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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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的夜晚，霍格沃茨城堡沉浸在一种静谧的安详之中。月光透过高耸的窗棂，在古老的石廊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里炉火已黯淡，只余下一点温红的余烬，大部分学生都已陷入沉睡，鼾声、梦呓和翻身时被褥的窸窣声交织成夜的背景音。


    索菲亚也刚结束在龙皮箱里对一小片新移植的荧光苔藓的照料，她尝试用纽特笔记里的思路，直接从潮湿的墙角“切割”了一小块连同苔藓的微环境，带着些许疲惫躺下。妹宝蜷缩在她的枕边，发出满足的呼噜声，似乎终于熬过了那阵烦躁期，变得格外粘人。


    然而，就在她马上见到英国周公时，一阵急促而轻微的“笃笃”声敲响了宿舍的窗玻璃。那声音带着一种特殊的节奏，并非风刮树枝，也非寻常夜鸟的撞击。


    索菲亚一个激灵，瞬间清醒。是猫头鹰巡逻队的紧急信号！这是她和那些在猫头鹰棚屋及城堡外围活动的“空中哨兵”们约定的暗号之一——当有重大且危险的异常情况时，它们会以这种方式直接找到她。


    她悄无声息地滑下床，赤脚走到窗边，轻轻推开一道缝隙。窗外，一只她熟悉的褐鸮正焦躁地拍打着翅膀，圆溜溜的大眼睛里充满了罕见的惊恐。


    “怎么了？”索菲亚直接用能力沟通。


    褐鸮急促地传递来破碎而混乱的意念画面和感觉：“森林…深处…黑暗…冰冷…可怕的嗅闻…浓得像要滴下来…动物都在逃…安静得吓人…有东西在…伤害…圣洁的光在奔跑痛苦…” 意念中夹杂着恐惧颤栗。


    邪恶气息浓郁到具象化？伤害独角兽？！索菲亚的心猛地一沉，睡意全无。是奇洛，还是伏地魔的残魂已经迫不及待开始行动了？原著里这一幕似乎发生得更晚一些，但她的出现或许像蝴蝶翅膀，微妙地改变了某些事情的节奏。


    “位置？大致方向？”她强自镇定，追问。


    褐鸮努力回忆了一下，传递来禁林深处一片靠近古老山毛榉林区域的模糊方位，那里树木格外高大浓密，即使是白天也光线幽暗。


    “继续监视，但保持距离，绝对不要靠近！通知其他伙伴，远离那片区域，注意自身安全！”索菲亚迅速下令，然后轻轻关上窗户。褐鸮领命，像一道灰色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滑入夜幕。


    她迅速转身，动作轻巧但迅速地套上日常的袍子，将魔杖插进袖口的特制插袋。沉睡中的妹宝似乎感应到主人的紧张，不安地动了动耳朵。索菲亚俯身轻轻揉了揉它的脑袋以示安抚。


    “索菲亚？”对面床铺的苏珊迷迷糊糊地嘟囔了一声，半睁开眼睛，“怎么了？”


    “没事，”索菲亚压低声音，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静，“做了个不太好的梦，心里有点不安。我…我去找点水喝，顺便…可能需要去跟斯普劳特教授或者校长说一声。你们继续睡。”她找了个听起来还算合理的借口。


    海伦翻了个身，含糊地说了句“小心点”，又沉沉睡去。米莉森特则根本没醒。


    索菲亚松了口气，悄无声息地溜出宿舍，穿过寂静的公共休息室。在推开那扇通往地下走廊的木桶门之前，她深吸一口气，举起魔杖，对自己低声念道：“幻身无形（OccultumFusio）。” 一股冰凉的触感从魔杖尖端蔓延全身，她低头看去，自己的身体如同融化在空气中，与周围的阴影和石墙纹理完美地融为一体。


    隐去身形的她，像一缕夜风，快速而安静地穿过错综复杂的地下走廊，爬上楼梯，朝着城堡上层的校长办公室方向奔去。夜晚的霍格沃茨空无一人，画像里的任务们大多也在打盹，只有偶尔巡逻的幽灵飘过，带来一丝寒意，但并未发现她。


