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师弟舍命救师兄

作品:《在庆历四年春当万人迷

    喻赤被她打趣得耳尖泛红,却不肯服软:“毛毛躁躁?那也比某些人强,上次不知道是谁喝多了一个劲说胡话,还差点吐我一身,忘了?”


    “不知道,反正不是我,我不承认。”柳嘉之嘴硬道。


    喻赤似一拳锤在了棉花上,猛地呛了口茶,咳得肩膀发颤。


    柳嘉之见他急得皱眉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可笑着笑着,目光又落回晏井承脸上,笑意慢慢淡了:


    “不闹了,说真的,晏井承到底怎么回事?大夫虽说无大碍,但我看到他那复杂的神情,感觉没那么简单。”


    喻赤脸上的促狭也收了去,放下茶杯抬眼看向她:“想听真话,还是安慰你的话?”


    “都要。”


    “真话就是,他后颈被蛊虫入口……”


    *


    柳嘉之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她踉跄着走到床榻边,声音发颤:“蛊虫?怎么会有蛊虫?”


    “你可还记得那苏晴枝?”


    柳嘉之微怔,眼底瞬间燃起怒意:“苏晴枝?我怎么可能忘记她……”


    喻赤看着她眼底翻涌的火气,又添了句:“晏井承给我和单兄说过,他在叶家婚宴那日曾遇到过苏晴枝,而那以后他的后颈就开始偶尔有异状。”


    柳嘉之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慌乱,转头看向喻赤:“那现在解蛊的法子到底有没有?不管要找什么、做什么,我都能去办。”


    喻赤笑了笑,示意她安下心来:“你那功夫学得挺杂,可解蛊不是靠你那点拳脚能解决的。”


    他话虽调侃,语气却沉稳,“放心,安慰你的话就是,我已着人去到西苗找寻解法,他目前没有性命之忧,所以你别太着急了。”


    “谢谢你,阿赤。”柳嘉之敛去急色,正声道。


    *


    喻赤耳尖倏地红了,别过脸去别扭道:


    “少来这套,多久没听你正经说谢谢了。上回这么说,还是我给你买了那支白玉簪的时候,怎么,这次又想骗我的首饰?”


    柳嘉之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笑出声:“你那支玉簪我可好好收在益州的妆奁里,倒是你,我看是馋我做的开封菜了吧?”


    “是挺想的,待咱们回去,你定要做十顿八顿感谢我才是。”喻赤语气似是玩笑话,神情却极其认真。


    “一言为定。”


    喻赤浅笑着看向床榻上的晏井承:“你今晚好好歇着,换我守着晏井承,有动静立刻叫你。说不定明天一早,他就能醒转过来。”


    柳嘉之望着他眼底的认真,紧绷的肩线彻底松了下来。自遇袭后,这是她第一次敢真正放下心防。便轻轻点头:“好。”


    说罢便转身往门外走,刚踏出门槛,身后忽然传来喻赤的声音:“等等。”


    她回头,只听他接着说:“隔壁屋里我也准备了些吃食,记得吃点再睡,别空着肚子。”顿了顿,又补充道,“吃完别马上躺下,在屋里走两步消消食,不然夜里该胃沉了。”


    “知道了,啰嗦。”


    *


    柳嘉之的脚步声渐远,喻赤走到床榻边,俯身替晏井承掖了掖被角。忽然低笑一声,语气听不出丝毫情绪:“晏井承,你可真行。”


    “咱们都以为她死的时候,你疯了似地查,把烂摊子全扔给我。”


    他顿了顿,声音沉了些,“好不容易她活过来了,你倒好,自己躺这儿装死,让她那小身板明明刚受过伤,还红着眼圈守了你那么久。”


    话音落,屋子里一片寂静,晏井承依旧闭着眼,呼吸平稳得像只是寻常安睡。


    喻赤盯着他的侧脸,又哼了一声,半真半假道:“你要是真撑不住,不如就像把暗阁丢给我一般,把她也丢给我。”


    这话又落了好一会儿,床榻上的人还是没半点动静。


    喻赤直起身,伸手揉了揉眉心,嘴角勾了点自嘲的笑:“行吧,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等明天我就带她走,省得留在这儿,跟着你受这无妄之灾。”


    又是万籁俱寂,喻赤望着晏井承毫无波澜的睡颜,终是叹了口气。


    *


    暗阁带来的医官说他体内蛊虫已开始啃噬脉络,再等寻来解法怕是来不及。


    他反手抽出腰间短刀,没半分犹豫,抬手在自己右臂肘弯处划开一道寸长的口子,鲜血瞬间渗出,滴落在事先备好的白瓷碗里。


    他一边用布条暂时扎紧手臂止血,一边将晏井承的手腕翻转,用刀尖轻轻挑破他腕间皮肤,再以银针刺入合谷穴,引着瓷碗里的血缓缓渡入晏井承的血脉。


    烛火中,喻赤的脸色渐渐发白,额角渗出细汗,【以血引蛊】之术需以自身精血为饵,暂时困住蛊虫,他虽服了护心丹,可这般耗损,也撑不了太久。


    柳嘉之其实并未真的走,她悄步挪到窗下,隔着半透的窗纸,将里面的景象看得真切:


