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第一个清晨，天还蒙蒙亮，302宿舍突然响起苏晓冉兴奋的尖叫：“下雪啦！快看窗外！”林溪迷迷糊糊地从被窝里坐起来，揉着惺忪的睡眼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一夜之间，整个世界仿佛被施了魔法，教学楼的屋顶盖着厚厚的白雪，光秃秃的梧桐树枝上挂满了毛茸茸的雪球，连操场的草坪都变成了一片洁白。阳光穿透云层洒在雪地上，反射出细碎而耀眼的光芒，晃得人睁不开眼。


    “是初雪！今年的初雪来得好早！”苏晓冉光着脚跳下床，冰凉的地板让她猛地一缩脚，又手忙脚乱地套上厚袜子和羽绒服，“快起来快起来，我们去堆雪人！”季棠早已支起画架，坐在窗边对着雪景写生，铅笔在素描纸上划出簌簌的声响，寥寥几笔就勾勒出雪后校园的轮廓；沈念举着相机跑到阳台，镜头对准被雪覆盖的松树，嘴里念叨着“晨光斜射的角度刚好，能拍出雪的层次感”；林溪无奈地笑着摇摇头，慢吞吞地穿好衣服，开始收拾书桌——她昨晚借的《唐诗宋词选》今天该还了。


    等林溪抱着书本从图书馆回来时，宿舍楼下的空地上已经立起了一个歪歪扭扭的雪人。苏晓冉正踮着脚尖给雪人戴围巾，季棠蹲在地上用树枝给雪人画圆溜溜的眼睛，沈念则在旁边调整相机角度，想拍出雪人最可爱的模样。看到林溪走近，苏晓冉立刻挥手：“林溪快来！我们正发愁给雪人起名字呢！”


    “叫‘团团’怎么样？”季棠放下树枝，拍了拍手上的雪，“你看它圆滚滚的，像我们四个团团圆圆地待在一起。”沈念举着相机连连点头：“这个名字好！而且用林溪织的那条灰色围巾当装饰，刚好合适。”苏晓冉赶紧把围巾围在雪人脖子上，还特意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退后几步打量着：“完美！我提议，以后每年初雪都要堆一个‘团团’，就放在这个位置，记录我们在一起的时光。”


    林溪站在雪地里，看着三个女孩围着雪人嬉笑打闹——苏晓冉趁季棠不注意，抓了把雪揉成球丢过去，季棠笑着反击，沈念则举着相机追着拍她们的笑脸。寒风吹起她们的头发，鼻尖冻得红红的，却挡不住眼里的光。林溪突然觉得这个冬天好像不那么冷了，她拿出手机，悄悄拍下这温馨的一幕，设置成了手机壁纸。


    初雪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去，期末考试的脚步就越来越近。图书馆和自习室又恢复了考前的紧张气氛，走廊里随处可见抱着书本背书的学生。但节日的气息也悄悄在校园里蔓延开来：教学楼门口挂起了闪烁的彩灯，食堂推出了圣诞主题套餐，连社团招新的海报都换成了带着雪花图案的设计，大家开始盘算着跨年要怎么过。


    平安夜那天晚上，宿舍里点起了小小的圣诞树彩灯。四个女孩围坐在书桌旁交换礼物，包装纸被小心翼翼地拆开，露出里面的心意。苏晓冉从包里掏出四个篮球形状的钥匙扣：“这是我定制的！每个上面都刻着我们的名字，还有302的标志，以后挂在书包上，一看就知道是我们宿舍的人！”季棠捧着一个精致的画框，里面是她画的四人堆雪人的场景：“我画了好久呢，把每个人的表情都画下来了。”沈念递过来一本相册，封面是她们的合照，里面贴满了这半年来的生活碎片：“我把照片都洗出来了，每一页都写了当时的小故事，翻起来就像在回忆我们的日常。”林溪则拿出三个包装好的礼盒：“我给你们织了围巾，苏晓冉的是亮黄色，显气色；季棠的是浅绿色，配你常穿的米色外套；沈念的是深灰色，和你的相机包很搭。”