    来到那头巨大的石兽面前，索菲亚解除了幻身咒。她念出最近邓不利多告诉她的口令：“Peppermint Cream薄荷硬糖”。


    石兽向后跳开，露出了旋转上升的楼梯。


    索菲亚一步两级地跑上楼梯，顾不上礼仪，直接敲响了那扇栎木门。


    “请进。”门内传来邓布利多平静的声音，仿佛他一直在等待。


    索菲亚推门而入，眼前的景象让她微微一愣。邓布利多教授确实还没休息，但他显然处于一种很“居家”的状态。他穿着一件颇为华丽的紫色丝绸睡衣，睡衣上绣着不断缓慢移动的银色星象图案——北斗七星缓缓旋转，银河如轻纱流淌，偶尔还有一颗流星拖着光尾划过衣襟。他银白色的长发和长须没有像平日那样束得整齐，而是随意地披散着，手上还拿着一本厚重的书。他看起来并不惊讶，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温和地注视着略显仓促的索菲亚。


    “晚上好，史密斯小姐。如此深夜来访，想必有非常重要的事情？”他的目光扫过她未来得及完全整理好的袍角和手中紧握的魔杖。


    索菲亚定了定神，首先脱口而出：“晚上好，校长先生。您的睡衣……非常好看。”这奇特的赞美让当下的紧张气氛缓和了微妙的一瞬。她随即切入正题，语速略快：“我做了一个非常逼真且令人不安的‘噩梦’，被惊醒了。在梦里，我有一种极其强烈的的预感，感觉今天晚上禁林里会发生非常不好的事情。校长，我恳请您，我们是否需要立刻去禁林查看一下？”她搬出了之前用过的预知梦。


    邓布利多静静地听着，手指轻轻拂过睡衣上恰好流转到袖口的一颗星辰图案。他点了点头，眼神变得深邃。“有趣的巧合，或者说，敏锐的感知，史密斯小姐。就在不久前，我根据你的提醒在禁林设置的几个区域的预警魔法阵，也传来了不同寻常的扰动信号，强度虽未达到最高，但性质……十分特殊，带着深重的黑暗与痛苦的气息。”他合上书，站起身，那件星象睡衣在他动作间流光溢彩。“你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请稍等片刻。”


    他从衣帽架上取下一件斗篷，随意地披在外面。他拿起靠在桌边的魔杖，对索菲亚示意：“我们走吧，时间紧迫。”


    索菲亚连忙点头，对邓布利多的信任和果断行动力双击respect。


    他们迅速离开办公室，走下旋转楼梯，穿过寂静的城堡主楼，从一扇侧门进入了夜色笼罩的场地。夜晚的微风吹拂，带着青草和远处禁林的湿润气息，月光勉强勾勒出远处黑湖的轮廓和禁林如同巨兽匍匐的剪影。


    “抓紧我的手臂，史密斯小姐。”邓布利多平静地说。


    索菲亚依言紧紧抓住邓布利多伸出的手臂。下一秒，一种可怕的、仿佛被塞进极细橡皮管的挤压感从四面八方传来，她的耳朵里充斥着各种古怪的呼啸声和模糊的景象碎片，胃部剧烈翻腾。几乎在她感觉自己要窒息或吐出来的瞬间，双脚重新踏上了坚实的地面。


    强烈的眩晕和恶心感涌上喉咙，索菲亚脸色发白，咬住牙关才没有当场吐出来。她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错了位。邓布利多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一股温和的暖流顺着他手掌传来，稍微缓解了那难以忍受的眩晕。“第一次总是最难熬的，你会习惯的，如果将来学习的话。”他安慰道，然后迅速环顾四周。


    他们已经身处禁林深处。周围是参天古木，枝叶遮天蔽日，即使在月光最盛的夜晚，这里的光线也极其昏暗，只有些微斑驳的月影漏下。空气冰凉，弥漫着浓厚的腐殖质气息、夜花的幽香，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极度不安的甜腥气与冰冷衰败混合的味道。


    “幻身咒。”邓布利多低声说，魔杖轻点，他自己的身形立刻变得透明模糊，几乎与周围环境的光影融为一体。索菲亚也连忙再次对自己施咒，压下残余的不适，强迫自己集中精神。


    邓布利多示意她跟上，他脚步轻捷得不像百岁老人，朝着一个方向快速而安静地移动。索菲亚紧跟其后，心跳如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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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鼓，耳朵捕捉着森林里任何不寻常的声音——太安静了，连常见的夜虫鸣叫都几乎听不到，只有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反而更显诡异。


