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肉罐头后，将凝固的肉冻挖出放在热好的锅中，然后会发出“啦滋啦滋”的声音，肉冻融化成汤汁以后为了防止烧焦，要浇上一些水。


    把剩下的肉捣成块，加入其中，慢炖一会，趁这个时候，准备其他的食物。


    将捉到的鱼取出内脏，要注意不能划破，不然味道会变苦，刮干净鳞片，用水清洗干净之后，在背部划开几刀，撒上盐巴，串好支在火堆旁，等待烤熟。


    再看锅那边，肉炖的差不多了，加入事先煮好的意大利面搅拌均匀，盖锅等待入味。


    一顿简单的晚餐就搞定了。


    大多数时候阿古卢和伊利姆会一起做饭，因为家庭活动是日常生活比不可少的部分，不过到了洗碗这一步，伊利姆大概率会假装无事发生。


    没有人会喜欢洗碗，尤其是当你拥有一双毛茸茸的双手时。


    伊利姆不喜欢被水打湿的感觉，也不喜欢油水沾到毛发的感觉，油脂黏糊糊的粘在手上很难受，所以负责洗碗的都是阿古卢。


    伊利姆擦拭着阿古卢双手上的水渍。


    面料揉搓着锋利的指甲，吸走浮于表面的水分，沿着鳞片状的纹路来回磨搓着，直到指缝间的油脂一并被擦拭干净。


    距离碰上蝙蝠侠的那一天已经过去一个礼拜了，在这段时间内伊利姆减少了出门觅食的次数，就算出门也都避免到那间超市附近去。


    这段时间她也没有闲着，她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在缝缝补补中，现在伊利姆和阿古卢拥有了一件巨大的圆形床垫，床垫的尺寸是按照洞穴的宽度制作的，能够容纳他俩在上面来回翻滚。


    用收集起来的衣物将床的四周围起来，像城墙的堡垒一样，将区域划分开，挑选比较柔软的一些在里面铺垫，这样脑袋就有地方可以放了。


    为了不让灰尘掉下床上，伊利姆还缝了一条超级大的床帘，挑出中间的地方用钩子钉在洞穴的顶部，让整张床看起来像是被帐篷包裹住了。


    不过进出的时候不方便，又调整了一下，多钉了几个钩子，现在他们有了一个带补丁的马戏团帐篷。


    做完这些，之前囤积的材料就用的差不多了，整个洞穴看上去空荡了许多。


    除此之外，她还缝制了一个头套，这样以后再遇到蝙蝠侠的话就不用找东西捂脸了，手空出来后逃跑也会方便很多。


    伊利姆感觉自己是天才。


    最近阿古卢也可以离开洞穴了，但是他的模样不适合出现在城市里面，所以两人不能一起去搜寻食物。


    和还保持类人的姿态的伊利姆不一样，阿古卢的模样更加混杂，有像鲨鱼一样的头部和尾巴，四肢是类似鸟类的爪子，细小的鸟类羽毛从脖颈处开始延伸。


    虽然有四个翅膀却没有真正飞行过，所以最近伊利姆在陪阿古卢做飞行训练，不过进展不太顺利。


    四个翅膀扇动起来像是在打架，扑腾的很用力，除了地板上的灰被扇干净了也没什么效果，还有一次好不容易离开地面几厘米，结果太开心直接摔海里去了。


    ……


    两个小家伙左右一合计，得找一个教练来咨询一下。


    说起来得找谁呢……


    俩姐弟连夜找了一家正在孵蛋的海鸥夫妇准备偷师。


    于是同样居住在卡迈尔海角崖壁上的海鸥夫妇拥有了鸟生第一个学生。


    但是姐弟俩偷师偷的太明显了，就正大光明搁旁边看着人家孵蛋，连海鸥女士坐久了起来活动活动，给蛋翻身，他俩都得伸长脖子看个仔细。


    这让海鸥小姐倍感不安，海鸥先生觅食回来后看见也生气的很。


    这就是海鸥殴打生骸的全过程。


    最开始在旁边围观还会被叨脑袋，时间长了海鸥夫妇发现他们只是在旁边看着，也没啥威胁，就放任不管了。


    *


    “姐姐，我好像学会了！我飞给你看！”


    看着海鸥先生来回盘旋的身影，阿古卢大胆发言。


    他感受着崖壁上呼啸的风，脚下的岩石被他紧张得捂出了温度，微微张开翅膀，风鼓动着他的翅膀，爪下虚虚的松开一点，居然真的悬空起来。


    这让阿古卢自信了许多，他深吸一口气，刚才的成功让他状态高涨，连带着伊利姆都紧张了不少。


    趁着风还在，猛地向前一跃，消失在伊利姆眼前，伊利姆抓紧岩壁向下望去。


    阿古卢浮上来了，上升的气流托起他的羽翼，将他带向高处。


    这是成功了吗？伊利姆望着他的背影。


    ……


    视线变高了。


    阿古卢沉浸在天旋地转的飘忽之中，兴奋的肾上腺激素让他感觉自己整个都热乎起来，好像在燃烧。


    这就是飞翔的感觉吗？


    好厉害，好想一直一直飞下去。


    从这里望去，世界好像没有尽头。


    风快要停了，但是阿古卢还不想停下来，他缓慢的扇动翅膀。


    上升。


    紧绷的肌肉一下子得到了缓解，两对翅膀以相同的频率同时扇动着。


    风消失了。


    没有风的加持，阿古卢的视野开始向下移动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像海鸥先生一样飞起来？


