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她死了?
作品:《全家夺恩我送葬,摄政王撑腰不原谅》 夜深时分,谢均的书房内烛火明亮。
门外传来敲门声,“峙衡。”
是祖父。谢均揉了揉酸痛的额角,站起身开门:“祖父。”
谢栋颔首,眼神严肃地迈入屋内。
谢均敏锐地察觉到不对:“怎么了?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你可还记得当初你长姐突染重疾,彼时明面上找不出凶手,但如今随着我在追查当初献血一事,竟意外查到了一个人的身上。”谢栋寒着脸说道。
若是寻常人,或是朝中的政敌,谢栋都不会露出这副令人胆寒的神色。
那毒害长姐的人,多半与谢家有些渊源。
谢均正色道:“祖父是查到谁了?”
“呵……”谢栋冷笑一声,“给你长姐下毒之人,竟是我的好外孙,当今颇有盛名的五皇子殿下!”
五皇子?!听见这个名字,谢均虽有预料,但仍不可抑止地怔愣一瞬,“怎会是他?”
谢栋摇摇头,话语苦涩:“他定然知晓谢家不支持更换储君,而如净一向遵守家规,自然也没有帮着他上位的心思。
“大概是因着这个,他对如净心生怨恨,这才在上一次痛下毒手。
“若非圣上寻到了那身怀奇血之人,只怕如净今日早就不在了。”
谋害自己的生身母亲……无论是谁听闻,都会觉得万分骇人。
皇家向来无情残酷,可不曾想五皇子却会不顾一切对自己的母亲下手,只为了将来有朝一日能荣登帝位。
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何要帮着五皇子夺位的晖亲王竟敢对谢家下手,看来其中早就得到了五皇子的首肯。
想要推翻扳倒谢家的人,实则是五皇子啊!
谢均垂眸,身侧的手紧攥成拳:“那如今,我们要如何做?”
谢家虽不支持也不参与党争,但如今谢家值生死存亡的关键,若是再放任那些暗处的人继续下去,只怕谢家当真有一天会陨落了。
谢栋微微思索一瞬,问道:“峙衡,你可知岭南那地方有位神医?我想派人寻他来京城,为如净诊断。
“若如净体内还有余毒,定能查清那些毒的来处,或许就能抓住幕后之人。
“且这一次,他们都敢对谢家下手,自然也有可能对如净下手。”
神医?谢均一怔,这倒是省却了他的一番力气。
他抬眸笑道:“不劳祖父费心,这岭南的神医,孙儿早已派人去寻了。”
“哦?”谢栋闻言有些惊讶,“你之前并不知道这五皇子心怀不轨,怎会提前做了准备?”
谢均毫不犹豫地将崔遇棠身上所发生的事情尽数托出。
谢栋听罢,眼中写满了震惊:“原来当初发生的事,果真与老夫的猜测相差不多。
“这田氏和长乐郡主当真是心狠手辣,竟能对自家人下毒手至此。
“你既然说那嘉宁郡主去寻了神医,她可是有了计划?”
谢均点点头,随后道:“不止如此,方才祖父所说,倒给了孙儿一些灵感。不妨……”
窗纸上的人影明明灭灭,低声的话语消散在风中。
……
坐在马车中乔装打扮过的崔遇棠看着手里的信,微微挑眉。
这谢将军,倒是她低估他了,没想到他如此大胆,敢做这样的决定。
“桔梗,”崔遇棠看向对面的女子,“你身上可带着假死药?”
桔梗微微一怔,犹豫道:“是主子的计划吗?”
“是,给我吧。”崔遇棠毫不犹豫地伸出手。
这假死药能让服用者在一段时间内如死了一般没有任何的体征,是谢均在她出行前托付她带上的。可这一路都未曾用上,眼看着都要进京了,桔梗还以为用不上了,却未想到会在这时。
“可……再有一会儿,便到京城了。”桔梗将丹药捏在手中,仍有些犹豫,“这药丸本是为防不测,有人追击时脱身用的。若是郡主在此时用了,待我们进入京城,定然也是醒不来的。
“这药有一枚解药,若是需要提前苏醒,便得有人喂下这药。
“若是郡主假死进京,这全天下的人都会知道郡主香消玉殒了,往后可怎么办?”
崔遇棠微微一笑:“不必担忧。”
倘若她不认同谢均的计划,便也不会做出这般冒险的举动。
即便带着神医入宫为皇后娘娘诊断,也难保不会出岔子,且能验明崔阑身份的方法并不稳妥,尚有辩解的空间。
她这一次,绝不会放过崔阑!她要将这夺了她身份的恶毒之人,彻底摁死在原地!
少女拿过那枚黑漆漆的药丸,只看了一眼,便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
……
天色晴朗,阳光照进清菊苑内,崔阑正在悠然自得地浇花。
“郡主,郡主!”珍珠不知为何急匆匆自院外飞奔而来,满脸惊魂未定。
“怎么了?”崔阑不耐地抬眸,“作何这般慌张?”
要是让旁人瞧见,只怕是要多嘴她手底下的下人做了亏心事。
珍珠咽了咽口水,眼中惊慌更甚,却又带着一抹喜色:“郡主,崔遇棠死了!”
浇花的手一顿,崔阑像是怀疑自己听错了一般转过头来:“什么?”
