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1
作品:《靠山村女战神手札》 天色开始阴沉,压得临山镇喘不过气。
送一家四口出了镇子,确认那缀在货车后方的‘尾巴’已悄然撤回镇内。
凌战不再随行,她转身一人回到临山镇被黑虎帮阴影笼罩的街道,身影在渐沉的暮色中清晰可见,如同一盏明灯,主动吸引着黑暗中窥伺的视线。
冰冷的空气里,白日闹市口遗留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混着尘土的气息,顽固地钻进鼻腔。
镇民们行色匆匆,眼神躲闪,那份敢怒不敢言的压抑,比寒风更刺骨。
凌战看似随意地在街上转悠,步履沉稳,目光却如鹰隼般扫过街角巷尾,确认着白日里那道阴冷视线的源头及其同伙的分布。她能感觉到四周一直有人跟踪,但无人动作。
没有给客栈找麻烦,凌战身影随着夜色化为墨迹,无声无息地渗入了其中。
她可不是被动等死的性子。
目标清晰。
她循着疤面彪那伙人消失的方向,结合白日醉仙楼上那扇可疑的窗户所暗示的俯瞰视角,锁定了镇西头那座灯火最盛、戒备最严的高墙大院——黑虎帮的老巢。
黑虎帮的堂口,嚣张地占据着镇西头一座带高墙大院的前地主宅邸。
朱漆大门紧闭,门楣上挂着的“聚义堂”匾额在惨淡的月光下显得讽刺无比。高墙内灯火通明,隐隐传来粗野的划拳行令声、女人的尖叫和压抑的哭泣,污秽的气息几乎透墙而出。
门前两个歪戴帽子的守卫,抱着膀子跺脚取暖,神情懈怠。
凌战绕至宅邸后巷,阴影是她最好的掩护。
墙高近丈,青砖湿滑。她退后几步,助跑,脚尖在冰冷的砖面上一点,身体如狸猫般轻盈拔起,双手无声搭上墙头,一个利落的翻越,人已落入墙内荒草蔓生的后院。动作干净利落,不带起一丝风声。
宅邸内部结构在她白日的观察和此刻的潜行中迅速勾勒清晰。
前院喧嚣,是低级打手聚集之地;中庭灯火最亮,应是核心所在;后院则安静得过分,隐隐弥漫着铁锈和药物混合的怪味。她避开巡逻的零星守卫,像一道没有实体的风,贴着墙根阴影移动,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扇窗户,每一个角落。
证据,是扳倒毒瘤的关键,也是她此行不染血刃的依仗。
后院深处,一间偏僻厢房窗棂缝隙透出微弱油灯光。
凌战无声贴近,指尖蕴力,震断窗内插销,侧身滑入。
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腐肉和霉变的气味扑面而来,令人窒息。
眼前景象令人作呕:墙上挂着锈迹斑斑的锁链、带倒刺的皮鞭;角落木架上堆着账簿,散落在地的纸张上,用歪扭的炭笔记着“张记米铺月供银二十两”、“李寡妇抵债田契”、“王二麻子断指抵债十两”……触目惊心。
一个蜷缩在角落草堆里的身影动了动,发出气若游丝的呻吟。
手腕脚踝处深可见骨的伤口皮肉翻卷,血迹乌黑发臭。
凌战眼神更冷。
她迅速翻检账簿和散落的借据、地契,将最核心、记录着黑虎帮巧取豪夺、逼良为娼、私设刑堂罪行的几本厚册和一些沾血的借据收入怀中。
目光落在那奄奄一息的人身上,她塞了一小块碎银和一包止血药粉在他手边,低声道:“撑住,官府很快会来。”那人浑浊的眼睛里爆发出一点微弱的光。
搜集完毕,她如鬼魅般退出刑房,目标转向中庭那间最气派的大屋。此处灯火通明,觥筹交错,疤面彪那粗嘎的嗓门正得意地吹嘘着白天如何“教训不开眼的小杂种”和“那个不知死活的小白脸”。
凌战伏在屋脊,揭开一片瓦。
屋内热气蒸腾,酒气熏天。
疤面彪敞着怀,露出浓密的胸毛和狰狞的刀疤,一只能动的手正搂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灌酒。白日被凌战废掉手腕的伤处草草包扎着,渗出暗红。
他下首坐着几个头目模样的汉子,其中一人身形干瘦,眼神阴鸷,手指呈不正常的青黑色,正慢慢捻着一枚铁蒺藜——正是黑虎帮请来坐镇的邪道人物,“毒手屠夫”。
白日里被凌战废掉的几个打手也歪在一边哼哼唧唧,更添了几分戾气。
凌战估算着屋内人数、位置。
目光扫过角落几个瑟缩着倒酒、面容稚嫩惊恐的女孩。
她悄无声息地滑下屋脊,绕到主屋侧面一扇通风的雕花木窗下。
指尖一弹,一缕细微的指风精准地击灭了屋内几处关键位置的灯火。
“谁?!”屋内顿时一乱,叫骂声起。
就在灯光骤灭、众人视线受阻的刹那,凌战动了!
