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芬是一个超市收银员。


    他无聊的接待客人，这个时间点来的人很少，很快他手头就空闲下来。


    他开始关注墙上的钟表，再过二十分钟就可以下班了。


    “滴答，滴答，滴答…”


    钟表转动的声音在耳边回荡，越来越响了，为什么还不下班，他今天分外紧张，同事在仓库里理货，收银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不应该答应换班的。


    还有五分钟，再快一点。


    陆续又来了两三个客人，格里芬祈祷他们快点离开。


    还有一分钟。


    有个客人来结账了，格里芬斜眼看了看时钟，快速结算商品金额。


    “一共是15刀，刷卡或者现金。”


    “现金。”


    “嗡嗡嗡。”格里芬的手机闹钟响了，下班了，只要搞定这个客人他就可以走了。


    他开始给客人找零，再回过头来时，一柄枪顶在他头上。


    超市被抢劫了。


    ……


    本来这个时间点他应该坐在家里沙发上，喝着啤酒吃着披萨，看晚间电视节目，度过愉快的一天。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和同事一起被绑成木乃伊丢在地上，这是他当收银员以后见识到的有史以来最糟糕的捆绑技术。


    这场抢劫毁了这一切！


    这群混账劫匪在超市里四处搜刮，从收银机到货架，甚至连他的钱包都不放过！


    Damm it！


    他今天就不应该同意和杰克换班，还好这群混混进来之前，同事在仓库提前报了警，


    “砰、砰、砰。”


    一个劫匪突然慌张的开枪，然后一道黑影将他甩到货架上，之后就是咔擦一声，他失去了手的掌控权，至少有一段时间没有办法干这个行当了。


    “是蝙蝠侠！开火！快点！”


    其他劫匪试图反抗，纷纷拿起武器反击。


    漆黑、宽大的披风随着蝙蝠侠的动作在空中翻涌着。


    “hi，劫匪先生们，这里在开派对吗？万圣节还很早不是吗？”


    紧接着是黄色披风的男孩杂技演员般后空翻登场，随脚干翻一个。


    “Fxxk you,罗宾。”


    随之而来的是更猛烈的攻击。


    比警察更早到的是蝙蝠侠的铁拳和罗宾的飞踢。


    伊利姆从这个超市的隔壁顶楼路过看到了这一切，于是原地坐下观赏蝙蝠侠暴打街头混混，绿鳞小短裤罗宾在他们中间窜来窜去。


    哦，绿鳞小短裤，看得她十分羡慕。


    穿成这样一定很凉快。


    她刚搜刮过这个超市的垃圾箱，有时候那里会上锁，但是她有一点实用的小技巧。


    好吧，真相是这里的员工只是把锁挂了上去，而她只需要在翻完东西后把锁放回去就大功告成了。


    这就是她为什么这么偏爱这个超市的原因，很多时候她会特地绕过来一趟。


    这场拳打脚踢的余兴节目让她饶有兴致的撕开了一包超大包薯片，这本来是要带回去和弟弟一起分享的。


    不过这么大份带回去不方便呢，就让伊利姆来解决这个烦恼吧。


    她“咯吱咯吱”的啃着薯片，盘算着等打斗结束以后要不要到可怜的小超市去零元购一下，反正劫匪已经把门打坏了。


    众所周知，门打开就是让人进的，门邀请人进去玩，门好。


    伊利姆接受门的邀请，伊利姆好，这是人与自然的双赢。


    她已经等不及在这场战斗结束后进超市里进行大采购了，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大黑蝙蝠将罪犯们绑在路灯上后带着罗宾飞速消失，警车闪着车灯出现，混混东倒西歪地喜提银手镯，收银员先生们也拍拍屁股走人了。


    太好了！现在大家都走了。


    伊利姆拍拍手，扫干净身上的碎屑，用嘴叼住没吃完的袋装薯片，“咻”的一声，从被砸破玻璃的窗口窜进超市里。


    背后出现两道身影目送着她进去。


    收银员先生走得太匆忙了，完全没有收拾，这里乱糟糟一片。


    前排的货架瘫倒在地上，散落了一地的商品，伊利姆尽量避开它们，但是斗篷还是不可避免的蹭到，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之前从没有进过超市，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新奇。


