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李秀兰看向楚瑜，向她伸出手：“小瑜，你站那么远做什么？快过来，和外婆一起吃。”


    令人窒息的海水如潮水般褪去，楚瑜身上重新暖和起来，病房里的说话声重新涌了过来。


    楚瑜轻声应着，脚步轻快地到了病床前，和李秀兰一起吃起了早饭。


    正吃着饭，医生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着李秀兰吃饭的样子，仔细替她检查了一番，最后笑着道：“老太太身体已经没有了异样，再观察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


    楚瑜心里的那口气彻底松了下来，她又陪了李秀兰一会儿，转身出了医院。


    楚瑜出了医院，直奔傅氏集团。


    方杨老早就等在了楼下，远远看见她的车，小跑着上前，连声道：“小瑜，太好了，你终于来了！ ”


    楚瑜下车，边走边问，“什么情况？”


    方杨说到这儿也是有些无语，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原本手环已经生产好，即将上市，我们却在最后的检测中发现手环对心率和血压的检测有一定误差。”


    楚瑜看了方杨一眼，示意他继续：“我和沈舒两个人熬了几个通宵，始终找不到问题，这才不得已瞒着傅总，悄悄给你打了电话。”


    “瞒着傅景臣干什么？”


    方杨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围，这才道：“傅总说你最近身体不好，不许我们打扰你。”


    说到这儿，方杨有些气呼呼的，“我和沈舒想去医院看望你，傅总也不同意，我偷偷问了常安，你的身体明明没什么大事儿了。”


    方杨越说越气，“明明只要你过来看看，或者我们直接去医院找你就能搞定的事情，结果现在搞得我们还要偷偷摸摸的。”


    楚瑜简单安慰了两句，和方杨一起上了楼。


    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楚瑜已经找到bug，并修补成功。


    方杨猛地一拍桌子，激动道：“我怎么没想到！还是你的脑子好用！天才就是不一样！”


    楚瑜笑笑，淡淡道：“我也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


    方杨对楚瑜的印象更好了，天才又一直这么谦虚的人，现在可不多了。


    傅景臣不知道做什么去了，顶层办公室没看到他的人影。


    楚瑜修补完bug，和方杨并肩出了傅氏集团大楼。


    楚瑜拉开车门，还没坐进去，立即被人喊住了：“小瑜，我们谈谈。”


    楚瑜回头看去，宋洪涛正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方杨有些紧张，让楚瑜坐进车里：“小瑜，回去吧。”


    之前宋家和小瑜的新闻闹得沸沸扬扬，小瑜又一直住在傅家别院，只要有点脑子的，都知道她和宋家不和。


    楚瑜收回视线，坐了进去，微微颔首，和方杨告别。


    方杨看着楚瑜坐进车里，终于松了口气。


    岂料，不等他的这口气完全落下去，楚瑜车面前多了一个人。


    宋洪涛透过车窗，执着地看着楚瑜：“小瑜，我们谈谈。”


    短短一段时间不见，宋洪涛整个人好似老了许多， 还本保养得很好的头发透出些许斑白。


    楚瑜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头，同意了。


    两人在咖啡厅坐下，方杨坐在不远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两人。


    宋洪涛扫了一眼楚瑜身后的三个保镖，又扫了一眼不远处的方杨，意味深长道：“在意你的人倒是挺多。”


    楚瑜端起柠檬水，轻轻抿了口，这才抬眼看向宋洪涛：“找我什么事儿？说吧。”


    宋洪涛皱了皱眉，忍住到嘴的呵斥，道：“楠楠说你和时归已经签订了离婚协议，只要你和我合作，我可以让时归不和你离婚。”


    楚瑜嗤笑，“你怎么知道不是我想离婚？”


    宋洪涛眉毛微扬，深深看了楚瑜一眼，随即道：“只要你愿意留下来，和我合作，我可以保证你肚子的孩子是下一任宋氏集团总裁。”


    楚瑜放下柠檬水，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宋洪涛：“你的人被拔了？觉得宋时归不听话了？你又怎么确定我愿意和你合作？”


    宋洪涛看着楚瑜，眼神落在她的肚子上：“你知道的，宋家绝不会允许自家的孩子流落在外。”


    楚瑜神色冷了下来：“宋时归从没承认过我肚子里的是他的孩子。”


    楚瑜站起身，径直往外走去，方杨和保镖紧紧跟在她身后。


    宋洪涛神色阴翳，盯着楚瑜离开的背影。


    到了门口，楚瑜站住脚，微微侧头，“我不喜欢被人威胁，另外，我劝你好好查查你大儿子的死，别天天盯着我。”


    宋洪涛猛地起身，带翻了面前的咖啡，失声道：“你是什么意思？！他……”


    话没说完，楚瑜已经离开了咖啡馆。


    宋洪涛摸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立即去查老大的死是怎么回事儿，避开宋时归，仔细小心些。”


    打完电话，宋洪涛看着楚瑜离开的方向，迟迟未动。


    *


    宋家别墅，楚楠楠房间。


    “什么？！妈，你再说一遍！”


    楚楠楠捏紧手机，对着手机对面的人失声大吼。


    手机里响起沈梅的声音：“你小声些，待会儿被宋时归听见了。”


    楚楠楠不自觉压低了声音，咬紧牙齿道：：“妈，你在哪儿听说的，你没听错吧？”


    沈梅忧心忡忡，“我和你爸在你外婆病房外听见的，原本以为她肚子里是傅景臣的种，谁能想到是宋时归的。”


    沈梅不放心地叮嘱，“尽快让宋时归和她领完离婚证，你抓紧时间上位，现在宋家尚且没人知道她怀的宋时归的孩子。”


    “等到宋家人知道，特别是宋时归知道，你要想上位，就更难了。”


    楚楠楠咬了咬下唇，眼底燃着不甘心的火苗，低声道：“我知道了。”


    楚瑜挂断电话，坐在床边沉思起来。


    片刻后，她起身，去了宋时归房间。


    门刚推开，一股酸臭的酒味迎面扑来，楚楠楠忍住恶心，她推开了房间窗户，新鲜的空气涌了进来。


    楚楠楠拉开窗帘，阳光洒了进来，照在宋时归身上。


    他伸出胳膊，挡住了眼睛。


    楚楠楠看着宋时归下巴上的一圈青色浅茬，找出剃胡刀，半跪在地上，轻柔地替他剃着胡子，温温柔柔开了口：“时归，我昨天说的话，你想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