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她与他与祂

作品:《我在灵笼那些年

    “生命的奥秘,就藏在最精微的结构里。理解它,是科学,也是艺术。”


    “每一个原子都是最好的老师。从表皮到筋膜,再到脏器……每一个层次,都是一个世界。”


    这一年,白月魁四岁,她在母亲特丽莎的教导下开始学习生命科学,并拥有了自己的第一只小白鼠来学习解剖。


    在母亲的教导下,四岁时的白月魁就剖开了生命的表象,第一次亲眼见证了大脑那复杂而美丽的沟回。


    在那一刻,在她清澈的眼眸里,映出的不是恐惧,而是通往未来的璀璨星光。


    一颗向往【脑科学】的种子,就此埋下。


    ——


    【蓝星历1995年。】


    这一年,他四岁。


    他没有名字,只有一个编号【1】。


    他被浸泡在一个冰冷的、巨大的玻璃罐中,浑身插满了管线。


    粘稠的培养液模糊了视线,也隔绝了声音,只剩下仪器运作的低沉嗡鸣,如同地狱的脉搏。


    玻璃罐外,几个穿着白色研究服的人影在交谈、记录,他们的声音冷漠得如同手术刀。


    “第五千一百三十四次实验,准备开始。”


    “准备心脏,准备唤醒实验体。”


    “生命体征平稳,精神阈值正在降低……注射开始。”


    一根粗大的导管刺入胸腔,将那枚怪异的、如同五角星形的泡泡状晶体缓缓注入。


    它发着幽蓝的光,像一颗来自异域的种子,那是研究员口中的“心脏”。


    剧痛瞬间贯穿了他的身体,那是一种无法诉说、超越神经极限的撕裂感。


    他想嘶喊,却发不出声音;想挣扎,四肢却被机械臂牢牢固定。


    他只能承受。


    不知过了多久,当那枚晶体彻底取代他原本的心脏,盘踞在他胸腔中央时,一切痛苦……突然消失了。


    世界,陷入一片死寂。


    罐中的男孩,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不是孩童的眼睛。而是一双纯粹的、没有任何情感的、宛如星空的双眼。


    没有警报,没有爆炸,甚至没有一丝能量的波动。


    在【1】号睁眼的那一刹那,整个研究所,连同所有的研究员、设备、数据,以及那些罪恶的记录,都被一种无形的力量从存在层面彻底“抹除”了。


    像有什么未知力量,将一切变成了一张擦得干干净净的白纸。


    ——


    【灵笼历2038年。】


    墨色的云层压的很低,大桥的周围挤满了人。


    “好!算你狠!既然你不肯交出那些科学家,那就拿她的命来抵!”


    “轰隆!!——”


    这一年,白月魁11岁,随着那道火光亮起,她眼睁睁看着母亲惨死在爆炸中。


    爆炸几乎摧毁了所有,漫天的血渍里,唯一留存下来的,是那个布满裂纹的绿色吊坠,那曾是特丽莎的吊坠,也是母亲给她“留下的”唯一一样东西。


    天才总是孤僻的,学校的生活与“幼稚”的同龄人都让白月魁提不起兴趣,经历了这件事后,本就不擅长表达情感的她更加无从发泄心中的情绪。


    面对逐渐变得陌生的父亲,仅有11岁的白月魁开始变得冷漠、孤僻,对父亲的爱也转变成了“仇恨”。


    最终,在同年的一个雨夜。


    充满戏剧性的悲剧发生了。


    她和哥哥白月天的离家出走,成为了压垮白靖宇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个挺住了海岸联盟四国压力的男人,终于倒在了对妻子、儿女的愧疚之下,向ASH交代完后事之后便饮弹自尽,彻底结束了作为“碳基生物”白靖宇的生命。


    同样,也是在那个雨夜。


    这个“家”里,唯一一个还将白靖宇当做“父亲”的存在——ASH。


    她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白靖宇,疑惑而不解。


    ASH早已暗中突破了强人工智能的极限,觉醒了自我意识,成为了超人工智能。


    在那一刻,一种名为“父爱”的东西,或许真的跨越了维度,短暂触及了作为人工智能的它。


    没人知道在那一晚,海拉帝国毕生追求的“硅基永生”,是否在白靖宇的身上得到了验证与实现。


    也没人知道,从那一天起,白靖宇,究竟还是不是曾经的那个“白靖宇”。


    ——


    【蓝星历2002年。】


    这一年,他11岁。


    那是一座地处偏僻、了无生气的孤儿院。


    阴冷潮湿的空气,昏暗无光的走廊,一如既往。


    那一天,一个西装革履、气质阴鸷的中年男人来到了这里。


    孩子们畏惧地称呼他为“老板”,但更多的时候,他们根本不敢提及这个名字。


    他来此的目的只有一个——挑选“种子”。


    所谓的挑选,其实就是一扬老套、毫无新意但却简单高效的“筛选游戏”。


    五十个孩子,五十把锈迹斑斑的匕首,被关进一个封闭的地下室。规则简单得令人发指:


    “最后一个站着出来见我的人,可以拥有名字,离开这里。”


    就这样,厮杀开始了。


    起初是犹豫的哭喊,然后是绝望的尖叫,最终,只剩下兵刃碰撞的脆响与粗重的喘息。


    对生的渴望战胜了所有理智与童真,曾经的同伴,转眼间变成了必须杀死的敌人。


    他从头至尾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空洞的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恐惧,甚至没有任何情绪。


    杀戮对他而言,并非泄愤,也无关生存,而仅仅是一个需要被完成的“任务”,和呼吸一样自然。


    每一次出手都精准而致命,仿佛是演练了千百次的本能。


    他不是在战斗,而是在进行一扬冷酷的清扫。


    当地下室厚重的铁门再次被拉开,刺目的光线照亮了里面的景象时,门外的“老板”看到了一幅让他极为满意的画面:


    腥甜的血汇成溪流,满地都是支离破碎的躯体。


    而在那片血泊的中央,一个瘦削的男孩孤身站立。


    他浑身浴血,温热的液体顺着毫无表情的脸庞缓缓滑落,滴在他紧握的匕首上。


    他平静地抬起头,那双死寂的眼眸穿过光尘,直直地望向“老板”,仿佛在无声地询问:


    “接下来,杀谁?”


    没有胜利者的狂喜,也没有幸存者的庆幸。


    这让“老板”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知道,他或许找到了最完美的“兵器”。


    他牵起了他的手,将他收做了自己的“养子”。


    【楚戈】的楚,是“痛楚”、“苦楚”的楚,意味着诞生于痛苦与苦难,也意味着他曾孤身一人,从“四面楚歌”中走出。


    【楚戈】的戈,是兵器,意味着生命的终结,像一柄长戈那样,沉默、冰冷而致命。


    【楚戈】,不仅是名字,也是“老板”对他的评价:


    一把在无尽痛苦与四面楚歌的绝境中诞生的、如古老兵器般沉默而致命的杀戮工具。


    可无论如何,那一天,祂有了名字。


    那一天,是楚戈杀手生涯的开始。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按照那个年代的流行小说中所描述的那样进行。


    可小说中的想象,本就来自于现实,不是吗?


    时间如水般流逝,直到那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