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吵之快然

作品:《和心上人成为宿敌后

    边连瑱将付濯晴买的物什小心翼翼放在屋里八仙桌上,随之顺坐下,手重重拍在木桌上,他面色本想平静,却越想也是止不住的阴沉,烛光琳琅的屋里,满是质问,“你为何要将我打晕,难道就为了和那文昭一起出门,既然如此,你何不直接告诉我,说不定我还能成全你二人。”


    说出口的话却是小心谨慎,边连瑱原本也不愿这般想,他刚醒来时,发觉屋内只剩他一人,仅燃着的那根烛火也彻底灭了,屋内只有红炭通热,他顾不得自己后颈疼痛,起身夺门而出,就遇上迎面而来的姜大人。


    姜大人告诉他,这会儿已子时了,为何衣衫单薄,是要何去,他淡淡回“没什么,我娘子出门了,见她未归,我出去寻寻她。”


    结果呢,姜大人一副他看见了似的话音,“付大人呐,她和文大人一同出去的,边郎君也无需操心。”


    一开始他是不信的,毕竟之前一直是文昭硬往付濯晴身边凑,她的态度从来不软,那着即便文昭当真跟上去,也都是文昭一个人死皮赖脸的错,可是在他出府门,看到的不是她抱着物什往府上走,而是当当正正停在台阶下,给自己捶肩膀。


    既然她和文昭没什么,为何不回府呢,非要停在府外呢,还有文昭手中和她一模一样的兔子灯,和吃一半的糖画,这难道也是假的吗?


    种种迹象要么是她故意如此的,这不可能,她都不喜欢他,为何要引来他的误会;要么即使真如那日付濯晴在马车里说的那样,她和谁的感情,只要她看上,都是可培养的,之前不喜文昭,之后却会喜欢。


    一时间边连瑱脑海里翻江倒海的,他不知道此事是否为真,就想问个清楚,但她就安安静静给自己斟了盏温水来喝,刚在外头她吃糖画吃的口干舌燥的。


    付濯晴身正不怕影子斜,她很奇怪一个问题,边连瑱以什么目的质问她呢,她也顺着八仙桌坐下,将一盏温水一饮而尽,话声淡淡,“你这话不对,我和谁出门是我的自由,与你有何干系,于公我待你不薄;这于私嘛,我可没让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我以我为本体,为何要思虑你作何感想呢。


    你的话也不必暗暗泄愤,你的心甘情愿我可不会逼迫我与你周全,那都是你一厢情愿。”


    “所以你和文昭是真的吗?”是,一切都是他在自作多情,可是他想让他喜欢的人,也喜欢他有错吗,就算这也不对,难道那文昭就全对了吗,边连瑱泪流潸潸,隔着桌里灯罩暖光,他看到的是她那张决绝面容,他咬牙切齿道:“你就这么喜欢他吗?”顾着此院小,不怎么隔音,他话声也小,这也抵不住他心底对文昭的恨。


    付濯晴哼笑了声,她整个人无语极了,也不知自己究竟是在笑什么,反正是笑了,她甚至话都是笑着说的,“边连瑱,你到底何时才能明白,我做什么都无需向你一一呈禀,我们只不过是利益关系,是你说喜欢我,不是我说喜欢你,你臆想什么,都不是我在做,而是你脑海里想让我成为的模样,那不是我。


    你不必对我赋彩,我亦不是你的臆想。”


    付濯晴觉得不解气,叹了口气接着道:“还有,你的喜欢本意也不为真,你知道吗,你所谓的喜欢真的很廉价,廉价到让人觉得恶心透顶,假意惺惺的喜欢,好坏不分,如今却能理所当然的说着喜欢,你真当我的喜欢也如此廉价吗!”


    “我的喜欢很是廉价?”边连瑱没气到无语笑笑,“我待你视若珍宝,你却说我的喜欢是廉价的。”他手托着桌沿缓缓站起身,垂眸看着将他的喜欢说成这世上最恶心的东西的付濯晴,他心里一阵一阵泛痛。


    “就算在你我这段关系里,我有意伤害过你,可你不也推我下过楼,既然你我都有不得已的苦衷,两相抵过总是可以的吧,如今我洗心革面,就连前世你杀过我,我都不在乎了,我只是想留在你身边,让我喜欢的人也喜欢我,这样的爱,你告诉我很廉价,你不是很聪明吗,那你是否思考过我是被你杀死之后才过来此地的呢,如果你还是觉得我胡编乱造,我身上的伤疤可以证实给你看。”


    边连瑱抽噎了声,就开始解自己的衣衫,他动作急切,衣衫多层脱落,直至上半身赤裸,付濯晴确实看到了上次她隔着一道极近透明的屏风所看到的,可是她从未杀过他,也不知道他究竟从哪弄来的伤疤就说是她一手造成的。


