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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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发生得太快，从发现独角兽到邓布利多追击离去，不过十几秒钟。索菲亚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贴在衣服上。


    她站在原地，手脚有些发软，但邓布利多留下的“盔甲护身”咒传来的安全感，以及眼前独角兽愈发微弱的哀鸣，将她从惊骇中拉回现实。


    不要慌！邓布利多教授去追敌了，这里还有需要救助的生命！


    她快步跑到独角兽身边。靠近了看，伤口更加狰狞，鲜血的不停地在流失。独角兽美丽的眼睛望向她，那里面的痛苦让她心碎。


    “坚持住，你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索菲亚一边用意念安抚，一边从自己随身携带的急救物品里翻找出白鲜香精和一些用于止血、镇痛的基础草药。


    她先尝试将白鲜香精滴在伤口边缘。魔药与伤口接触，发出轻微的“滋滋”声，似乎遏制了一丝最表层的流血，但对于那么深、靠近动脉且带着黑魔法的伤口来说，效果微乎其微。她又将捣碎的止血草药敷上去，同样收效甚微。


    “治疗咒…对，治疗咒！”索菲亚想起庞弗雷夫人和黑魔法防御课上学过的内容。她举起魔杖，对准那道伤口，集中全部精神，回忆着咒语要点和手势。


    “愈合如初！（Episkey！）” 一道柔和的乳白色光芒从杖尖射出，落在伤口上。伤口边缘的肌肉似乎轻微地蠕动了一下，渗血速度好像减缓了一丁点，但仍没解决致命问题。


    “不够…再来！伤口清理！（Vulnera Sanentur！）” 这是治疗更深伤口的治疗咒，据称对黑魔法造成的伤口有一定效果。咒语的光芒更亮，带着净化的意味。独角兽的抽搐微弱地缓和了一瞬，但它依旧奄奄一息，□□在急速流逝。索菲亚感到杯水车薪。


    “怎么办…怎么办…”索菲亚急得眼眶发红，额头上渗出汗水。她连续施展了好几次治疗咒，但效果始终无法突破那个临界点，无法让伤口真正开始愈合。独角兽的眼神开始涣散。


    就在她几乎要绝望，考虑是否冒险用魔法将它暂时缩小带回城堡找庞弗雷夫人时，一阵密集而有力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空地的寂静。


    她抬头，只见一群马人从林间快步走出，为首的正是身材高大、红发红须、表情严肃甚至带着怒意的罗南，他的弓箭已经搭在弦上，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在他旁边，是肤色较浅、拥有银色鬃毛和尾巴、神情更为平和的费伦泽。马人群中有男有女，个个身形矫健，带着一种野性而古老的气息。他们显然被邓布利多的强光咒和之前的动静惊动了。


    罗南的目光首先落在了垂死的独角兽和跪在旁边的索菲亚身上，他深陷的眼窝里闪烁着星辰般冰冷而疏远的光芒。“人类的幼崽！”他的声音低沉如雷，“又是你们，将争斗和污秽带入纯洁的森林！看看这圣洁之血！星辰的轨迹早已昭示今夜的不祥！”


    “罗南！”费伦泽上前一步，挡在了有些针锋相对的气氛之间。他温柔地看向索菲亚，基于和她已经成了不错的朋友。“这里发生了什么？邓布利多呢？我们看到了他的光，感受到了黑暗的涌动。”


    索菲亚连忙说道：“费伦泽！还有各位马人！请帮帮忙！一个穿着黑斗篷的邪恶巫师袭击了这只独角兽，想要吸食它的鲜血！邓布利多校长刚刚去追击那个凶手了！我治疗了，但我的咒语不起作用！你们救救它吧！”带着哽咽和急切。


    听到“吸食独角兽血”，所有的马人，都露出了极度厌恶和愤怒的表情。这对于崇尚自然与纯洁的他们来说，是亵渎中的亵渎。


    马人群中，一位女性马人走了出来。她比男性马人线条更柔和些，深棕色的长发编成复杂的发辫，垂在胸前，上身穿着用柔软皮革和植物纤维简单制成的衣物，眼神睿智而沉稳。她没有多言，径直走到独角兽身边，俯身仔细检查伤口。她伸出手指，轻轻触摸伤口边缘，闭上眼睛，似乎在感知着什么。