    喻赤臂弯处的血珠滴入瓷碗,银针刺入晏井承腕间,他自己的身子已开始发晃。


    柳嘉之搭在窗沿的手指瞬间收紧,下意识便要推门进去,可脚步刚动,又硬生生顿住。


    她信他,他不会害晏井承,无论他现在在做什么,一定有他的原因。若是此刻自己闯入,恐打乱他的计划。喉间的哽咽被她强压下去,温热的液体在眼眶里打着转。


    *


    “你给我快点醒,”他喘着气,咬牙切齿调侃道,“不然我真把柳嘉之拐走,让你这辈子都找不着她。”


    话落时,瓷碗里的血已见了底,他迅速用金疮药敷上两人的伤口,又替晏井承掖好被角。


    做完这一切,才扶着桌沿缓缓坐下,刚想用还在微微发颤的手,执起茶杯压一压,喉间突然涌上一阵腥甜,他猛地偏头,一口鲜血喷在杯壁,溅出点点暗红。


    茶杯脱手落在桌面,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房门被轻轻推开,柳嘉之快步走了进来。


    她的目光先扫过床榻上的晏井承,见他呼吸依旧平稳,才松了口气,随即转身看向桌边的喻赤。


    看到他唇角未擦的血迹,瞬间涌上心疼,脚步不由自主地放轻,蹲到他身边:“阿赤……”


    “你没走啊。”喻赤抬手拭了拭唇角的血,强撑着扯出一个笑,刻意轻松道,“柳嘉之,你又耍我……”


    *


    第二日的晨光透过窗棂洒进房间,柳嘉之趴在床边,眼下带着淡淡的乌青。昨夜守着喻赤歇下后,她终究放心不下,又折回来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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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晏井承身边,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床榻上的人手指轻轻动了动,喉间发出细微的声响。柳嘉之猛地惊醒,抬眼便撞进晏井承睁开的眼眸里,虽还带着刚苏醒的朦胧,却已没了先前的苍白。


    她瞬间站起身,轻声道:“醒了?”


    晏井承转动眼珠,目光落在她脸上,视线扫过她未愈的眉骨伤口,喉结动了动:“你的毒……怎么样了?”


    柳嘉之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伸手覆上他的手背:“我早没事了,你别担心这个。”


    “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一旁突然传来喻赤的声音,他靠在门框上,眼底带着未消的倦意,抬手晃了晃脑袋。


    晏井承循着声音看向门框,眉峰微蹙,疑惑道:“阿赤?你怎么会在这里?”


    “阿赤,你的药我刚一并取了过来,在桌上,快过来喝了。”柳嘉之朝着喻赤招招手。


    喻赤直起身,走到桌边先给自己倒了杯温水:“还不是为了你们这摊子事。”


    他喝了口水,随即抬手将药碗里的药一饮而尽。那药太苦,他不得不又喝杯温水压下喉间的涩意。


    喻赤做完这一系列动作,才缓缓沉声道,“你们查的这起拐卖案不简单,范大人已经把邠州的卷宗递到官家面前,上头怀疑背后牵扯着乱党,特意让我来增援。”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晏井承苍白的脸色,补充道:“对了,范家一行先前遇到的刺客,恐怕也和这事脱不了干系。那些人的招式路数,也和先前在益州追杀小之的那伙人,身法一模一样。”


    晏井承闻言,反手握住柳嘉之的手缓缓收紧,缓缓开口:“也好。有你在,这次我们定能一举揪出幕后黑手。”


    *


    柳嘉之见他神色凝重,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抚,转身端过温好的汤药,舀起一勺,先凑到唇边轻轻吹了吹,确认温度适宜才递到他唇边。


    “先别想这些,大夫说你刚醒得先把药喝了。”


    晏井承配合地抬了抬下巴,刚碰到勺口,药汁的苦味便让他喉结轻滚,却没半分犹豫地咽了下去。


    柳嘉之见他微蹙的剑眉,左手悄悄绕到身后,从荷包里摸出颗桂花糖,等他喝完一勺,便飞快地塞进他嘴里。


    “这次,终于轮到我给你点苦头吃吃了。”


    晏井承低笑着没说话,只伸手将她守了一夜的鬓边碎发,轻轻别在耳后。


    一旁的喻赤将这幕看在眼里,撇撇嘴道:“我也苦,怎么不见得你给我糖。”说着晃了晃自己的药碗,“暗阁医官今早又来看过,说蛊虫虽被精血暂时镇住,但虫卵还附在脉络里。”


    “蛊虫?”晏井承疑惑道。


    柳嘉之缓声补充:“阿赤说,你体内被种下了一种蛊虫,他用自己的精血做饵,暂时将蛊虫困住了。从今日起,你的武功暂时不能用了,得等后续解了蛊,稳妥了才行。”


    “武功不能用?”晏井承猛地抬眼,满是错愕。


    喻赤走到他的床榻前,神色难得正经,郑重点了点头:


    “以血引蛊时我探过你的脉络,蛊虫啃噬的地方刚好是内力流转的关键穴位,强行运功只会加重损伤,严重的话……可能会影响日后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