    她的心底被一团无名火勾着脸庞极其压抑着满腔怒火,因她也不懂,为何就能有人想将前世杀她的罪名给粉饰太平,竟还如此编造一个烂到头顶的理由。


    付濯晴只觉得可笑,她笑的也很无奈,她感觉她此生听到了最不值得笑的笑话,可她就是笑了,“这些伤痕能证明什么,证明我杀过你?你未免也太可笑了,还前世,你我都是穿越而来,没有前世今生,就是此生,你为何想用一个从未发生过得故事来诓骗我,我不清楚你的目的,但你曾谋杀我过我一命,我堂堂一国公主,死在自己心爱之人手里,你如今替我原谅我,你凭什么,就凭我死后,你害怕被折磨,而选择自裁跟随谢罪吗!”


    她无情哼了声,“你也配提这件事,总之我是不可能原谅你的,你亦没资格替我原谅你,”


    地龙烧得旺盛,突而‘啪’一声,炭火爆响,后院一时没了声音,文昭和姜大人躲在后院外墙处,四目相视。


    “怎么忽而没了声音呢。”姜大人小声道,“难道是吵够了?”


    看时辰也差不多了,这么吵下去,付大人还睡不睡了,文昭都替付大人鸣不平,家中有位爱争风吃醋的正夫,可不是什么好日子,但愿付大人能想明白才是。


    “概是吧。”文昭虽然听不清楚后院到底吵些什么,可是他确定没了声音之后,点头确认道,“今日之事还要多谢姜大人帮忙。”


    姜清摆手说小事小事,若非文昭去东厨看到他想给自家娘子弄些吃食,他啥也不会,自然想求助文大人,这人顺势提了让他帮忙之话,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挑拨离间,反正又碍不着他和他娘子之事,帮就帮了。


    文昭舒心一叹,他想这下付大人和边郎君之间算是真的有了嫌隙,他的可乘之机想必更大了些,想到这儿,他开心地回屋睡觉了。


    茫茫月色之中,好似给府邸后院朦照着一层说不尽的迷雾,付濯晴说完后就洗漱睡下了,她说够了,累了也乏了,可她却不知不觉做了一个梦。


    梦里,一个火光冲天的不眠夜。


    “阿琤跑啊,阿琤往前跑,别回头,你要记得背后害死我们一家的是边府,那乔伪善人只是边府的前锋。”


    这个名唤阿琤的女童不过十岁,正是薄夏之夜,她衣衫单薄,手中拿着钱袋,满脸涂着不被认出的黑泥,一路跑不曾回头,她跑得筋疲力尽,大声喘气,也不敢停下脚步,直到她再也跑不动了,摔进草丛里,被过路的人抢走钱袋,大雨倾盆,让她早已口干舌燥,筋疲力尽的身体有了一丝活气。


    阿琤瘫坐在草丛里,脸上黑泥被冲刷干净,一张白净圆润的面孔浮现,她闭着眼回想着自己的家被那乔家灭口,只因乔家做的见不得人的事被发现,可是她娘临死前,把她送离,并告诉她,原来乔家只是一个前锋,害死她家的另有其人。


    可是她身上的钱袋丢了,阿琤只能靠自行摘些果子,和夜里出来捡别人吃剩倒掉的吃食,还有不穿的衣裳来度日,甚至光阴几载里,她非常清楚哪座城池里哪里有别人丢掉的衣裳,她捡来拼穿,就成了一件别人从没见过的衣裙,也不敢捡好的,怕布料被认出。


    也清楚哪里的早市背后又被人扔掉的菜叶子,她捡来煮着吃,总之一切可以让她活下去的可能,她都不会放过。


    又过了几载,阿琤再大了些,也辗转来到了南商朝都城,这里没人知晓她是谁,漏风的破庙成了她的庇护所,会有一些同情她的人丢些铜板给她这么一个脸上始终黑泥遍布的人,却没有愿意给她一份活做的人,她也认了,不管如何,她有钱了。


    她拿着买了自己想要的阵线粗布,她家中世世代代给贵人们做衣裳,她自然也会,但做的不是衣裳,而是供人玩赏的小玩意,那日她梳洗干净去了船舫,因她之前在路上听到边府小公子会在今日出现在船舫,船舫并不阻止像她一样的商贩上船售卖,也不收取银两,能卖出去但凭本事。


    阿琤也正式迎来她和边三公子的正面交锋,她恨此人家中人,也包括此人,为此她要想尽一切办法进去边府。


    谁知边三公子竟也是一个纨绔,一个爱色如命的纨绔,竟然将她带到船舫华丽的客房,说要带她回家,于是阿琤将计就计,却意外昏厥过去,就这样平平安安进了边府人,身边的丫鬟唤她三少夫人。


    阿琤很讨厌算计人,但为了报仇却也做了自己最厌恶的事,就是算计人,在边府的几载里,她跟边三公子公然唱反调,砸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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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送她的玉,边三公子却对她愈发着迷,即使如此,此人也只是笑着着人送来更好的玉。


    也只有这样,她才能在边三公子心里的地位水涨船高,不是吗?


