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如影如形
作品:《和心上人成为宿敌后》 边连瑱闻此,的确不意外,他就说付濯晴若是因他将其救回家中而心生恨意,继而又被他那两个哥哥挑拨,从而对他下毒手的话,他是不信的,因他既是困住她的人,也是她的救命恩人。
边连瑱手抻直,支撑着自己上半个身子,“自打我娘进门,我爹爹的心思就一心扑在我娘身上,后来有了我之后,爹爹也只陪我玩耍,但我扪心自问,会对两个哥哥好,甚至在爹爹想要把家中产业悉数给我后,我将两个哥哥的那两份也还给了他们。
没想到他们还是对我穷追不舍,只是阿琤,我们边府从未有过杀人之举。”边连瑱望向付濯晴的眸光里带着恳切,“这其中定有什么误会。”
日薄西山,没有夕阳的天很快暗沉下来,付濯晴眼前也黯然下来,屋内尚未点蜡烛,她看边连瑱的眼神杂了些意味不明。
“误会不误会的,我不清楚,但你可以接着说下去。”
边连瑱似是怕她不信,身子下意识朝外挪了挪,“我们边府从来都是光明磊落的,乔家虽于我们有过交情,但自打这件事过后交情就断了,琤琤,你想想,边府有何理由去置你们家于死地呢,边付两家压根没过结啊。”
“这世道借刀杀人,撇清自己的人多了去了,花钱就能买到一个握有权利之人的相助,也是在所难免的,南商朝所谓盛世之朝,腌臜事还少吗。
盛世,一个只针对世家贵族还有权贵的盛世,也所谓是盛世,如若真是盛世南商,为何我爹娘会被冠以北流寇所杀的罪名,而草草了事,至于流寇也找不到,不正是不想找?”
付濯晴那个梦啊,太真实了,真实到让她梦醒时分就觉得自己就是梦中那个阿琤,如今边连瑱告诉她这是真的,她信这是真的,可她不会轻而易举去相信一个人的一面之词,这跟她亲自去给她记忆里的他找他爹娘死去的证据不一样,她是实打实的将证据拿给他看的。
是他背叛了和她之间的情,选择去报恩,她在梦里始终不喜欢边连瑱,这两个记忆之间差别还是很大的。
边连瑱被这番话掖的只得苦笑两声,其实付濯晴说的有理,他没有证据指向边府就是清白的,因为这件事就连他也只是从爹娘口中得知自己要与乔府的人断绝往来,却从未深究过其中缘由,如今还是付濯晴提及此事,他才重新审视这段过往。
“阿琤,我无法拿证据证实边府不会害付家,但若我爹娘不想善,又岂会教我为善?”
付濯晴淡定起身将屋中一盏盏灯点燃,“事情孰是孰非,如今都不重要了,已成往事,也不可能回去一探究竟,何必非要解释清楚呢。”她不在乎这件事的过往究竟如何,她往后要过她自己的日子,往事于她已经不重要了。
边连瑱看着她有序不乱地燃灯,甚至连目光都不愿分给他一丝一毫,他抻着床榻的手心连带着上半身,挪到床沿处,“重要,怎么不重要,不说清楚,永远横在你我中间的是一场人祸。”他看着她身影,总觉得她这样子跟一开始穿越过来的她太像了,他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
很像下一秒她就要消失一样,令他十分慌神。
付濯晴点完离她自己最近的灯台上的灯烛,“你说的话是不对的,即便如今无东西横插在我们中间,我们照样是不可能再次相爱的,是以说不说于我而言,都是无关紧要的。”
骤然听到门外有人穿过月洞门的脚步逼近,她逼了嘴,但边连瑱却将话直接说漏了。
“不,我不信你是铁石心肠的,你与我之间本就是有爱的。”
门外临近的姜大人正正好将这句话听进去,他在门外心想一瞬:难道付大人和边郎君之间又吵架了?