    “黑暗的诅咒，对生命力的掠夺，伤口直抵命脉。”她睁开眼，声音平静却带着力量，“你们常规巫师的治愈手段难以根除。”


    她解下腰间一个用某种大叶片和藤蔓编织成的小包，从里面取出几样索菲亚不认识的、散发着奇异清香的草药，还有一些闪闪发光的、似乎是磨碎的宝石粉末。她动作娴熟地将这些材料混合在一起，用掌心碾碎，口中开始吟唱一种古老、悠扬、带着自然韵律的咒文。那不是人类的语言，更像是风声、流水声与树叶沙沙声的组合。


    随着她的吟唱，她手中混合物的光芒越来越盛，散发出强大的生命力波动。她将发光的药膏轻轻敷在独角兽颈部的伤口上。


    接着，她和另外两位走上前来的马人（一男一女）将手放在独角兽身体的不同位置，闭上眼睛，一起开始吟唱。他们的声音和谐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强大的共鸣。肉眼可见的、柔和的银绿色光芒从他们手中流淌而出，注入独角兽体内，并汇聚到伤口处的药膏上。


    药膏的光芒骤然变得炽烈，伤口处残留的顽固黑气如同遇到克星，发出细微的“嗤嗤”声，迅速消融、蒸发。伤口本身则在银绿色光芒的包裹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生长、愈合！新鲜的、粉色的肉芽组织迅速覆盖了创伤深处，血管对接、肌肉纤维再生、皮肤延展……整个过程充满了生命魔法的奇迹感，比索菲亚目前见过的任何治疗咒都要高效和彻底。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吟唱停止，光芒渐渐敛去。女性马人治疗师轻轻抹去伤口表面已经失效、变成灰烬的药膏残留。只见独角兽颈部原本狰狞的伤口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一道淡淡的、新生的银色疤痕，不仔细看几乎察觉不到。独角兽原本微弱的气息变得平稳有力起来，它缓缓睁开了眼睛，虽然依旧疲惫虚弱，但那种濒死的灰败已经褪去，意识变得清醒。它挣扎了一下，在马人们的帮助下，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虽然四肢还有些发软，但显然性命无碍了，轻轻用嘴贴了贴索菲亚的肩膀。


    索菲亚看得目瞪口呆，大为震撼。“太……太感谢你们了！这简直是奇迹！”她由衷地对那位女性马人治疗师和其他参与救治的马人说道。


    女性治疗师对她微微点了点头，看向独角兽的眼神充满怜悯。“它的生命保住了，纯粹的精血被掠夺了一部分，这会削弱它的魔力与寿命，需要很长时间在纯净之地休养才能恢复元气。那道疤痕之下，可能会在未来某些时刻带来隐痛，或者让它对类似的黑暗更加敏感。这是亵渎圣洁必须付出的代价，即使伤口愈合。”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沉重。


    这时，罗南再次开口，他依旧板着脸，望向星空，语气带着宿命论般的疏离：“火星与黑月交汇，灾星划过独角兽座……今夜之事，星辰早已写明。人类的纷争，邪恶的觊觎，最终却要圣洁的生灵承受苦果。我们遵循星象的指引，救治生命是自然之道，但介入过深……”他摇了摇头，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费伦泽没有反驳罗南，他只是沉默地看着虚弱的独角兽，又看向森林深处邓布利多追击的方向，银色鬃毛在魔法光球下微微闪动。“黑暗确实涌动过，虽然暂时退去。受伤的不仅是独角兽，森林也在哭泣。邓布利多……”


    他话未说完，空地边缘光影一动，邓布利多的身影重新出现。他依旧披着那件深蓝斗篷，脸上的表情平静，但眼神深处带着一丝凝重和深思。


    “邓布利多。”费伦泽颔首致意。


    “感谢你们及时赶到并施以援手，睿智的各位。”邓布利多向马人们致意，目光特别向那位女性治疗师表达了感谢，然后看向已经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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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正被其他马人温和引导着走向林间更安全处的独角兽，松了口气。“它的情况如何？”