“崔遇棠死了!那常常与您争与您斗的小贱人死了!”珍珠兴奋地道。
直到又重复了一次,珍珠眼里的惊慌慢慢褪去,开始相信起刚刚听见的这件事。
那贱人死了……?崔阑面上仍有错愕,闻言怀疑道:“你听谁说的?”
那小贱人与她争斗了这么久,一直贼心不死,怎会在此时突然死了?
珍珠立即道:“那尸体都快运回咱们伯府了,奴婢怎会不知!
“奴婢听闻啊,这崔遇棠是逃窜的路上旧疾发作,再加上连夜赶路身子疲劳透支,这才死在了半道上。
“被人发现后才送了回来。如今伯爷已经在大门前候着了。”
崔阑眼中闪过狂喜,面上是压不住的笑意。
“走!我们也去瞧瞧!”
待她领着珍珠到了佑恩伯府大门前,便瞧见一个被白布蒙住的竹担架已放在门外。
而崔汉满眼怔然,显然是还没反应过来。
崔阑连忙上前,与他对视一眼:“爹,这上边躺着的,当真是姐姐么?”
门外除了运送尸体的衙役,还有一圈又一圈的围观群众。
他们瞧着崔阑眼中不忍和悲伤之色,心中有所触动。
“即便传言这长乐郡主与嘉宁郡主不和,但听闻姐姐身死,长乐郡主心中还是难过的。”
“唉,长乐郡主当真是个心善的,之前她便是被嘉宁郡主所伤,如今才好转,却也对身死的姐姐感到难过。若是我呀,定然是恨不得她死了才好!”
议论声此起彼伏,不少声音传入崔阑耳中,她更为用力地流露那悲伤之色,丝毫不敢将方才的喜色显于人前。
崔汉当初既同意了崔阑的计划,诬陷于崔遇棠,此时定然也不为她的死感到动容。只是从崔阑眼中,他立即会意,伪装成一副失去女儿的痛心父亲形象。
上前几步,崔汉落泪道:“棠姐儿……棠姐儿,是你吗?”
四周的衙役低头道:“伯爷节哀。”
他想伸手去揭那担架上的白布,双手却颤抖不已,迟迟未能触碰。
崔阑在一旁扶着他,已是泣不成声,感动了一众人等。
或许是这悲伤的气氛太过沉重,即使是偶尔有议论声,也十分小声,周围安静极了。
但突然有一人站出来喊道:“为何要伤心?!这嘉宁郡主行事歹毒,既伤害了自己的妹妹,还带走了世子,本就是其心可诛!
“被抓回来也是个死的下场,更何况如今世子依旧下落不明,嘉宁郡主在此时死了,还是太便宜她了!”
“你!”崔阑怔住,随即怒道:“不论我姐姐生前做过些什么,她始终是与我连着亲情血脉的至亲之人,我怎能不感伤!”
她为此发怒的模样气势汹汹,但若是细看,便能瞧见崔阑眼底的得意。
这是她早就安排好的人,为的就是继续抹黑崔遇棠的名声,拉高她的名声。
谁叫这崔遇棠敢在菡萏宴上设计她!今日她便要将声名尽毁之苦还在这贱人身上!
叫她死了,都只能下地狱。
周围人听了崔阑的话,纷纷赞同,可那人却不罢休,依旧嚣张地叫嚷着。
民众面上不显,但实则其中不乏有支持这人言论的,否则也不会越来越安静了。
在他们看来,做尽坏事的崔遇棠就是该死,如今死了还能回到家中埋葬,已是极大的幸运,根本没什么好感到悲伤的。
崔阑将众人神色收入眼底,心中得意。
眉梢轻挑,崔阑正想继续驳斥那人,却听得不远处传来一阵金戈马蹄声。
十分响亮,似乎就是冲着佑恩伯府来的。
能在这大街上纵马之人……若非有权有势,便是非富即贵。
崔阑和崔汉擦了擦眼泪,朝着来人看去。
却见那几匹高头大马停下后,宫里的内侍李公公从马上爬下来,顾不得被马颠簸得面色发白,上前道:“长乐郡主,事情紧急,快随咱家走一趟吧!”
崔阑一怔:“李公公,你这是……”
崔汉亦疑惑地看来。
李公公则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便要拽走崔阑。
崔阑连忙扯住他,眼神满是疑惑:“李公公,到底发生何事了?”
眼见她一动不动,半点灵性都没有,李公公心内烦闷,面上却不好表现。
只好看了一圈周围的人群,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道:“皇后娘娘旧疾复发,如今性命危在旦夕,您快随咱家进宫救人吧!!”
“我……?”崔阑下意识想说些什么,及时住嘴。
皇后的旧疾?那不就是当初生的那奇病,必须要有奇血入药医治才可痊愈。
崔阑一时间心慌不已,怎么回事,之前不是说皇后的病已然好全,再不会复发了么?
如今怎的又犯起了那病?
她身上……并无奇血啊!
崔阑惊慌地与崔汉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见了面色惨白的自己。
不行,若是此次进宫,她救不了皇后,只会立刻死在那里!她要逃!
崔阑勉强挤出一个笑来:“李公公稍等片刻,方才我哭花了妆容,这般进宫只怕吓到贵人。
“待我去梳妆一番,马上就来!”
崔阑说着,飞快甩开李公公的手,不待他应答,急匆匆转身进了府中。
李公公目瞪口呆,如今皇后命悬一线,谁还有心思注意她的妆容!
他正想去追,崔汉却拦在他身前,二人大眼瞪小眼。
“佑恩伯,这是何意?”李公公蹙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