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68?文森特?马库斯


    ........


    “马克队长不是还活着吗！哪个缺德的说他死了？”


    “马克队长还没到岁数，怎么就要去远行了？”


    “咦？马克队长怎么不动啊？是没有精神吗？”


    “唉！我听说是给老城主取药时受了重伤，灯塔治不好他，生命公式判定他没有价值，就让他去远行了。”


    “啊？可马克队长不是老城主钦定的下一任城主吗？”


    “城主？城主的位置早就让查尔斯那个.....”


    “啪！——”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人群的窃窃私语。


    名为【奈德】的光影会祈福官冷漠地收回手臂，手中的律教鞭尖端浸润了鲜血，正滴滴答答地落在冰冷的甲板上。（奈德就是给希尔达“开脑洞”那个督战员。）


    “把他带走，押回律教所。”


    今天的远行仪式，奈德将带队维护灯塔的秩序与纪律，严惩那些胆敢违反灯塔律法的害虫。


    作为上民中的律教士，他其实非常喜欢这份差事，尤其享受俯视那些尘民时他们眼中交织的恐惧与顺从，以及用酷刑与疼痛将尘民的尊严碾碎在脚下的快感。


    这会让他产生一种自己就是灯塔法则化身的错觉。


    可今天的情况却有点不对劲，人群并未噤声，尘民中竟然有许多人直勾勾地盯着他，给人一种“要不是有什么东西拉着我，我立马就冲上来揍你”的错觉。


    奈德皱了皱眉，刚想出声呵斥，身后的远行通道上却传来了手下人仓皇的声音：


    “不.....不好了，是.....叛乱，有尘民叛乱！”


    通往灯塔之外的远行栈道漫长而拥挤，像一条通往坟墓的传送带。


    奈德不是第一次在远行仪式上维护秩序，可今天这条路上却出现了他从未见过的景象。


    那是一支人数庞大的队伍。


    队伍的最前面，是一个没有戴身份牌的寸头年轻人，脊梁挺得笔直，仿佛在用自己的身躯，为身后的人撑开一片天。


    他的身后，猎荒者副官冉冰推着一架简陋的平板车，马克就静静地躺在上面，双目紧闭。


    再之后，是手持镰刀与锤头的0609，以及渐渐汇聚起的一大群尘民，默默跟随着他们的脚步。


    地面上，一张又一张身份牌被丢弃，在人流的脚下踩得粉碎。


    道路两侧，越来越多的尘民从沉默中探出头。他们看着4068、看着一动不动的马克，压抑的眼神里有什么东西开始解冻。


    一个苍老的手率先伸了出来，颤抖着，轻轻搭上4068的肩膀。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无数双粗糙的、遍布风霜与疤痕的手从人群中伸出，伸向他们。


    他们的指尖划过4068的肩膀，拂过马克身上白袍，仿佛在进行一扬无声的、庄严的托举。


    希望、愤怒、决绝与托付，在这些短暂的触碰中传递。


    “铛。”


    一声清脆的敲击声响起，是一个尘民用手中的铁锹敲击了一下地面。


    “铛……铛铛……”


    扳手、铁锤、撬棍、水管……所有尘民劳作的工具，此刻都化作了乐器。他们开始有节奏地敲击地面、敲击栏杆，汇成了一首雄浑而悲壮的战歌。


    那巨大的、由成千上万次敲击汇成的声浪，化作了钢铁的心跳，在这座冰冷的灯塔内部，轰然擂响！


    似乎这扬远行不再是为无价值之人送葬，而是出征。


    这股洪流让奈德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与窒息。


    “反了！都反了！”奈德的脸色变得铁青，他清晰地意识到，这不是偶然骚乱，而是蓄谋已久的叛乱！


    “你！去把这件事通知城主大人。”


    “剩下的，跟我拦住他们！”


    奈德怒吼一声，带着一队律教士冲上远行通道，挡在了队伍面前。


    “滚。”4068的眼神平静得可怕，他甚至没有停下脚步。


    “找死！”


    被当众无视的奈德恼羞成怒，他猛地从腰间拔出配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4068的眉心。


    “我最后警告一次，停下！”


    在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


    4068那双令人心悸的、混合着平静与狂热的眼睛，冷冷地锁定了奈德。


    裸露的右臂上，透明角质层下的猩红血肉开始疯狂蠕动。


    “砰！”


    奈德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然而，子弹在击中4068额头前一寸时，仿佛撞上了一面无形的墙壁，被一层瞬间蔓延开的红色生物组织挡住，只是激起一圈涟漪就无力地掉落在地。


    “什么……”


    奈德脸上的狞笑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惊骇，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团蠕动的血肉从4068的右臂上炸开，如活物般沿着他的皮肤蔓延，向全身覆盖。


    他的脸部已经开始扭曲变形，白色不规则的斑纹取代了双眼，嘴部猛然撕裂出一道恐怖的裂缝，露出锯齿般的獠牙。


    仿佛在下一刻，就将变成一头只存在于噩梦中的红色恶魔。


    就在这时。


    “砰——”


    一声枪响。


    奈德的头颅连同其惊恐的表情，被一枪打爆，无头的腔体在喷涌的血泉中晃了晃，轰然倒地。


    血色黏液从4068身上褪去，他扭头一看，居然是一台隶属于城防军的“城防守护者”型号重立体。


    重立体啊。


    4068的脑海中闪过曾经在狭小吊箱中，与4079、4277喝酒望月时心中的畅想，摇了摇头。


    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渴望那种东西了。


    重立体的面罩打开，里面居然是另一个小寸头。


    “我叫奥兰德，接下来，城防军会为你们护航！”


    奥兰德也有点疑惑，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奈德的时候就感觉手指头痒痒的，一个没忍住就扣动扳机把奈德的脑袋打爆了。


    真是奇怪呢。


    .......


    “城....城主大人！那群尘民.....那群尘民发动了叛乱！”小律教士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奔上高台，声音因极致的恐惧而变调，仿佛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还有奈德监察官…他…他…死了！被城防军的人……一枪打死了！”


    查尔斯正站在高台顶部，望向远处的骚动，听到这句话皱起了眉头。


    什么？


    尘民叛乱？


    城防军的人开枪打死了光影会的人？


    这是什么小众的词语？


    “森格呢？”查尔斯突然出声。


    “森格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