    索菲亚连忙将马人治疗师的话转述了一遍。邓布利多认真听着，点了点头：“能保住生命已是万幸。后续的休养，或许还需要麻烦你们多费心。”


    “森林会照顾它的子民，只要远离人类的喧嚣与邪恶。”罗南硬邦邦地说了一句，然后示意同伴们，带着恢复中的独角兽，缓缓退入林地阴影，很快消失了身影，只留下费伦泽和另外两三名马人。


    “追到什么了吗？”费伦泽问出了索菲亚最关心的问题。


    邓布利多轻轻摇头，走到之前兜帽人显形又逃逸的那片扭曲树根旁。强光咒的光芒随着他的心意稍微减弱了中心区域的强度，以便查看。“他非常狡猾，或者说，操控他的那个存在非常狡猾。利用了禁林复杂的地形和某些……残留的古老黑暗路径。我追踪到一片被黑魔法严重污染的空地，那里只剩下一具被吸干了所有生命力的苏格兰高地狍子尸体，手法如出一辙。本体已经借助某种阴影跳跃或短途门钥匙类的魔法彻底消失了，线索中断。”他指了指地上一些焦黑的痕迹和残留的、令人作呕的黑暗魔力余烬。


    狍子尸体？索菲亚想起原著里似乎也有类似情节，伏地魔附身的奇洛通过杀害独角兽饮用其血维持生命，而独角兽的血只能延续生命却会带来诅咒。看来，即使邓布利多亲自出手，也未能阻止他获取到“续命粮”，只是可能过程更仓促，收获不全。


    费伦泽看着那痕迹，沉默了片刻：“黑暗在积聚力量，虽然缓慢，但确实在恢复。森林感知到了更深的不安。”


    “是的，”邓布利多叹息一声，那叹息中包含着沉重的责任与忧虑，“今晚是一个明确的信号。战争从未真正结束，只是转入了阴影。”他看向索菲亚，目光变得温和下来，“再次感谢你敏锐的‘预感’，史密斯小姐。你的及时警报，至少阻止了—只独角兽死去，以及可能发生的、更直接的冲突。你做得很好，无论是预警，还是之后的初步处理。”


    索菲亚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只是……做了我觉得应该做的事。可惜还是没能阻止……”


    “面对蓄谋已久的黑暗，完全阻止每一次袭击是极其困难的。”邓布利多宽慰道，“我们能做的是提高警惕，保护能保护的，并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你已经展现了非凡的勇气和责任心。”他顿了一下，微笑道，“以及，对我睡衣品味的认可。”


    索菲亚笑了笑。


    “好了，今晚的冒险该结束了。回城堡吧，你需要休息。”邓布利多说着，看向费伦泽，“森林的警戒，还要多仰仗你们了。”


    “星象会指引我们，森林自有其律法。”费伦泽颔首，与其他马人转身，迈着稳健的步伐消失在树木之间。


    邓布利多示意索菲亚再次抓住他的手臂。这一次的幻影移形，索菲亚虽然依旧不适，但感觉稍微好了一点点。眨眼间，他们已回到了城堡侧门附近。


    “晚安，史密斯小姐。”邓布利多站在门口，月光和城堡窗口透出的微光映照着他那件露出一角的星象睡衣和睿智的面容，“如果再次有类似的‘噩梦’或‘预感’，无论何时，都可以直接来找我。你的……‘感知’，或许比我们想象的更有价值。”他蓝色的眼睛深深看了索菲亚一眼，那目光仿佛能穿透表象，看到许多她试图隐藏的东西。


    索菲亚心头一跳，有种被完全看透的凉意，但更多的是对这位老人深不可测的洞察力的叹服。她微笑行礼：“晚安，校长先生。我会的。”


    回到宿舍，室友们依旧沉睡。妹宝听到动静，睡眼惺忪地抬起头，“喵”了一声。索菲亚累极了，轻轻上床，将它搂进怀里，感受着小猫温暖的体温和规律的呼吸，才松懈下来，进入黑甜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