    慌张把他的节奏打乱了。


    他拼命扇动着翅膀，身体却歪斜的向下坠。


    “扑通—”


    阿古卢掉进海里了。


    一分钟，两份钟……


    为什么还没有浮上来？！


    伊利姆也跟着跳进海里，刚准备潜进海里搜索就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阿古卢泼了一脸水。


    反应过来的伊利姆反手就是一个反击，用双手猛拍水面，溅起来的水花不分敌我的拍到两人脸上。


    姐弟俩玩闹了好一会才停歇。


    伊利姆坐在礁石上拧着身上的毛发。


    阿古卢还在水里扑腾。


    “姐姐。”阿古卢将半张脸埋在水中，飞行时的感觉还残留在他身上，心脏活跃的鼓动着。


    “嗯？怎么啦。”


    “飞行，好开心。”


    “开心就好。”她温柔的抚摸了弟弟的头。


    *


    海鸥夫妇在看见阿古卢学飞失败掉进海里以后，都发出怜悯的笑声。


    很难想象从一只鸟的脸上能够看出嘲讽。


    海鸥先生还在巢穴边，走了两步，做出摔倒的姿态从崖壁上下坠，在靠近海面的地方又张开翅膀，乘着风在海面上滑翔了一圈。


    “啊哈哈哈哈～”


    伴随着高超的飞行技术随之而来的是海鸥先生的嘲笑声。


    这一波挑衅把阿古卢气得追上去，结果又跳回海里去了，猛叨两嘴，倒是啃了口鱼到嘴里，回到洞穴后，他还特地把鱼烤了到海鸥夫妇家旁边炫耀。


    然后他就失去了他的烤鱼。


    跟海鸥夫妇偷了半天师，就学会了滑翔。


    不过这也让阿古卢高兴好半天，每天都得练习好久，掉海里之后还不忘记捞两条鱼上来。


    掉进水里次数多了，阿古卢发现自己的羽毛是防水的，掉海里之后没怎么打湿，就撒欢了在海里游。


    飞是没学会，游泳和捕鱼技术倒是蹭蹭蹭往上涨。


    “姐！姐！快看！今天抓的鱼超级大的！”


    阿古卢抓着几乎有他自己半个身子那么长的鱼开心的喊着。


    吃了一个礼拜鱼的伊利姆面如土色，接过阿古卢的鱼，割了一大块鱼肉分给海鸥夫妇，吃鱼吃太多了，再看到鱼她感觉自己都要吐了。


    海鸥夫妇则乐得清闲，每天有人送吃的上门，要有傻大个表演跳水供它们嘲笑，连羽毛都有光泽了不少。


    其实伊利姆也有向弟弟反馈过意见。


    “阿古卢，最近吃了好多鱼，你不想换一下胃口吗，我有点吃腻了。”伊利姆恹恹的趴在床上。


    “诶，姐你吃腻了吗？那我吗？！那我们晚上吃点别的！”  阿古卢心领神会，“那今天晚上就由我来做特别的料理。”


    “太好了，谢谢你～”


    太好了，可以偷懒，伊利姆如实想着。


    然后晚上迎接她的是煮螃蟹、烤扇贝、清煮海带扇贝汤和烤鱼。


    啃着螃蟹壳的伊利姆感觉灵魂都要从嘴巴转出来飞走了，不是说螃蟹不好吃的意思，但是肉好少，好难剥。


    好想吃肉啊！


    想吃香喷喷的烤肉，想吃在烤的时候油脂由内而外溢出的烤肉，想吃一口下去嚼劲十足的烤肉。


    为了自己的味蕾，伊利姆决定抗议，至少不能顿顿都吃鱼。


    但是……


    “姐姐，好吃吗！”


    看着阿古卢亮晶晶的眼睛闪烁星光般的期待，伊利姆还是柔软下来。


    “特别好吃。”


    阿古卢发出欢呼的声音，摇晃着脑袋。


    她小口小口喝着碗里的汤。


    阿古卢飞远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好寂寞，但是现在……


    好温暖……


    伊利姆眨了眨眼，视线模糊起来。


    “好好喝。”


    明天，明天一定进城里弄点好吃的改善伙食。


    今天就算了吧。


    *


    “……伊利姆……醒醒，伊利姆。”男人的声音轻声呼唤着，“要吃晚饭了，还很困吗？”


    温热的手抚上她的额头。


    “这孩子好像有点发热。”温柔的女性的声音。


    伊利姆缓缓睁开眼睛，白色头发的男性和红色头发的女性将她包围，是贝拉弗和布耶可。


    “贝拉弗……”


    “怎么了，伊利姆，感觉很难受吗？”


    “贝拉弗，可以抱抱我吗……”伊利姆蜷缩着身体侧躺着，小心翼翼的牵着贝拉弗的手。


    “可以哦。”贝拉弗将她圈进自己怀中，“睡了很久，会感觉饿吗？”


    “我不饿哦，贝拉弗，和贝拉弗在一起的话，什么事情都会变好的。”


    伊利姆将自己埋在男人怀中，低声呢喃着。


    “贝拉弗，好想你啊……”


    “嗯，伊利姆，没关系的，不论发生什么，我们的心都是连接在一起的。”贝拉弗抚摸着她的头发，“感觉累的话就休息吧。”


    “诶，很少见呢，这孩子居然会撒娇，贝拉弗。”


    ……


    *


    “姐姐，真是的，困的话要到床上去睡啊。”


    阿古卢看着坐着就睡着的伊利姆，一边叹气一边收起她手中的碗，将她抱到床上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