姜清本想多听两句的,可他记得付大人会武功,会武功的人耳听八方之力还是不错的,他不能多逗留半分,敲门送饭离去,他感觉到了付大人屋里气氛不对。
大概就是吵架了。
付濯晴直接一屁股坐在圆杌上,也没管床榻上的人是否能下得来床榻,自顾自摆出饭菜,姜清听到也是好事,正好可以瞧瞧上次经她提点过的人,是否会再次将她屋里的事告诉文昭。
直至她听着姜清脚步远离后,将琢盘上的菜往桌上狠狠一放,“爱过算什么东西呢,它能跟我所受的伤害去比较吗,即便你我记忆有差,两个都是真的,试问在你的记忆里你难道爱的不是我的容貌,你若真爱着我坚韧内心,你便不会将我当个玩物一样,将我带回家,我是利用了你,你留我在你身边,又何尝不是满足你自己的私欲。”
付濯晴双手垂在腹前,挪步走去床榻之沿,“这不是爱,我们两个之间在你的记忆里都是无爱的,然在我的记忆里,是你一步步引诱我去爱你,结果最后呢,我爱上了,你呢,你为了你心里所谓的报恩,杀了我,我说不是我杀了你爹娘,你装作信了;我证据都摆在你眼前了,是我那皇弟杀了你,反过来你不去找你的杀爹娘凶手,要来杀我,我猜你一定觉得,我皇弟于你有恩,于你有仇,但皇弟的仇,我身为皇姐,也是可以替之的。
我不稀罕你这样的爱,让我觉得恶心。”
付濯晴身子倚在床尾柱上,声音淡淡,“既然两个记忆里,彼此皆要过彼此一命,就当是还了你我刚过来想要找彼此报仇的心思了罢,至于情,我还是那句话,我曾经对你有过情的,是你亲手毁了它。”
付濯晴声音顿了顿,阖眼一瞬,“等一切事情了解我放你走,或者你何时想离去都可以,至于我的名声,我可自行解决,不劳你操心了。”
边连瑱听着她这一番淡淡的言辞,他心里像是同时吞下好几根银针似的,身上被她折磨过的伤痕都在隐隐发痛,恰恰他张口又说不出个所以然,付濯晴说的句句无错,他甚至还反思过自己,如若他真的尊重她,就会追她,而非将她整个人困在府里。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可是抻在床沿处的手却一滑,他没能坐起来,只能用那双饱含祈求地眼神去看她,去怜悯她心里是否尚存一丝对他的爱意。
付濯晴看着他这一副可怜的样子,衣冠不正,未着外衣,长发未梳,倒是不曾蓬乱,这可跟之前在她身边跟着的边连瑱差远了,不过她如今对他无爱,恨也在消退。
“痛苦是不能拿来比较的,你有你的苦,我有我的痛,我不恨你,也不是因为旁的,只是在我看来,一命抵一命,既然两命相抵,过往的怨恨自然就抵消了,这不代表我对你的爱会再生,你做的事在我看来是无比恶心的。
你不觉得你刚有口难辨你记忆里的边府是否真的害了我家,我不信的结果,很像我记忆里我说我拿出证据证实是我皇弟杀了你全家,然后栽赃在我头上的,你依旧对我动手的样子吗?”
“所以咱俩之间的是是非非,就在今日终止吧,我承的虽是帝王之姿,有容人肚量,但却没有对一个曾将我的爱弃之敝履之后,还要再要这份爱之德,你也不必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不欠你什么,如今你我也算两不相欠了,就各自安好吧。”
付濯晴起身欲离去时,边连瑱奋而死死抓住她的衣摆不撒手,这不是他刚抓的,而是他怕她起身离去,提前抓住的。
“阿琤,我们之间哪来的两不相欠啊,纠缠两个不同的记忆,如今上苍又让我们想起,难道不是老天爷在告诉我们,眼下珍惜眼前人吗。”
边连瑱在胡言乱语,他很清楚自己都在说什么,付濯晴的决绝他想要撼动,现实却是他有亏于她,可他不想离开她身边,此生都不想,只能胡编乱造了,他想一介帝王都会信天象的,南商朝那么多帝王,每年祭祀求雨,设立钦天监,不都可以应证。
既然付濯晴承的是帝王恩泽,那么她一定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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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她到底信不信,边连瑱的把握也不是很大,反正他这辈子就跟定她了,再者,他还想为自己赎罪。
付濯晴抬手想要剥开边连瑱紧拽着她衣摆的手,却废了好大力气都不曾剥开,她甚至都从衣袖里拿出短刃,想要将那块被他拽着的布料割下来,边连瑱却眼疾手快地抬手想抓短刃锋利的刃,被她一个松手将短刃丢在地上,衣摆也回到她身下。
付濯晴离他远了些,“你别无理取闹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她摇摇头,简直觉得此人不可理喻!