    世人不论男女,皆不会爱一个恭敬顺从的人,他们爱的都是人因是他们心中所爱也被爱,但顺从不是爱,若她顺从,不久之后得到的就是冷眼相待。


    这一点阿琤非常清楚。她三番五次挣扎过后,她在边三公子的地位却始终居高不下,不正是如此?


    岁月如驹,白云苍狗,甚至阿琤都不记得自己入边府几载了,这府里居然还有除边三公子外关心她的人,是边大公子和边二公子,此二人不怀好意过来就为劝她,顺带给了她瓶毒药,让她帮他们二人做事。


    阿琤顺嘴问了句府上的衣裳都是哪家做的,二人皆不曾说过付家。


    看来不管是边府的人还是谁,都不记得当年付家给他们做的衣裳,这样也好,她没被认出。


    阿琤坐在秋千上,反问,“条件呢?”


    “放你出府。”


    她信他个鬼,当年能在她家不留意看到自称大善人的乔府残害百姓后,被杀之灭口,为之一丘之貉的人居然会在她杀死边三公子后,放了她,美名其约放了她,其实背地里要杀她,这手段她已然不信了。


    但她还是应下了,伸手接了毒药。


    阿琤接下的目的,是为寻一个合适的时机杀边三公子后快,她从伺候她的丫鬟口中得知,如今的边三公子是边老爷和夫人的心头肉,边家另外两位公子乃前妻所有,不为边老爷所喜,她曾借着逃跑之便看清边府形势,占地极大,边三公子这院中里别地蛮远的,倘若她一意孤行非想杀死边府上下,估摸着她还没得逞,就死于非命了。


    那么她就杀一个,杀边老爷和边夫人最心爱的那人,如此也算为自己报仇。


    就是边三公子。


    于是阿琤策划了一个日子,就是她峰回路转,想着在跟边三公子的大婚夜曲杀死他,大喜大悲同时发生不好吗?


    名为‘海棠曲’的毒发也很快,蚀骨绞心,阿琤也不知为何,在她看着红衣如玉的边三公子在满是红绸的床榻上面目狰狞,身子扭曲时,她也不知不觉地潸然泪下。


    为何她大仇即将得报之时,是不开心的呢;为何她瞧着边三公子挣扎,没有痛快之感,反而心如刀割呢。


    一切不得而寻,婚房里红烛通亮,门外一切下人早被边三公子打发走了,不会有任何人打扰她,阿琤眸中平静,她看着躺在榻上面目狰狞的人,先是用她提早备好的短刃去刺那双曾牵过她,让她深绝恶心的双手,甚至手中短刃抽出后,还不断刺进边三公子的身体里,血柱四溅,弄得床榻上,她大红喜服上,脸上甚至眼睛里都是,她眼泪横流,冲刷了部分血迹,她哭自己为家人大仇得报,也为自己终于报了仇而喜极而泣,手中短刃也没闲着。


    一刀一刀都是边三公子该付出的代价,是她家好几口人命!


    终于边三公子死了,阿琤靠在床尾任凭自己眼泪如檐下雨,落个不停,她的心为何这么痛呢,没有快感,没有爽快,只有流不尽的眼泪。


    阿琤不知道,她抬起手中那把染着血的短刃,她想,她本就没有再活在世上的理由,爹娘和妹妹都死了,她也为家人报了仇,也该下去给爹娘一个交代了。


    阿琤看着自己满手是血,还紧紧握着的短刃,失声笑着用衾被将自己这满身血擦拭干净,她下榻直接将喜袍褪在地上,一身里衣粉嫩,却直直从心口殷了朵殷红的花来。她就用手中这把短刃,一把沾着仇人血的短刃,也给了自己个痛快。


    天还是黑的,屋内的烛火也早已熄灭,付濯晴握着心口骤然坐起,大口喘气,她周遭床幔挡着,月色难以照见她额前汗意涔涔。


    付濯晴抬了下自己的手,是干的,又放到鼻息前嗅了嗅,不是擦干血迹之后的潮湿,也未有血腥味,那她为何会梦到自己杀了边连瑱呢。


    这梦也太奇怪了,梦里的人是一个家破人亡的她,她杀死的还是边连瑱,这不就跟边连瑱满口胡诌的那个话本故事里的说的一样吗,是她杀了他。


    这都什么破梦。


    付濯晴都被自己给气笑了,甚至她还将那个话本故事给做梦做的很周全,直接做了个边连瑱是杀害她全家的罪魁祸首,这样看,梦中的边连瑱也死不足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