保住尊贵的脑袋。
大殿内传来尘赦淡淡的声音:“别胡闹,回去休憩。”
“没闹。”乌令禅说,“下雪,好冷,阿兄让我进去吧。”
大殿内静了一瞬,好一会门才缓缓打开。
乌令禅一喜。
殿内飘来一件厚重的毛领斗篷,砸在乌令禅脑门上。
门又关上了。
尘赦道:“去吧。”
乌令禅:“……”
乌令禅撇撇嘴,将衣袍扒拉下来往荀谒怀里一丢,终于不再试图往里闯。
荀谒不明所以捧着斗篷。
乌令禅背对着他,思绪翻飞。
虚空缝隙、枉了茔这三条路走不通,唯有阿兄手中的魔兽内丹算突破口,要怎么能亲近尘赦,讨一颗内丹回来研究研究呢。
硬闯不行,那怀柔呢?
正想着馊主意,寒风呼啸着吹拂而来,冻得他狠狠打了个喷嚏。
乌令禅回头看向荀谒,嫌弃他笨:“你在干什么,没看到我冷吗?”
荀谒后知后觉到乌令禅递斗篷、背对他是什么意思,当即被气笑了。
他阴恻恻注视着乌令禅,妄图用杀气震慑,让此人收回这个危险的念头:“少君什么意思?”
“你是我阿兄的属下,我又是少君。”乌令禅刀枪不入,用一种“这你还要问?”的神情瞥他,“你说过的,我尊贵,不是吗?”
荀谒:“……”
荀谒狞笑着道:“少君之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然、尊、贵。”
乌令禅点头:“既然如此,你难道不该感恩戴德地伺候我吗?我给你这个荣幸,来。”
荀谒:“…………”
荀谒惊住了。
……更可怕的是,乌令禅如此理所应当,他竟然差点被说服了。
荀谒嗖嗖放冷气,试图让杀气吓退此人。
乌令禅心说魔族长相好凶呀,要不是他尊贵,都要以为此人想杀自己了。
幸好他是少君。
荀谒:“……”
荀谒深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胸中的戾气。
尘君待少君态度不明,稳妥起见还是莫要得罪。
荀谒面无表情展开斗篷,弯下腰来为尊贵的少君披衣。
尘赦的衣袍带着一股淡淡的茶香,披在肩上将四周寒霜一震,温暖如春。
乌令禅连个谢都不道,抬步就走——没让荀谒给他道谢已经是少君开恩,雪白斗篷和红枫裾摆在风雪中翻飞,好似在冰天雪地盛放的花。
荀谒面无表情地为他引路去偏殿。
偏殿同辟寒台正殿截然不同。
门窗符纹隔绝寒意,殿中布置奢靡,处处精致,榻边燃着熏香,一棵丹枫盆栽置在袅袅雾气中。
荀谒大概怕少君又让他更衣,将人带到偏殿赶紧跑了。
乌令禅折腾一整日,一见了床,那无灵力支撑的身躯瞬间涌上来一股疲乏,他打着哈欠走到辟尘珠边转了两圈,这才爬到榻上。
魔兽内丹之事,不急于一时,明日再说。
辟寒台偏殿温暖如春。
乌令禅是个难伺候的人,本来还挺认床,但不知为何在这偏殿倒是熟悉得很,睡意刚泛上来,很快就睡得起仰八叉,没有丝毫不适。
昏昏沉沉间,他又梦到了年幼时的场景。
只是那时太小了,记忆残缺不全,连梦中人的脸都看不清楚。
似乎是在丹咎宫。
乌困困盘膝坐在桌案前,笨手笨脚地拿着笔在画卷上划拉。
“尘……”乌困困脸上带着几点墨,奋力写了个歪七扭八的尘字,高兴地回头看去,“我写啦,要铃铛。”
有人坐在他身后,高大的身形甚至能将乌困困塞袖子里偷走。
乌困困感觉背后的人轻轻笑了声,接着一只温热的手缓缓拢住他的爪子,带着他又重新写了个字。
“这才是‘尘’。”
乌困困歪着脑袋看,不明白这俩字有啥区别。
但他好累,不想写,只好熟练地撒泼:“我写了,阿兄不能说话不算话,要给我铃铛!”
尘赦又笑了:“字不会写,耍赖倒是无师自通。”
乌困困听不懂“无师自通”,但直觉不是什么好话,闷闷不乐地往后靠在尘赦怀里,瘪着嘴嘟囔道:“那怎么样才给我呀?”
尘赦带着笑的声音传来。
“只要你听话些……”
笃笃。
有人在敲门。
乌令禅还在梦中,被吵闹声惊得不耐烦地翻了个身,满头长发胡乱铺在榻上,抱着枕头正要继续睡。
外面敲门声更起劲了。
“少君,该醒了。”
乌令禅被接二连三吵醒,迷迷瞪瞪睁开眼,坐在榻上呆滞好一会,脑子里飞快闪过。
秘境,魔兽,阿兄,魔炁……
魔兽内丹!