    前行了大约几分钟，邓布利多在一棵格外粗壮、树皮呈现灰白色的古树旁停下。他蹲下身，手指虚按在树根附近一片看似寻常的苔藓上，眉头微蹙。“这里的预警阵被触发了，残留的黑暗魔力很新……”他话音未落，敏锐的听力似乎捕捉到了什么，猛地抬头看向左前方更幽暗的林地。


    几乎同时，索菲亚也“听”到了——不是耳朵听到，而是通过她那与动物隐约相连的感知，捕捉到一股纯净而剧烈的痛苦与恐惧的波动，如同在黑暗水面上投入一颗发光的石子。


    “那边！”她和邓布利多几乎同时低呼。


    邓布利多不再隐藏，身形如电射出，索菲亚也竭尽全力跟上。穿过一片纠结的灌木丛，眼前出现一小片林间空地。空地的中央，一幕令人心碎的景象映入眼帘。


    一匹独角兽倒伏在一棵古老的山毛榉树下。它原本应该如月光般皎洁、流水般顺滑的银色毛发，此刻沾满了暗红色的血迹和泥土，失去了所有光泽。它修长的脖颈无力地歪向一边，颈侧有一个触目惊心的、仍在汩汩渗血的伤口，深可见骨，位置极其凶险，靠近主要的血管。它宝石般的眼睛半睁着，充满了极致的痛苦、恐惧，还有一丝濒死的茫然。它的四蹄微弱地抽搐着，试图挣扎起身，却只是让更多的鲜血涌出，染红了身下的蕨类植物。那股纯净生命被亵渎、被掠夺的悲哀与邪恶残留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几乎令人窒息。


    “不……”索菲亚捂住了嘴，感到一阵剧烈的反胃和愤怒。


    邓布利多的脸色在那一刻变得无比严肃，甚至可以说是冰冷。他那双总是闪烁着幽默与智慧的蓝眼睛，此刻锐利如鹰隼，扫视着空地周围的阴影。“他就在这里，刚刚离开，或者……还在！”他低沉的声音带着罕见的紧绷。


    似乎是为了印证他的话，空地边缘最浓重的一片阴影里，传来一丝极其细微的、像是湿布拖过地面的窸窣声，以及一声压抑的、满足而贪婪的叹息。


    邓布利多没有任何犹豫。他甚至没有先去查看独角兽的伤势，而是猛地高举魔杖，念诵出咒语：


    “Lumos Solem！（荧光闪烁·日光加强版）”


    刹那间，仿佛一颗小太阳在禁林深处爆发！耀眼夺目、却并不灼热的纯白色光芒以邓布利多的魔杖尖端为中心，呈球形急剧扩散，瞬间照亮了方圆数公里内的每一寸土地、每一片树叶、每一块岩石！黑暗无所遁形，阴影被彻底驱散。这光芒并非简单的照明术，它带着一种神圣、净化、驱邪的特性，让潜藏其中的黑暗生物和邪恶魔法如同暴露在正午阳光下的冰雪。


    “啊——！”一声短促、痛苦而愤怒的尖叫声从空地边缘一棵扭曲古树的虬根阴影中响起。在那无所遁形的强光下，一个穿着黑色破烂斗篷、兜帽低垂的身影被迫显现出来。光芒似乎对他造成了实质性的伤害，他周身蒸腾起一股股稀薄但恶臭的黑烟，身体诡异地扭动了一下。


    邓布利多眼神一凝。“站住！”他厉声喝道，声音中蕴含着魔力威压。


    但那个兜帽身影，显然不打算硬抗全盛状态下的邓布利多。发现藏匿无效，他毫不犹豫，转身就以一种与那破败躯体不符的惊人速度，朝着禁林更深处飞掠而去，动作飘忽诡谲，像一道贴地疾驰的黑烟。


    “待在这里！保护好自己！”邓布利多只来得及对索菲亚急促地丢下这句话，魔杖一指为她套上一个凝实厚重的“Protego盔甲护身”咒，随即身形一晃，仿佛融入了光芒本身，快速地朝着兜帽人逃离的方向追去，只在空气中留下一道淡淡尾气。那驱邪的强光咒似乎被设定为持续效果，依旧如同一个小太阳，悬停在空地上方，照亮着这片刚刚发生悲剧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