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浅活十一天

作品:《末世山居日常

    “茎短,背紫,叶片长得像猫耳朵……”


    季山月蹲在田坎上,对脚边的一株野草仔细辨认。


    桃子沟似乎本来没有这种野草,一场春雨过后,好几根田坎上都出现了它们的身影。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种可以凉拌的野菜,叫做鱼腥草。她小时候在农村老家见过,但搬进城里后就很少见到。据说野生的鱼腥草价格很贵,动不动十几块钱一斤。


    掐下来一小片叶子,她低下头嗅了嗅。


    嗯,和一般蔬菜不一样,有股独特的气息……


    “季山月。”清亮的男声突然从坡上传来。


    她驾轻就熟,“我在。”


    那声音得到回应,就不再喊了。


    她继续着手里的活计,将那片叶子塞到嘴里嚼了嚼。顿时,一股辛气直冲天灵盖,让她不禁猛地打了个摆子——唔,好熟悉的可怕味道,她小时候一定被它毒过!这种野菜真的值得卖十几块一斤吗?


    不过她记得它好像有很长的白嫩嫩的根……也许就和藕一样,叶不能吃,根好吃?


    她心里火热起来,左顾右盼,捡了根木棍儿,充满动力地开始撬野菜的根。


    “季山月。”熟悉的呼唤又来了。


    “在这儿。”她抬起头又回了声。


    得到了她的回应,上面又没声儿了。


    这都是她做的孽,好好的偏要去吓贺祈,给他吓得抓住她的衣角不撒手。后来好说歹说他才松手让她走,但是每隔几分钟就得喊她一次。


    不敢想象如果她不回应会发生什么,他可能会在上面的水库里哭到翻白肚皮。


    鱼腥草的根茎与其他蔬菜的根完全不一样,白净细长,像微缩版的甘蔗,感觉很甜,很脆,而且多汁。


    季山月择了最肥美的一截,在田间的清水里仔细洗干净,放进嘴里,充满期待的一嚼……上扬的嘴角凝固在脸上。


    酸、涩、苦、甜、腥、辛,一种罪孽深重的结合体,像是重金属超标的污水沟里的鱼死了三天灵魂还没离体,就被她一口生生咽了下去。


    “呕……”


    一股酸水从胃里翻上来,她吐了嘴里的鱼腥草,撑着一旁的树干平复心情。


    瘦弱的小树撑不住她的倚靠,枝干直晃荡,树上黄绿的李子被晃下来砸在地上,摔破了皮,汁液四溅。


    砸烂的李子只在地上停留了一会儿,很快就扒不住地,骨碌碌顺着田坎,滚到了下面的田里。


    季山月撩起眼皮,用脚拦住一颗。


    把它捡起来在田间清水里洗了洗,她习惯性地又想往嘴里送,但在送之前,狐疑地扫了眼面前瘦弱的小树,再瞥了眼地上的鱼腥草……本来打算啃一大块的,变成了谨慎的咬一小块。


    下一刻,她双眼一亮。


    唔,酸甜。


    十几分钟后,季山月带着用芋叶包好的一包芋儿和一包李子爬回了上方水库。


    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来了,水库的湖面上波光粼粼。贺祈还在玩水,一会儿冲出水面,一会儿又潜回水下,花样繁多。


    季山月心说这小子怎么还怪有活力的?走近一看才发现他在和什么东西搏斗!


    贺祈力气不够大,冲到水面是被带上来的,潜回水下是被拖下去的。


    他大爷的,该不会是被变异动物袭击了吧。


    她大惊,撩起袖子立刻就要往水里扎。


    千钧一发之际,贺祈终于制伏了水里那东西,并将它高高举过头顶。


    “鱼!山月,鱼!”


    水花迸溅,湖波荡漾。


    阳光打在那条足有一米长的大鱼身上,映出耀眼夺目的一片银白。


    而水面上那张挂满了水珠的笑脸,似乎也在闪闪发光。


    季山月松了口气,笑道,“好!那我们中午就吃鱼!”


    回家的路上,贺祈一脸喜色地死死抱着那条不断挣扎的一米多长的鲢鱼,季山月抱着贺祈,他们仨完美形成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格局。此前找到的李子和芋头,则用稻草绑在她的后腰。


    还好她季山月身强体壮还是力量系异能,否则这架势换成常人,真是顶不了一点。


    热得慌……得赶紧找辆独轮车才行。


    --


    城郊五道拐加油站。


    两辆改装后缠满铁蒺藜的大巴停在加油站的便利店前,四周遍布丧尸尸体。


    王猛一脚踢歪了路边的垃圾桶,叉着腰往地面吐了一口痰,暗骂一句晦气。


    想他以前卖猪肉,日子过得红红火火,走哪儿都有人叫他一声王老板,末世一来他妈的把他半辈子的基业掀了个底掉。


    好在他常年见血,有几分魄力,没被丧尸吓破胆,末世一开始就从菜市场冲了出去。后来兜兜转转,集结一大帮子兄弟,逃到城西红田。


    那时红田基地连围墙都还没修起来,他还带着兄弟们出了几个月的劳力,没想到基地那领头的糟老头子心胸狭隘,容不下他在里头收保护费,连睡几个女人也不成,如今竟敢直接把他轰出基地。


    他又成了过街老鼠,连个落脚处都无。


    城区现在已经是死域了,每个角落都挤着丧尸,傻子才往里面去,也只有城郊和乡下能好过点儿。


    有时候人倒霉起来喝口凉水都塞牙,看这个加油站的商店丧尸少,他本来以为能捡个便宜,结果进去一看,货架全是空的。


    商店不远处有个平房,卷帘门挡着,看起来像是个仓库,他抱着希望让兄弟们撬开。仓库确实是仓库,可里面的物资全他妈被嚯嚯光了!


