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的号角在清晨六点准时吹响，尖锐的哨声刺破宿舍楼的宁静。林溪是第一个起床的，她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毕，正准备拿出单词本，就听见苏晓冉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哀嚎：“我的腿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季棠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坐起来，揉着眼睛看向窗外：“天还没亮透呢……”沈念已经换好了军训服，正对着镜子系腰带：“快点吧，迟到要罚站的。”


    等四个女孩匆忙赶到操场时，各班的队伍已经基本站好。穿着迷彩服的教官背着手站在队伍前，表情严肃得像块钢板。“全体都有，立正！”教官的声音洪亮如钟，震得林溪耳朵嗡嗡作响。


    站军姿的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阳光越来越烈，汗水顺着额角滑落，在下巴尖汇聚成珠，然后“啪嗒”一声滴在迷彩服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林溪能感觉到后背的衣服已经湿透，紧紧贴在皮肤上，难受得让她忍不住想动。


    “不许动！”教官的声音像惊雷般炸响，“才站十分钟就想偷懒？”林溪立刻屏住呼吸，强迫自己盯着前面同学的后脑勺。旁边的苏晓冉却趁教官转身的瞬间，偷偷冲她挤了挤眼睛，嘴角还带着一丝调皮的笑意。


    休息时间一到，大家立刻瘫坐在地上。苏晓冉从背包里掏出四瓶冰水，拧开瓶盖递给她们：“快喝快喝，我特意冰过的。”季棠拿出小风扇，四个人围着它吹风，热风里总算夹杂了一丝凉意。沈念则打开手机相机：“刚站军姿的时候拍了张照片，你们看——”


    照片里，四个穿着迷彩服的女孩站在队伍里，身姿笔挺，阳光在她们头顶形成金色的光晕。林溪看着照片里自己紧绷的侧脸，突然觉得刚才的辛苦好像都值得了。


    下午的训练是踢正步，教官一遍遍喊着“一二一”的口号，脚步踏在地上发出整齐的声响。苏晓冉显然是队伍里的佼佼者，她的动作标准有力，被教官选为示范标兵；季棠的协调性稍差，总是同手同脚，急得脸颊通红；沈念则默默跟着节奏调整步伐，虽然不突出但也没出错；林溪的问题在于步幅太小，总是跟不上前面的同学。


    休息时，苏晓冉主动当起小老师，教季棠和林溪踢正步的诀窍：“膝盖要伸直，脚要抬到同一高度，你们看——”她边说边示范，踢得虎虎生风。季棠跟着她的动作练习，画油画的手在空中划出笨拙的弧度，逗得大家哈哈大笑。沈念则用手机录下她们的动作，回放时指出问题：“林溪你看，你的左脚抬得比右脚低。”


    夕阳西下时，训练终于结束。四个女孩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回宿舍，迷彩服上沾满了灰尘和汗水。“我感觉自己像块被晒干的咸鱼。”苏晓冉把自己扔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季棠立刻冲进浴室：“我先洗澡！谁也别跟我抢！”


    洗完澡换上干净的衣服，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沈念从抽屉里拿出面膜：“刚军训完要补水，我带了舒缓型的，一起敷吧。”四个人坐在书桌前，脸上贴着绿色的面膜，你看我我看你，忍不住笑出声来。


    “对了，”林溪突然想起什么，“明天晚上有迎新晚会，你们要去看吗？”苏晓冉立刻坐起来：“去！当然去！我听说体育学院有街舞表演，超酷的！”季棠眼睛一亮：“我想去看美术学院的服装秀，听说都是用废旧材料做的衣服。”沈念点头：“我查过节目单，有乐队表演，应该不错。”


    第二天傍晚，四个女孩特意换了漂亮的衣服，化了淡妆，手拉手走向大礼堂。礼堂里已经坐满了人，灯光璀璨，舞台上的幕布紧闭着，隐隐能听见后台传来的说话声和乐器调试的声音。


    她们找了个靠前的位置坐下，苏晓冉兴奋地挥舞着荧光棒，季棠拿出手机调试着拍照模式，沈念则安静地看着舞台，手指轻轻打着节拍。林溪靠在椅背上，看着周围热闹的人群，听着耳边女孩们的笑声，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期待。


    晚会开始后，节目精彩纷呈。街舞表演动感十足，苏晓冉跟着音乐节奏摇头晃脑；服装秀创意满满，季棠不停按下快门；乐队演唱时，沈念轻声跟着哼唱；当诗朗诵节目开始时，林溪听得格外认真，目光里闪烁着光芒。


    中场休息时，她们去外面买饮料。月光洒在林荫道上，拉长了她们的影子。苏晓冉突然停下脚步：“我们来个约定吧！”“什么约定？”季棠好奇地问。沈念和林溪也看向她，眼里带着疑惑。


    “四年后的今天，我们还要一起看迎新晚会，就在这个位置！”苏晓冉指着礼堂门口的台阶，语气认真又激动，“到时候我们就不是新生了，是学姐啦！”季棠立刻点头：“好啊！还要穿着今天的衣服吗？”沈念笑着说：“四年后衣服可能穿不下了，但约定要算数。”林溪看着她们，轻轻握住苏晓冉伸出的手：“我同意。”


    四只手在月光下紧紧握在一起，掌心的温度驱散了夜晚的凉意。林溪看着女孩们眼里的星光，突然觉得这个约定像一颗种子，在心里悄悄发了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