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归闭着眼睛，好像没听见她的话。


    楚楠楠也不生气，继续着手上的动作：“时归，你不知道，女人和男人不一样。”


    “女人如果迟迟没有等到心爱男人的动作，一颗炽热的心，慢慢就会冷却。”


    宋时归眼睛动了动。


    楚楠楠眼里闪过喜意，再接再厉：“七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或许你顺着她的话，离婚证一领，她就真的知道了自己爱的是谁。”


    “有时候，失去才让人明白，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宋时归睁开眼睛，若有所思。


    楚楠楠拿过温热的湿毛巾，轻柔地替宋时归擦干净下巴。


    她主动靠了过去，双手环住宋时归的腰，喃喃道：“比如我，失去后，才明白自己真正爱的是谁，但……”


    楚楠楠苦涩一笑，“算了，不说了。”


    宋时归低头，看着楚楠楠，嘴唇动了动，最终道：“楠楠，我……”


    楚楠楠坐直身子，双手捧着宋时归脸颊，深情地打断了他的话：“时归，别说了。我只希望你能开心、幸福。”


    “看到你开心、幸福，我也就满足了。你千万别觉得愧疚，这都是我愿意的。”


    宋时归没再说话，反手搂住了楚楠楠的腰。


    楚楠楠重新坐回了宋时归怀里，双手抱着他的腰，脸埋在他的胸膛，静静听着他的心跳。


    一室静谧。


    片刻后，楚楠楠主动放开了宋时归，弯腰艰难地捡起地上的酒瓶，轻轻柔柔道：“时归，赶紧给姐姐打电话吧，时间越早，你能抓住的主动权越多。”


    宋时归轻声道：“谢谢你，楠楠。”


    楚楠楠摇摇头，大度一笑，离开了宋时归的房间。


    房门轻轻阖上，宋时归犹豫了一下，最终拨通了那个电话。


    一颗心七上八下，宋时归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


    小瑜，还会愿意接他电话吗？


    预想中冰冷的女声并没响起，宋时归听着手机对面，熟悉的嗓子，捏紧了手机。


    他清了清嗓子，低声道：“小瑜，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去把离婚证领了吧。”


    说完，宋时归屏住呼吸，静静等着楚瑜的回答。


    脑海里，闪现过无数种楚瑜的回答。


    好像只有一秒，又好像一个世界那么漫长。


    楚瑜没料到宋时归主动提出领离婚证，她愣了片刻，立即快速道：“好呀，那就明天吧！”


    宋时归敏锐地察觉到楚瑜话语中的停顿，一双眼睛重新亮了起来。


    难道还真是像楠楠说的那样。


    小瑜和她一样，只有失去才会知道自己最爱谁？


    现在他只是提出领离婚证，小瑜都开始犹豫。


    宋时归咳嗽两声，压下了话语中的开心，“行，那明天见。”


    “明天见。”


    楚瑜挂断电话，看着手机勾了勾唇。


    这是她第一次觉得楚楠楠有用。


    没想到楚楠楠这么快就说动了宋时归。


    傅景臣从外面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疲倦，他随意拉了一把椅子，在楚瑜病床前坐了下来：“什么事儿，这么开心？”


    楚瑜扬了扬手机，脸上带着笑意：“宋时归说明天和我一起去领离婚证。”


    傅景臣松了松领带，露出一片白皙的锁骨。


    听见这话，他的动作一顿，继续解开两颗扣子，笑着点头：“确实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楚瑜看着傅景臣的动作，疑惑地看了看外面阴沉的天，问：“你很热吗？”


    傅景臣的动作僵住了，片刻后，他随意地拉了拉衣领，淡淡点头：“或许是春天快要来了，走几步有点热。”


    常安在一旁低着头，一张脸憋得通红。


    他的肩膀不停耸动着，只能把头越埋越低。


    噗哈哈哈哈哈哈……


    傅总真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了。


    以前这种事，都是其他女人对傅总做，傅总是那个瞎子。


    没想到结果傅总也有今天。


    傅景臣坐在病床前，和楚瑜又聊了会儿天，这才离开了病房：“明天我送你去。”


    楚瑜没有理由拒绝。


    当晚，傅景臣手里拿着袖口，翻来覆去，最后干脆起来处理工作。


    翌日，民政局门口。


    宋时归站在屋檐下，远远看见了那辆熟悉的劳斯莱斯幻影。


    他看见——


    傅景臣绕过车头，亲自替楚瑜拉开了车门，一只手贴心地替她挡住车门框。


    小瑜下车，笑着和傅景臣说了句什么。


    傅景臣跟着点了点头，眼神中的宠溺，哪怕离了这么远，他依然能感觉到。


    宋时归手指慢慢收拢，紧握成拳。


    他看着楚瑜脸上带笑，和傅景臣挥了挥手，脚步轻快地往这边来了。


    宋时归心中一紧，身体先于脑子行动，一侧身，在拐角处躲了起来。


    他看着楚瑜走进了民政局大厅。


    他看见楚瑜拿出手机，给他拨出了电话。


    宋时归慌张地拿出手机，关成了静音，随后观察着楚瑜脸上的表情。


    电话没打通，楚瑜不知道又在和谁打电话，脸上满是笑意。


    宋时归静静看着，随后转身离开了民政局。


    和他离婚，她就这么开心？！


    宋时归走了两步，又倒了回来，他径直走到楚瑜身边，用力喘了几口气：“我刚刚问了工作人员，我忘了带两寸照片了。”


    他叹了一口气，眼睛紧紧盯着楚瑜：“可惜了，今天办不了了。”


    楚瑜愣了愣，怀疑地上下打量他：“你不会是反悔了吧？”


    宋时归伸手擦了擦额角的汗，示意楚瑜看：“你看，难道我还会骗你？”


    宋时归的样子实在不像是装的，楚瑜叹口气，拎上包往外走，“那就改天再来吧。”


    她侧头看向宋时归，似笑非笑：“改天可别再忘了带需要用到的资料。”


    宋时归脸上露出笑意，紧跟在楚瑜身边，“肯定不会。”


    他主动伸手，自然地替楚瑜接过包，“我替你拎吧。”


    楚瑜手一动，避了开去，她淡淡道：“不用了。”


    宋时归僵了僵，笑着道：“我们七年的感情，怎么也该好聚好散。我们一起去逛逛吧，送你一个离婚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