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平把刚才听到的话一五一十告诉傻柱。


    “他们说你傻，说你的钱好骗，还说要让你媳妇把工资攥手里，每月一点钱都不用给你。”


    “我呸！”


    傻柱气得把水壶往地上一墩。


    “这一家子什么玩意儿！


    合着组团来骗钱的？


    我就说她怎么句句不离钱，感情是早有预谋！”


    他越想越气，抬脚就往公园门口走。


    “不行，我得去找王媒婆说道说道，这叫什么事儿！


    介绍这么个玩意儿来恶心人！”


    “别去了。”


    易平拉住他。


    “这种拎不清的姑娘，没看上才是好事。


    真要是娶进门，以后有你受的，她一家子能把你榨干。”


    傻柱这才停下脚步，胸口还在剧烈起伏。


    “可我气不过啊！他们凭什么这么说我？


    我帮秦姐怎么了？那是我乐意！轮得着他们说三道四？”


    “跟这种人生气犯不着。”


    易平拍着他的肩膀安慰。


    “王媒婆那儿我去说，让她再帮你留意靠谱的。


    咱们犯不着为不值得的人生气。”


    傻柱重重叹了口气，这才跟着易平往公园外走。


    一路上他都心不在焉，嘴里还在嘟囔着刚才的事。


    走到一个拐角时。


    突然听见“吱呀”一声。


    一辆自行车摇摇晃晃地冲了过来。


    “小心！”


    易平眼疾手快地往旁边拽了傻柱一把。


    傻柱也反应过来，下意识伸手去扶自行车。


    两人一推一挡，总算没撞上。


    自行车上的姑娘吓得脸色发白，连忙跳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昨天才买的自行车，还不太会骑......”


    傻柱这才看清眼前的姑娘，约莫二十四五岁岁。


    梳着两条麻花辫，穿着碎花衬衫，眼睛又大又亮，带着点怯生生的乖巧。


    他顿时看愣了，一肚子火气都忘了。


    姑娘见他没说话，更紧张了，手足无措地看着歪在一旁的自行车。


    “车......车没坏吧？”


    易平在旁边轻轻扯了扯傻柱的袖子，低声说。


    “雨柱，我先回去了，你帮这位同志看看自行车有没有问题。”


    傻柱这才回过神，傻乎乎地点头。


    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易平刚才叫的是他的大名“雨柱”。


    而不是平时的“傻柱”。


    虽然心里纳闷，但还是蹲下身检查自行车。


    “没事没事，就是车把歪了，我帮你调调。”


    姑娘连忙道谢。


    “太谢谢你了！我叫林晓梅，就在前面的供销社上班。”


    傻柱一边拧着车把一边应着。


    鼻尖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肥皂香。


    抬头正好撞见林晓梅不好意思的笑容。


    心里突然砰砰直跳起来。


    阳光落在姑娘的发梢上，镀上一层金边。


    刚才相亲的糟心事，好像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傻柱蹲在地上，手指灵活地拧着自行车把里的螺丝。


    林晓梅站在一旁，手里紧紧攥着衣角。


    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在他身上打转。


    眼前的男人穿着挺括的的衣裳，头发梳得整整齐齐。


    虽然心事重重的样子，但做事的脸格外认真。


    尤其是那双专注的眼睛，透着股实在劲儿，让她莫名觉得安心。


    “那个......同志，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林晓梅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声音脆生生的。


    傻柱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笑道。


    “我叫何雨柱，你叫我傻柱就行，院里人都这么叫我。”


    “傻柱？”


    林晓梅噗嗤笑了出来，眼睛弯成月牙。


    “这名字挺有意思。我在街口那个供销社卖布。”


    “供销社好啊，上班轻松，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


    傻柱把车把调正，又往后轮踹了两脚。


    确认没问题才站起身。


    “试试？应该不晃了。”


    林晓梅小心翼翼地跨上车。


    刚蹬了两下就开始左右摇晃，吓得她赶紧捏刹车。


    “不行不行，我还是怕摔。”


    她涨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傻柱。


    “你......你能不能教教我？


    就在这附近没人的地方，不会耽误你太久的。”


    傻柱本想拒绝。


    脑子里却突然闪过赵小兰那尖酸刻薄的样子，心里一阵烦闷。


    反正回去也是对着空屋子发呆，不如在这儿消磨时间。


    他摆摆手。


    “没事，正好我也不着急回去，教你几招。”


    两人推着自行车往公园深处走，找到片僻静的空地。


    傻柱先示范了几遍上车动作。


    “你看，左脚蹬踏板，右脚一蹬地赶紧收上来，车身稳住了再慢慢蹬......”


    他边说边比划，额头上很快渗出细汗。


    林晓梅学得认真，时不时提问。


    “车把总晃怎么办？是不是我手劲太小了？”


    “不是手劲的事儿，是平衡没找对。”


    傻柱耐心指导。


    “眼睛往前看，别盯着车轮子，身子坐直了......


    对，就这样，慢慢来。”


    阳光渐渐西斜，空地上只剩下两人的说话声和自行车链条的转动声。


    林晓梅渐渐找到感觉，能骑着走一小段路了。


    兴奋得脸颊通红。


    “我会了！我真的会了！”


    傻柱笑着拍手。


    “不错不错，悟性挺高。”


    “还是你教得好。”


    林晓梅跳下车，额前的碎发都汗湿了。


    “对了，你在哪个单位上班啊？看你穿着不像一般工人。”


    “轧钢厂，食堂当大厨。”


    傻柱说起工作，腰杆都挺直了。


    “厂里领导的菜都是我做的，前阵子还去老领导家露过手艺呢。”


    “大厨？”


    林晓梅眼睛瞬间亮了，语气都拔高了些。


    “那你做饭肯定特别好吃吧？


    我最爱吃了，这附近的馆子我几乎都吃过！”


    提到吃的，她像是打开了话匣子。


    “街口那家包子铺的猪肉大葱包最好吃，咬一口能流油；


    往西走的胡辣汤也地道，就是辣椒放得太狠；


    还有菜市扬门口的糖糕，外酥里糯，就是排队得排半小时......”


    傻柱听得直乐。


    “你这是把吃饭当工作研究呢？


    要说吃的，我可比你门儿清。


    咱轧钢厂食堂的红烧肉，那才叫一绝，肥而不腻，入口即化，多少人排着队就为了打一份......”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吃食。


    从家常菜说到馆子菜，从面食聊到肉食，越聊越投机。


    林晓梅惊讶地发现，傻柱不仅是她以为的那种会做菜。


    还懂食材、懂火候，说起烹饪技巧来头头是道。


    完全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傻”。


    “没想到你懂这么多！”


    林晓梅由衷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