她并未破门而入,而是如同融入黑暗本身,从骤然黑暗的窗口缝隙滑入,落地无声。
“点灯!他娘的……”疤面彪的怒吼卡在喉咙里。
黑暗是最好的帷幕。
凌战的身形快到只剩模糊的残影。
她没有拔剑,双手快如闪电。
关节技精准狠辣,分筋错骨的声音在黑暗中清脆得令人牙酸。
“呃啊!”
一个冲向灯台的打手手腕被瞬间反扭脱臼,惨叫倒地。
“我的腿!”
另一个试图拔刀的打手膝盖侧面遭到重击,腿骨发出可怕的碎裂声,扑倒哀嚎。
“点子扎手!并肩子上!”
毒手屠夫反应最快,厉喝一声,那双青黑色、指甲泛着幽蓝光泽的毒手带起一股腥甜刺鼻的腥风,直抓凌战面门!指风凌厉,显然蕴含剧毒。
凌战侧身避过,不退反进,在毒气及体的刹那,护体内劲自然流转,将沾上衣袖的毒气瞬间弹开、湮灭。她欺入毒手屠夫中门。毒手屠夫只觉眼前一花,手腕脉门已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扣住,一股沛然莫御的内力汹涌而入,瞬间冲散了他凝聚的毒功。
他整条手臂酸麻剧痛,青黑色的毒气竟被硬生生反逼!
紧接着,一记沉重如攻城锤般的肘击狠狠撞在他膻中穴上。
“噗!”
毒手屠夫眼珠暴突,一口毒血混合着内脏碎片狂喷而出,整个人倒飞出去——
撞塌了屏风,瘫软在地,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屠夫?!”
疤面彪惊骇欲绝,酒彻底醒了,抓起手边的剔骨尖刀胡乱挥舞,“出来!有种给老子滚出来!”
回应他的是脑后一阵恶风。
凌战如同瞬移般出现在他身后,手刀精准斩在他后颈大椎穴上。
疤面彪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
剔骨刀“当啷”落地,翻着白眼,像一截朽木般轰然栽倒,彻底昏死过去。
剩余的乌合之众早已被这神出鬼没、狠辣绝伦的手段吓破了胆,黑暗中只听到同伴此起彼伏的惨叫和骨骼碎裂的声音,如同置身修罗地狱。
有人想跑,腿刚迈出门槛就被绊倒,脚踝被踩碎。
有人想喊,刚张开嘴就被卸掉了下巴。
恐惧像瘟疫般蔓延,他们哭爹喊娘,丢下武器,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连滚带爬地只想逃离这间恐怖的屋子。
整个突袭过程,兔起鹘落,不过十几个呼吸。
当凌战点燃一盏气死风灯时,灯火摇曳的光线下,偌大的厅堂内已无一人站立。
除了彻底昏厥的疤面彪和毒手屠夫,其他打手要么抱着扭曲的肢体哀嚎翻滚,要么被卸掉关节瘫软如泥,下巴脱臼,连惨叫都发不出完整的音节。
唯有角落那几个女孩,缩成一团,惊恐地看着这如同魔神降临的一幕。
凌战看也未看地上翻滚的“垃圾”。她径直走向疤面彪那张铺着虎皮的太师椅,一脚踢开,露出下面一个暗格。撬开后,里面赫然是几本更厚的账簿、一叠房契地契、几封与不明人物往来的密信,以及一大袋成色极好的金叶子。
她将怀中搜集的罪证与暗格里的东西合在一处,又从地上一个头目模样的家伙腰间扯下代表黑虎帮身份的黑木令牌,一股脑儿塞进一个从旁边扯来的大麻袋里。沉甸甸的,满是血腥与罪恶。
目光扫过那袋金叶子。
沈厌白天痛心疾首抱怨她卖亏了药材的样子莫名闪过脑海。
她目光在那袋金叶子上停留一瞬,随即将其收起。
做完这一切,她走到那几个瑟瑟发抖的女孩面前,声音刻意放得低沉平稳:“别怕,没事了。拿上这个,去前面院子,叫醒那些被关押的人。”
她递过一串从疤面彪身上摸来的钥匙,“等会儿官府的人会来,你们是证人。”
女孩们看着昏暗中那双沉静如渊的眼眸,莫名的恐惧竟奇异地平复了些。
接过钥匙,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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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战扛起那个装满罪证和人头令牌的沉重麻袋,像拖着一袋真正的垃圾。
她走到中庭,将麻袋随意丢在地上。
然后,她走向前院那些被惊动、正手持棍棒刀枪、惊疑不定围拢过来的低级打手们。
“不想像里面那些人一样,就滚开。”
凌战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夜风,带着一种冻结骨髓的寒意。
打手们看着中庭敞开的厅门内,那满地如同被飓风扫过的狼藉,听着里面传来的压抑呻吟,再对上凌战那双在黑暗中仿佛燃烧着幽冷火焰的眼睛,所有的凶悍瞬间化为乌有。不
知是谁发了一声喊,丢下武器转身就跑,如同推倒了多米诺骨牌,几十个打手顷刻间作鸟兽散。
凌战提起麻袋,大步流星地走向临山镇县衙。
沉重的麻袋在地上拖出沙沙的声响,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咚!咚!咚!”