    让我们看看都有什么东西？


    沐浴露？洗发水？香香的，但是不太适用。


    饮料？有点重，而且包装好奇怪，明明没有打开但是闻起来不太妙，放回去，她又拿起其他的饮料，闻起来完全不一样，也许是这个牌子的饮品太糟糕了。


    超大容量背包，它想跟我们回家，带上，培根和速冻食品，emmmm，培根可以当宵夜，带走。


    肉肉肉，更多的肉。


    哦，再见，冰棍，会想念你的。


    伊利姆趴在冰柜上，汲取上面的冷气，念念不舍地和冰柜告别，她真的很想要一个制冷工具放在山洞里，但是那里不通电。


    她清点了所有能带的东西，将它们收拾好，可怜的新背包承受了太多不该承受的重量，变得鼓鼓囊囊的。


    好吧，旧背包之前也是如此，伊利姆没舍得把它丢掉，带回去改造一下还可以用。


    最后再带两包新的薯片，本次“大采购”就结束了，她将背包放在角落安置好，开始在零食区闲逛。


    超级多品种的薯片，巧克力，yes！


    旧的背包还可以装，也许她该多带点零食回去，反正它们都很轻。


    不！不可以这样！带太多搬起来不方便的。


    可是有好多没吃过的口味，就这一次……


    她拎着刚刚没吃完的薯片痛苦的抉择着，不停的在零食区回荡。


    最终对零食的渴望战胜了她的理智。


    庞大的阴影将她笼罩住，她全然没有注意，直到那只手按住她的肩膀。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对吗。”


    伊利姆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不能让他看到自己的脸，于是她迅速将薯片袋子套到自己的头上，甩开对方的手，头也不回的往前跑。


    没跑两步就撞上人了，吓得她回头跑，又撞上一个。


    她夹在中间不知所措。


    前面是高大、恐怖的漆黑哥谭蝙蝠怪，后面是他聒噪、灵巧的跟班鸟。


    请问要选哪一个方向更容易逃跑？


    心脏紧张得跳动声都放大了，在胸口震个不停，闷热的空气随着呼吸环绕着。


    到底该往哪边逃？


    当然是两边都不选。


    一、二、三！


    她放开抓着薯片袋子的手，猛的后退两步助跑，在撞上货架前，用力一蹬，双手攀附在货架上支撑，右脚高抬踩上。


    蹦上去的那一秒连空气都新鲜起来。


    她要翻过这里逃出生天。


    然后就被蝙蝠侠抓住斗篷提溜起来。


    罗宾则单手提着她的新背包，上下掂量了一下，差点没抓稳掉在地上。


    “wow，bat，这孩子根本就是来进货的，看看这可怜的背包。”


    他将背包打开一条缝，里面的东西差点就蹦出来了，真是塞得满满当当的。


    “你不能把这些东西带走，罗宾，检查背包。”


    蝙蝠侠用他低沉、充满压力感的声音做出决定，但依旧没有放下他的手。


    伊利姆在他手下安静的像只鹌鹑。


    罗宾将背包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后，又将东西胡乱塞回去，对蝙蝠侠怂了怂肩，“除了食物，没别的。”


    蝙蝠侠这才缓缓将伊利姆放回地面，一只手握住她的肩膀，微微低头，他看见伊利姆从袋子里漏出的白色长发。


    身材矮小，体重偏轻，不确定年龄，白色头发，看不到眼睛，全身包裹。


    “放开我！”


    她尝试挣脱，但是无效，只有袋子里的薯片碎屑不停的往下掉，诠释着她无力的反抗。


    声音稚嫩，而且力气很大。


    排除早衰症。


    白化病or瓦登伯格氏症候群。


    “听着，孩子，你不能凭偷窃得到你想要的。”


    这句话刚脱口，伊利姆就一脚踢上蝙蝠侠的小腿，趁他松手的间隙一个滑铲到他身后，跳上他的背。


    尖利的指甲穿过手套勾住他的战衣，支撑着伊利姆不掉下来，罗宾抛下背包过来帮忙。


    趁着这个空隙，她又往上窜了一下，蝙蝠侠的手与她擦肩而过，抓住了她的旧背包带子，她只能丢下背包，借着蝙蝠侠的肩膀一跃而起，从罗宾的头顶跳过，在地上翻滚了两圈。


    抬头看到那种难闻的饮料掉在地上，顺手丢向对面，还不忘提起背包从里往外跳。


    罗宾还想追上去，但是被蝙蝠侠制止，他们看着伊利姆的身影消失在拐角。


    蝙蝠侠收起那瓶饮料和背包。


    伊利姆在楼与楼之间攀爬跳跃，一直抵达罗宾斯镇附近，薯片头套早在路上就随风飘走了。


    杰森说过在哥谭蝙蝠侠是恐怖的象征，神出鬼没的都市传说，没人知道他是不是人类，他只在夜晚出现。


    一连串诡异的形容让伊利姆对蝙蝠侠敬而远之，也许他是书里的都市吸血鬼，每天夜晚巡视自己的领地，总之她不确定蝙蝠侠和罗宾有没有跟上来，所以在外面多溜了几圈。


    “阿古卢，我回来了。”


    终于回到山洞，她从没有一次搜索感到这么疲惫过，翻开背包看见里面一团糟的样子，更是让她两眼一黑。


    往好处想，至少没有空手而归。


    今天伊利姆得到了食物，蝙蝠侠阻止了一场抢劫，超市多了两个被掀翻的货架和一叠现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