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校园被社团招新的热潮席卷，主干道两旁搭起五颜六色的帐篷，传单像雪花一样飘落在梧桐叶间。苏晓冉抱着一摞篮球社的报名表穿梭在人群里，马尾辫上别着的篮球形状发卡闪闪发亮；季棠被美术社的学长拉着看画展，指尖在一幅水彩画前停留许久；沈念站在摄影社的摊位前，翻看着社员们的作品集，眼里带着向往；林溪则在文学社的帐篷前停下脚步，桌上的诗集散发着墨香。


    “林溪！快来！”苏晓冉举着一张篮球社的入社申请表冲过来，不由分说地塞到她手里，“报个篮球社吧！每周三下午训练，还能减肥呢！”林溪看着表格上的“三步上篮考核”，忍不住摇头：“我连篮球都不会拍。”


    “我教你啊！”苏晓冉拍着胸脯保证，“包教包会！”这时季棠跑过来，手里拿着美术社的招新海报：“林溪，美术社有书法小组，你不是喜欢练字吗？一起加入吧！”沈念也走过来，手里拿着摄影社的宣传单：“摄影社下周有外拍活动，去湿地公园拍候鸟，很适合放松。”


    三个女孩围着林溪，七嘴八舌地推荐着自己心仪的社团。林溪看着她们眼里的期待，突然有些为难——她既想陪苏晓冉打篮球，又想和季棠一起练字，还想去沈念说的外拍活动，可社团活动时间难免冲突。


    “其实……我已经报了文学社。”林溪的声音有些小，像怕打扰到她们的热情。苏晓冉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文学社？就是整天看书写诗的那种？多无聊啊！”季棠也有些失落：“书法小组真的很有趣，我们还能一起画画。”沈念没说话，但眼里的光暗了暗。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林溪攥紧了手里的文学社报名表，指尖泛白：“可是我真的很喜欢文学……”苏晓冉皱起眉头：“喜欢也不用加入社团吧？我们四个一起报同一个社团多好，像军训时那样天天在一起。”


    “但我们喜欢的东西不一样啊。”林溪的声音提高了些，心里有些委屈，“你喜欢篮球，季棠喜欢画画，沈念喜欢摄影，我喜欢文学，这很正常啊。”苏晓冉的脾气也上来了，把篮球往地上一砸：“正常？那以后你去文学社开会，我去练球，季棠去画室，沈念去拍照，我们还怎么一起吃饭一起玩？”


    篮球在地上弹了几下，滚到路边。季棠连忙去捡球，沈念拉了拉苏晓冉的胳膊：“晓冉，你别说了。”苏晓冉甩开她的手：“我说错了吗？她就是不想和我们一起！”说完转身就跑，运动服的衣角在人群中一闪就不见了。


    林溪站在原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季棠把球递给她，轻声说：“晓冉就是急脾气，没有恶意的。”沈念叹了口气：“她只是希望我们能像以前一样形影不离。”林溪吸了吸鼻子：“我知道，可我也不想放弃文学社……”


    那天晚上，宿舍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苏晓冉趴在床上，背对着她们，肩膀微微耸动；季棠在画架前发呆，画笔悬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沈念反复看着摄影社的宣传单，却没再提报名的事；林溪把文学社的录取通知藏在枕头下，心里又后悔又委屈。


    深夜，林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听见苏晓冉压抑的哭声，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她悄悄爬起来，走到苏晓冉的床边，轻轻碰了碰她的肩膀：“晓冉，对不起。”


    苏晓冉猛地转过身，眼睛红红的：“我才对不起你……我不该逼你做不喜欢的事。”季棠和沈念也醒了，打开床头灯，四个人坐在黑暗里，借着微弱的光线看着彼此。


    “其实我不是不想和你们一起，”林溪轻声说，“只是文学社有古籍修复的实践课，我真的很想学。”苏晓冉吸了吸鼻子：“篮球社也有好玩的，上次和外校打友谊赛，赢了之后大家一起去撸串，超开心的。”


    季棠突然笑了：“要不这样吧，我们虽然加入不同的社团，但每周一定要留一天一起吃饭。”沈念点头：“周末也可以一起去秘密基地，把社团里的趣事讲给彼此听。”苏晓冉看着林溪，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文学社有活动的时候，我可以去看你吗？就像你来看我打球一样。”


    林溪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用力点头：“好啊！我还可以教你背诗，你教我打篮球。”季棠拿出速写本：“我把我们四个在不同社团的样子画下来，做成‘社团图鉴’。”沈念打开手机：“明天摄影社报名截止，我去报名，以后你们的活动我来拍照记录。”


    床头灯的光晕里，四个女孩的笑声渐渐驱散了之前的阴霾。林溪看着她们，突然明白真正的友谊不是形影不离，而是尊重彼此的不同，在各自的世界里闪闪发光，却依然能在某个路口相遇。


    后来，她们真的像约定的那样，在不同的社团里忙碌着，又在固定的时间聚在一起分享趣事。林溪会带文学社的线装书回宿舍，教她们认繁体字；苏晓冉会把篮球社的纪念手环分给她们，上面刻着“永不言弃”；季棠的画里开始出现篮球场的汗水、暗房里的红光、文学社的旧书架；沈念的相机里存满了三个女孩的笑脸，有林溪在古籍室里专注的侧脸，有苏晓冉投篮时跃起的身影，有季棠在画展上紧张的表情。


    社团招新结束那天，她们在秘密基地的小木屋里挂起各自的社团徽章。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徽章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