沉闷的击鼓声骤然撕裂了县衙死寂的夜空,如同惊雷炸响。
值班的衙役骂骂咧咧地揉着眼睛打开侧门:
“谁他娘的大半夜……”
话未说完,一个沉甸甸、散发着浓重血腥味的粗麻袋被‘咚’地一声直接扔到了他脚前的地上,震起一片尘土,袋口散开,露出里面染血的账簿、扭曲的黑木令牌、还有几封火漆密封的信件。紧接着,一道冰冷如刀锋的目光落在他脸上。
“黑虎帮匪首及罪证在此。”
凌战的声音毫无波澜,“人,在里面,还没死透。该抓的抓,该审的审。”
衙役被这突如其来的东西和浓烈的血腥味骇得连退两步,差点绊倒,灯笼的光映着他瞬间惨白的脸。他看清麻袋里的东西,又借着微光瞥见凌战那张在阴影中轮廓分明的脸,尤其对上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蕴着寒冰的眼睛,白日里煞星废掉彪哥手腕的传闻瞬间涌入脑海。
他吓得一个激灵,腿肚子发软,舌头打结:“你…你是……煞……大、大侠?!”
凌战不再多言,转身便走。
黑色身影迅速融入黎明前最浓重的黑暗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快!快来人啊!出大事了!”
衙役如梦初醒,连滚爬爬冲进衙门深处,声音都变了调。
天光微熹,县衙大门被轰然撞开。
一队队如临大敌的衙役和捕快冲出来,扑向镇西黑虎帮堂口。
很快,更加惊人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瞬间点燃了整个刚刚苏醒的临山镇:
“听说了吗?黑虎帮……被端了!”
“老天爷!疤面彪、毒手屠夫…全栽了!像死狗一样被拖进大牢了!”
“是那个煞星!单枪匹马!一个人!我的娘嘞……”
“官府大堂堆满了!带血的账簿、借据、地契…”
“还有那些缺胳膊少腿的恶棍!听说账上记的全是咱们的血泪债!”
“大快人心啊!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看着被衙役从黑虎帮后院柴房抬出的几个不成人形的“欠债者”,老泪纵横,扑通跪倒在地,朝着镇西方向连连磕头。
消息越传越烈,细节越来越丰富。
有人说煞星是夜游神下凡,有人说他是前朝隐退的大将军,更有人说他杀人不眨眼,把黑虎帮堂口变成了修罗场…恐惧与狂喜交织,感激与敬畏并存。
临山镇的天,在朝阳升起之前,已然变了个彻底。
百姓们奔走相告,茶馆酒肆人满为患,议论声、惊叹声、解气的叫好声汇成巨大的声浪,几乎要掀翻临山镇那积满尘垢的屋顶。那份积压已久的恐惧,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化为对那个神秘“煞星”的敬畏传说。
喧嚣的声浪中心,醉仙楼那间位置绝佳的雅间窗户,悄然推开了一道细不可查的缝隙。
一张保养得宜却刻满阴鸷的中年面孔隐在阴影之后,鹰隼般锐利的眼睛死死钉在县衙门口那混乱又沸腾的人潮上,更准确地说,是钉在早已消失无踪的凌战离去的方向。
那眼神里没有镇民的狂喜,只有棋局被搅乱的冰冷审视和一丝被蝼蚁冒犯权威的深重愠怒。
凌战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通往靠山村方向的晨雾中。
她加快脚步,赶紧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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