乌令禅腾地爬起来,瞬间精神抖擞。
幼时尘赦喜欢他听话,那他就狠狠听话。
尘赦一高兴,岂不是自己要什么就给什么?!
“少君?”
“进来吧。”
门安静了一瞬。
荀谒似乎不想进来,但想起尘赦的吩咐只好不情不愿地推门而入。
乌令禅赤着脚下床,乌发如墨披散着,流水似的逶迤至地上,熟练地指使荀谒:“过来为我穿衣,我要去见阿兄!”
荀谒:“……”
荀谒沉默片刻,微微一笑,竟真的上前为少君穿衣。
荀大人的灵力从来只用来杀人,屈指一弹将乌令禅手中的衣袍拂去,反倒从自己储物戒拿了套崭新的嫩黄和淡粉相间的衣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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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令禅不喜欢太寡淡的东西:“这身不好看,我要穿最漂亮的。”
……最好是阿兄看了能瞎眼复明,当即高兴地大手一挥,大方地塞给他一堆魔兽内丹让他随便玩儿的那种漂亮。
荀谒将外袍披在乌令禅肩上,温和地说:“这是四琢学宫的宫服,也漂亮,您瞧,和少君多搭啊。”
乌令禅好奇:“四琢,学宫?”
“是,属下送少君前去学宫学习。”
乌令禅蹙眉:“可我想见阿兄。”
“这便是尘君的意思。”
“学宫不好。”乌令禅赶紧说,“小时候阿兄教我写字,现在也能教,我乖乖的,一天能写八百字。”
荀谒道:“尘君忙碌,今日不在辟寒台,晚上才回来。”
乌令禅眉头越皱越紧,很快就将自己说服了。
他金丹破碎一年多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如今还是尽量听尘赦的话,找机会用三寸不烂之舌把魔兽内丹骗来。
若要用口才,他也该去学宫学习,否则说话磕磕绊绊,还闹笑话。
乌令禅松口:“好吧,好吧。”
荀谒笑了,抬手将大鸢招来,恭敬请少君上座。
-
整个昆拂墟最负盛名的学宫便是主城的四琢学宫。
主城禁止御风而飞,乌令禅坐着大鸢过去时,下方众魔皆仰着头诧异望着,七嘴八舌地低语。
“荀谒大人的巨鸢?”
“听闻苴浮君的幼子昨日醒了,恐怕载着的就是他。”
“嘶,尘君脾气如此好,竟还让他活着?”
“四琢学宫分为四学斋。”荀谒立在巨鸢背上,风将他的衣袍吹得猎猎而动,注视着脚下的学宫为乌令禅解释,“养晦、聚德、雕玉、出锋,越靠后学斋的弟子天赋越高,也越受尘君器重——如今「出锋学斋」的魁首是十七岁便结丹的池敷寒,说是天纵奇才也不为过。”
乌令禅“哇”了声:“阿兄爱我,那我岂不是可以直接去「出锋学斋」当奇才?”
荀谒又笑了。
乌令禅满脸狐疑。
从今早荀大人就不太对劲,昨日面无表情,今日倒是笑脸相迎。
“那「雕玉学斋」?”
荀谒但笑不语。
乌令禅眉头越皱越紧。
他在仙盟得榜首得习惯了,本能就要去最厉害的学斋。
「出锋」不行,「雕玉」也勉为其难可以。
……再往下他可就不乐意干了。
很快,巨鸢飞至四琢学宫上空,展翅飞落。
学斋内布置清雅,参天大树郁郁葱葱,林间小道蜿蜒曲折,隐约可见亭台,古朴学斋两侧种着几丛竹,碧盈盈的冒着绿叶。
乌令禅环顾四周。
学斋中不该空地极多,适合学生在演武场比试切磋吗。
怎么这地儿如此雅致?
正想着,就听到那悬挂着竹帘的斋舍传来脆生生的吵闹声,叽叽喳喳,小鸟似的。
乌令禅眼皮轻轻一跳。
荀谒侧身,笑着道:“少君,请。”
微风拂来,将竹叶吹拂得沙沙作响。
从半挂的竹帘望去,就见几排四五岁的孩子穿着黄粉相间的宫服,乖乖地坐在小矮桌前,一本正经地抓着毛笔在练字。
乌令禅:“?”
唯一一个成年人是首位的长老,正抚着胡须懒洋洋坐在那。
“孩子们,横平竖直要记准,今日写一百个横,明日就能写竖了哦。听老师的话,不出十年,你们都能进「养晦学斋」。”
十几个孩子高高兴兴地答:“好哎!”
荀谒道:“这是四琢学宫专为六岁以下的孩子设的「丰羽小斋」,最适合启蒙——从今往后,少君就在这里学认字了。”
乌令禅:“……”
“尘君还交代,让少君将‘尘’字写一百遍,晚上交到辟寒台。”
荀谒交代完,大笑着扬长而去。
乌令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