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双叶帮中忽然有弟子醒来，指着燕荇大叫，很快就有不少弟子陆续醒来。


    他们将燕荇团团围住，似乎笃定了他就是害死叶尘桑之人。


    “我们双叶帮和玉棠门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么做？”有人质问道。


    “别跟他废话了，我们一起上，替帮主报仇！”


    被其中一个人一喊，双叶帮的弟子纷纷舞着刀剑直奔燕荇而来。


    燕荇连眉头都没眨一下，手中利刃出鞘，只见一道剑光闪过，双叶帮的弟子顷刻间就倒了一地。


    这一次他们不是昏迷不醒，而是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了。


    剩下的弟子见状，原本要上前的脚步，显得犹豫了起来。


    “玉棠门的作风，我想诸位一定有所耳闻。我可不像那人那般好心，只针对一人，而留下别人的性命。”燕荇说着，目光中已染上狠绝。


    如今他若是对双叶帮的弟子手下留情，那明日兰溪城中传出的，便会是玉棠门无故攻击双叶帮的消息。


    届时，更是百口莫辩。


    说不定，到时候还会把之前的几次帮派灭门全推给玉棠门。


    为今之计，他只有在他们传播这消息前，将他们全都灭口了。


    反正今夜过后，兰溪城中也不会再有双叶帮了。


    -


    第二日清早，双叶帮被灭门的消息就传遍了兰溪城的街头巷尾。


    双叶帮的帮主叶尘桑身中数剑而亡，帮中弟子亦无一人生还。


    众人虽说不出哪里不对，但又觉得有些蹊跷。


    毕竟之前被灭的几个门派，并没有像这一次一样赶尽杀绝。


    难道说，这人与双叶帮的仇极大？


    还是说，灭掉双叶帮的人与前几次门派被袭一事并非一人所为？


    人们暗自猜测着，却没什么头绪。


    这消息传遍了兰溪城，自然也传到了望月楼众人耳中。


    “你觉得会是谁？”萧危楼看向墨衣问道。


    墨衣沉吟片刻，昨晚他们对付完叶尘桑之后，就从双叶帮离开了，她并未注意到之后，有什么人进去过。


    她望向楼外，通过望月楼他们能清楚看见兰溪城的街道。


    墨衣的目光落在了主街上出现的一道身影之上，众人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看见燕荇正在兰溪城的街道上行走。


    “是他吗？”凌逸月问。


    “多半就是他。”谢远舟认同道，“玉棠门整个门派作风狠戾，燕荇又是玉棠门的大弟子，深得柴郁真传。而且最关键的是，他恰巧不早不晚出现在兰溪城中，除了他之外还能是谁？”


    众人显然和他的想法一致。


    “本以为玉棠门中只有柴郁做事狠绝，没想到他的徒弟和他比也是不相上下。”姜梨儿感叹道。


    墨衣注意到，在燕荇的身后远处，有几个人正在偷偷跟着他。


    “看样子，上次楼主的挑拨成功了，柴郁已经开始不放心燕荇了。”花筱筱顺着墨衣的视线望去，看见了偷偷跟踪燕荇的几人，唇角扬起一丝笑道。


    “还差一点儿。”墨衣淡淡道。


    之前他们对付过血番门、雀鸟阁、紫藤山庄、九顾帮、七寒门、月见门、双叶帮，玉棠门比起这些门派，可难对付得多。


    玉棠门作为北方首富，门中弟子江湖上的大门派还多出数倍。


    之前他们对付的那些门派，门中弟子并未做过什么实质性的，对百姓有害的事。


    玉棠门门中弟子则不同，虽说他们多数是被柴郁指使，但整个门派作风一致。


    可以说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之前墨衣可以对那几个门派的弟子手下留情，是因为知道他们并没做过什么坏事。


    可玉棠门的弟子不同，灭掉玉棠门，可以说是为民除害。


    所以之前挑拨燕荇和柴郁互相猜忌，引发他们的矛盾，让他们自相残杀，墨衣半点儿也不觉得内疚。


    甚至就目前的形势看来，她觉得还有必要再添一把火，才能让他们师徒彻底反目。


    墨衣心想着，对他们道：“我出去一趟。”


    她说着径直换了身衣服，戴好了面具。


    还不等走出楼门，就被凌逸月喊住：“等等。”


    墨衣停住脚步，转头看他。


    “一路小心。”凌逸月的话音刚落，就引来花筱筱的嗤笑：“楼主就在楼外不远处的那片林子里，走不了太远，瞧你紧张的，怎么跟送女儿出门的老父亲似的，明明也才十九岁。”