边连瑱上半身一下倒在床沿处,几乎声嘶力竭,屋里烛火烧得亮堂,只映出窗户上一个双手叉腰的身影,文昭被姜清喊着过来次院和后院中间的月洞门下,只将耳朵贴出来听。
文昭表示他只能听到屋里有人声,也能隔着后院看到屋内二人似是在吵架,隔这么远,他听不到具体内容啊。
姜清只是带人来听一下,证实一下他和文大人说的是无误的,这付大人和边郎君的确又吵架了,这他也听不清啊,跟他讲也无用,再近一步,付大人势必会察觉,二人只能在这寒风里冻着。
“回去吧,本官只是让你确认一下,这付大人的确和边郎君又吵架了,不过这次好似还挺凶的,那边郎君都说得出口,‘我不信你是铁石心肠的,你与我之间本就是有爱的’,想必是付大人说了什么更狠的话,”姜清将手揣在袖中,哆哆嗦嗦发抖道,他出来都没多穿件衣裳,黑灯瞎火的,还是得早点回屋暖和暖和才是,“文大人可务必要抓住这个机会啊,机不可失。”
二人有说有笑一个折回次院自己屋里,一个折回前院,可温泠几乎是听到了全部,这处院落的布局是前院和次院不大,后院最大,她在前院的月洞门后可听全乎文大人和姜清之间的秘密交谈,在二人折返前的最后一个话音落下,她便快然离开月洞门后,回到东厨若无其事地干活。
后院屋里,付濯晴眼神带着不容质疑的决绝,她心觉边连瑱的话可笑至极,她管老天爷做什么,老天爷也管不了她想如何做。
付濯晴摇摇头,转身离去的身影决绝,她身坐在软榻上,提笔写字,因她觉得再这般下去,自己也会被他折磨疯,还不如早些和离为上计,至于旁的,付濯晴在提笔写下‘和离书’三字时,想的也都差不多了,对外不说感情不睦和离,就说边连瑱想趁此机会游山玩水,打发他走,几载后,她再说因二人长久不在一处,感情淡了为由和离,正正好。
然这份和离书没写成,边连瑱三下五除二从床榻上下来,一瘸一拐走来软榻旁,他一条腿的里裤被减掉了,上半身的里衣也穿的七扭八拐的,此刻他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不形象的,手直接打在那张明眼写着‘和离书’三个大字的字眼。
“这和离书即使阿琤写了,我也是不会签字的,我不签字,你我的夫妻关系就一直在的。”
边连瑱直直追问道:“阿琤,你到底在怕什么,最差最差,我们之间难道不还可以是面上夫妻顺遂,私下冷漠相待吗,为何不能如此过一辈子呢。”首先他不会过这种日子,这话是他挽留付濯晴的手段罢了。
他也没办法了,只能除此下策,试试看行不行了。
付濯晴撂在纸上的笔墨停顿,墨汁在纸上晕开一小片黑渍,她抬眸看向边连瑱,“像之前那般相待,你甘心吗,你如今露出的不正是不甘心吗?”
你甘心吗?
你甘心吗!
边连瑱在心里问了自己两遍这句话,他垂眸低敛视线,看着她倔强的眼神,身侧蠢蠢欲动的手想抬起替她拂平蹙起的眉心,几度都不曾抬起,曾几何时,自己也曾在她身侧红袖添香,可是如今却成泡影。
若想亲手拾起泡沫,怕是难上加难,但若他真无比坦诚,弥补过失,赢得和她的来日,哪怕是照此依旧,他都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