    罪魁祸首就是他身后跪着的这两个女人……


    王猛脸色阴沉地转过身,想着该怎么样才能把她们的价值榨取到极致。


    日光照在他身上,在他面前打下黑沉的影子,这影子一直延伸到李思雨和廖青青面前。


    李思雨已经被捆了起来,捆她的东西是她此前用异能催化的藤条。


    凌晨时,当这群人从车上下来,不由分说冲进仓库,而且试图把她和嫂子拖出去的时候,她第一次利用自己的异能进行战斗。结果不太好,失败了,这也导致了她和嫂子没能逃脱,两人一起跪在外面,她还被枯化的藤条捆了个严严实实。


    不过,通过她的反抗,她也大致摸清了这个车队的实力:


    一、没有枪。


    二、异能者有三个。


    三、总人数大概有二十几个,全是男人,没有哪怕一个女人。


    最后一点让她汗毛倒竖。她明白自己和嫂子正处于一种极端恶劣的境地,一旦行差踏错,就会被这群穷凶极恶的男人欺凌致死,吃得骨头都不剩!可她们还有安安呢,要是她们死了,安安该怎么办?


    她真的……真的很需要帮助。


    看着身侧抱着孩子神色不安的廖青青,李思雨脏污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坚毅。


    “头儿,你看这个,她们包里藏的。”


    手下走过来,恭恭敬敬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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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来一叠什么东西。


    王猛接过一看,这是一张地图,地图的边缘破旧不堪,磨起了毛,可以看出有人时常翻看。地图上画的三个大圈分别是C市周围的红田基地、石桥口基地、蔡园子基地。但那个标红的小圈没听说过,那是一个山谷……地理位置不错。


    从这个特别标红的笔迹来看,这里应该也是她们下一步想去的地方。


    王猛扫了眼面前的两个女人,吊梢眼中闪过一丝计较。


    “这里有什么?”他点了点地图上的红圈。


    “没什么。”李思雨冷淡回答道。


    “圈起来做什么?”


    “圈着玩儿不行啊。”


    王猛冷笑着打量她一眼。


    这女人看着年轻,倒是有几分胆量,还是个异能者。异能者凤毛麟角,一百个人里面都难出一个,难得的紧。他从异能者出现开始就在搜罗,现在也才拉拢到两个。


    可惜了是个女人……


    话说回来,这两个女人竟然能在地图上标出C市周围这三个大基地的准确位置,说明她们的消息非常灵通。消息灵通的人想去的地方,一定有好东西。


    想到这里,王猛一把抢过廖青青怀里的襁褓,倒退两步,将其举到一辆废车的车窗前。


    车内丧尸嗅到人气,猛地探出头来,但迫于安全带的束缚,不得寸进,只能对着近在咫尺的婴儿不住嘶吼与挣扎。


    整辆车都因为它的挣扎而剧烈摇晃起来,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


    “安安……”


    廖青青哭喊一声,急得眼泪都出来了,站起身就要扑过去,但却被一旁的同伙死死拦住。


    襁褓里的孩子被吓醒,哭得声嘶力竭。


    “说不说,不说松手了,五,四……”


    王猛开始倒数,大有如果两人不说,就将孩子塞丧尸嘴里的架势。


    “三……”


    “那儿有个面粉厂!”李思雨大声道:“把孩子还回来。”


    廖青青愣住了,泪眼朦胧的看向李思雨。后者与她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


    “面粉厂。”王猛眯起眼,“你怎么知道?”


    “我同学的表姐开的。快把孩子还回来!”


    “表姐叫什么?”


    李思雨毫不犹豫,“季山月。”


    王猛往前走了两步,将襁褓塞回廖青青怀里,在李思雨面前蹲下。


    “带我们去。”他命令道。


    李思雨梗着脖子,“我能有什么好处。”


    “厂子到手,分你一份。”


    李思雨静了片刻,点点头,接受了这个条件,“我要我姐姐和孩子平平安安,一旦她们有什么闪失……我烂命一条,死就死。”


    “没有熟人,你们连山谷都进不去。”


    王猛伸出手,指着她的鼻尖,“你最好说的是实话。”


    说完,他歪了歪头,示意手下给人松绑。


    李思雨起身,赶紧扑到廖青青身边,检查安安的情况。


    被陌生人没轻没重一通颠,还凑到丧尸旁边被咆哮声恐吓,安安没了平日的安静,哭得声嘶力竭,小脸都涨得青紫了。


    廖青青正在心疼地不断哄着孩子,见李思雨过来,与她交换了一个眼神,神情满是担忧。


    李思雨安慰地拍拍她的手,随后分神环顾了一下四周。


    下一刻,她微妙地变换站位,不动声色地将外面那些男人们向两人投来的各色视线挡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