    凌逸月有些尴尬地挠挠头，他原本是想要墨衣披上悬铠披风出去的，但转念一想，若是被燕荇看出她身上披着的是悬铠披风，就会怀疑她的身份，才只好作罢。


    虽然他知道，以墨衣的武功，即使没有悬铠披风，也很难有人能伤得了她。


    “多谢。”墨衣淡淡说了句，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人已经出了楼。


    楼内众人的惊叹声，还回荡在她耳畔。


    她听见花筱筱说：“阿月、楼主居然因为你一句话就谢你诶！楼主偏心！”


    “确实。”萧危楼点头附和，谢远舟、姜梨儿也跟着附和：“附议。”


    被他们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凌逸月只觉脸要红了，还好他们的注意力很快转向楼外，不再盯着他不放。


    通过楼上的窗户向外望去，能看见墨衣的身影一闪而过，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燕荇原本在兰溪城的主街上闲逛，说是闲逛，其实他是想要听一听城中百姓对昨晚双叶帮被灭的消息的看法。


    在听了数人讨论，确定他们不会猜到自己身上后，燕荇松了口气。


    他刚收回心神，就忽然瞥见城外上空有一道黑影闪过。


    燕荇赶忙追了过去，等他出了城后，果然看见那道黑影就落在城外林中。


    “是你？”燕荇在看清楚那人是谁后，脸上没有丝毫惊讶。


    他早就猜到，最近几次帮派被袭都和这位神秘女子脱不了干系。


    还不等燕荇再问些什么，女子就开口了：“双叶帮的事，是你做的吗？”


    燕荇佯装不解，“你在说什么？叶尘桑难道不是你杀的吗？”


    女子朝他走近了些，目光紧盯着他。


    燕荇之前见到这女子时，是在夜里，他并不能看清楚她的样子。


    如今青天白日，她站在他面前，虽说脸上戴着面具，但透过面具，依然能看见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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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晶亮的眸子。


    此时这双好看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


    “我是杀了叶尘桑，可我只杀了叶尘桑。”


    燕荇听见她如是说。


    “江湖之中虽说英雄辈出，不过能一下将一整个门派弟子，都杀死的人并不多。燕公子，你刚好符合。”


    燕荇闻言笑出声来：“就因为我符合条件，就一定是我吗？”


    “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你是真糊涂，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女子没有径直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没头脑地忽然说了一句。


    “什么意思？”燕荇不解。


    “以你的武功，难道感觉不到，有人在跟踪你吗？”女子径直说道。


    “跟踪？”燕荇闻言转头望去，果然看见远处一闪而过的衣角。


    那衣袍他熟悉得很，是玉棠门特有的滚花袍。


    燕荇心情复杂，他想起不久前柴郁说的话：“我让他们跟着你，不是怀疑你，主要是想着万一你遇见什么难事，还能多份助力。”


    真的是这样吗？


    如果柴郁真的是想要师弟们帮他，为何不光明正大跟着他来，而是偷偷远远地观察。


    “你到底是谁？”自己门派的事情自然要处理，只是好不容易才遇见这女子，燕荇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我谁都不是，只是一个看不下去的人罢了。”女子淡淡道，“燕公子，你想想，若他们是一直跟着你来的，会不会昨晚也看见了你所做的一切呢。”


    “那又如何，我们是一个帮派的，他们不会害我。”说这话时，燕荇自己心里都没底。


    “他们害不害你，你自己心里最清楚。若是玉棠门的大弟子屠杀了双叶帮弟子的消息在江湖上传出，之前那些门派的事情，即便玉棠门并没有参与，也会被人认定是参与了的。”女子又道，“你跟随柴郁多年，应该了解他的为人。若届时江湖中人讨伐玉棠门，你猜柴郁是会整个门派一起面对，还是会推出去一人顶罪？”


    不得不说，这女子说的话，戳中了燕荇的内心。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生根发芽，渐渐长成参天大树。


    “还有另一个办法。”燕荇虽然心里想着要对付跟踪他的玉棠门弟子，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道。


    “什么办法？”女子问。


    “就是我杀了你。”燕荇冷声道，“你也知道我屠灭双叶帮的事情，若是让你闭了嘴，我就安全了一半。”


    “你杀不了我。”女子看起来十分淡然，“不过，你倒是可以和我合作。”


    “和你合作？”燕荇闻言一挑眉。


    “没错，和我合作，我帮你杀了跟踪你的玉棠门弟子。这样就算你回到玉棠门，柴郁也不会怪你。”女子说着，眼睛紧盯着他，“比起你自己出手，要方便得多，也安全得多。”


    燕荇知道她是对的，毕竟再怎么说这些跟踪他的人都是他的同门师弟，若是他亲自动手杀了他们，一是杀害同门的罪孽，二是柴郁就会知道派人跟踪的事情被他发现了，届时他回去玉棠门，也不好交代。


    但若是由别人动手，他不但可以假装不知道有人跟踪他，还不会落得个嗜杀同门的罪名。


    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