    “哇！我的围巾上还有小篮球图案！”苏晓冉兴奋地把围巾围在脖子上，在镜子前转了个圈，黄色的围巾衬得她肤色更亮了。季棠摸着围巾柔软的毛线，指尖划过细腻的针脚：“林溪你手也太巧了吧，这针脚比我画的线条还均匀。”沈念翻开相册，指着一张军训时的合照笑出声：“你们看这张，苏晓冉站军姿的时候偷偷做鬼脸，被教官抓个正着，当时她脸红得像番茄。”宿舍里的笑声此起彼伏，暖黄的灯光洒在礼物上，也洒在她们脸上。


    跨年夜那天，学校体育馆举办了盛大的跨年晚会。四个女孩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挤在人群里，手里举着荧光棒跟着音乐摇晃。当主持人开始倒计时，全场的灯光瞬间熄灭，只有无数荧光棒在黑暗中闪烁，像一片流动的星河。


    “十、九、八……三、二、一！新年快乐！”随着欢呼声，体育馆上空绽放出绚烂的烟花，彩色的光芒照亮了每个人的笑脸。苏晓冉激动地抱住身边的人，季棠举着相机拍下这瞬间的璀璨，沈念把耳机分给大家，里面播放着温柔的新年歌曲，林溪看着身边笑靥如花的女孩们，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


    晚会结束后，她们没有立刻回宿舍，而是去了她们的“秘密基地”——学校后山的小木屋。雪后的小木屋像童话里的场景，屋檐下挂着长长的冰棱，门口的树枝上积着厚厚的雪。苏晓冉熟练地生起小炭炉，木柴在炉子里噼啪作响，屋里渐渐暖和起来；季棠拿出准备好的热红酒材料，把红酒、肉桂和苹果放进小锅里煮，甜甜的香气很快弥漫在空气中；沈念打开投影仪，墙上开始播放这半年来的照片合集，从军训时晒黑的脸庞到考试后放肆的笑脸；林溪则拿出笔记本，借着炉火的光写下新年愿望。


    “我的新年愿望是下学期篮球赛能拿冠军”苏晓冉举起装着热红酒的杯子，酒液在杯子里轻轻晃动。季棠抿了口热红酒，眼睛亮晶晶的：“我的愿望是画出一幅能参加全国比赛的油画，主题就画我们的宿舍生活。”沈念看着墙上的照片，轻声说：“我希望新的一年能拍到更多有温度的故事，最好能出一本属于我们的摄影集。”林溪合上笔记本，认真地说：“我的愿望是我们四个永远像现在这样，开开心心地在一起，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能互相陪伴。”


    炭炉里的火苗跳跃着，映在女孩们的脸上，温暖而明亮。她们聊着过去半年的趣事：军训时苏晓冉因为顺拐被教官单独“特训”，考试后一起去吃烧烤吃到半夜，社团招新时为了抢摊位和别的宿舍“谈判”，初雪时堆雪人差点冻僵手指……每一个瞬间都值得珍藏，每一段回忆都带着笑意。


    离开秘密基地时，雪又开始下了起来，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头发上、肩膀上。四个女孩手拉手走在雪地里，脚印深深浅浅地印在雪地上，很快又被新的雪花覆盖。苏晓冉哼着不成调的新年歌，季棠的围巾上落满了雪花，像撒了把碎钻，沈念的相机还在不停地拍照，想把这雪夜的浪漫都记录下来。林溪看着她们的背影，突然觉得这就是最好的时光。


    回到宿舍时，已经快凌晨了。她们借着手机灯光，在门上贴了一张崭新的新年日历，用彩色马克笔在重要的日子上做了标记：三月林溪的生日、四月苏晓冉的篮球赛、五月季棠的画展、六月沈念的摄影展……日历上的数字一天天减少，但她们心里的期待却一天天增加。


    林溪躺在床上，听着身边女孩们均匀的呼吸声——苏晓冉的呼吸有点沉，季棠偶尔会轻轻哼唧一声，沈念则安静得像只小猫。窗外的雪还在下，宿舍里暖融融的，她嘴角忍不住上扬。她知道，这只是她们大学生活的第一个冬天，未来还有很多个春夏秋冬等着她们一起度过，还有很多温暖的故事等着她们一起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