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这世上真的会有两个如此相似的人吗

作品:《全家夺恩我送葬,摄政王撑腰不原谅

    坐在马车内,珍珠不满地向崔阑道:“郡主,许夫人今日的态度就不像是会重视您的样子,咱这么跟出来,岂不是自取其辱?”


    闻言,崔阑狠狠地斜了她一眼,“你懂什么?!”


    她今日若是不跟来,岂不是要眼睁睁看着许夫人和那贱人越来越亲近?


    这叫她如何能忍?


    更何况,那日在旗山上,谢将军和这贱人一同失踪,御林军搜寻许久都未曾找到,最后还是谢将军府里的人送那贱人回了家。


    她简直难以想象,她不在的那段时间内,这贱人和她的未婚夫婿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而且……分明谢均是她的未婚夫婿,为何他对她总是冷眼相待,对那贱人却是要温和不少……


    如此想着,崔阑眼眶泛红,满目仇恨之色。


    珍珠被她这般神色吓到,低下头讪讪不敢说话。


    前方的马车在珍宝阁外停了下来,身穿云白流苏裙的少女缓缓自马车上走下,不少周围民众看呆了眼。


    “这是谁?”


    “你竟识不得?这可是崔家长女,如今的嘉宁郡主呀!”


    “传言她一直貌美姝丽,今日一见,才知传言所言非虚啊!”


    众人纷纷赞叹,少女悄然红了耳根。


    许夫人瞧见了,以绣帕掩住唇,轻笑道:“嘉宁,这里的百姓都在夸赞你天生丽质,貌美如花呢,你要不要回应一下?”


    她是故意调笑崔遇棠。


    崔遇棠配合着立刻羞红了脸,“夫人莫要打趣我了!”


    她连忙挽过许夫人的手,“夫人,我们快些进去罢,掌柜的可要等急了。”


    许夫人笑着轻拍她的手,二人一道步入珍宝阁中。


    崔阑刚下马车想凑上前说话,就看见二人言笑晏晏地走了进去,连半分眼神都没留给她。


    她不由气极,提起繁琐的裙边,小碎步跟着走了进去。


    一旁的民众有些讶异,“这不是长乐郡主吗?”


    “是呀,看来今日是崔氏二女同许夫人一道出门游玩,这崔氏门楣当真耀眼……”


    却也有人注意到崔阑被抛下一事,议论纷纷。


    崔阑不去听外头的议论声,端着笑意凑近正在挑选头钗的许夫人。


    “呀,这支青鸟鸾凤头钗碧绿耀金交织,我看着十分衬夫人今日这身装扮呢。”


    许夫人今日穿了一身淡青色的锦袍衣裙,闻言面上多了几分笑,不由拿起那枚头钗靠近鬓发间比了比。


    珍宝阁掌柜连忙拿过铜镜放在许夫人面前,笑着夸赞道:“长乐郡主眼光真是极好的,这可是我新招的一批工匠制出的新款式,处处精致,毫无瑕疵。


    “我瞧着,这钗子正适合夫人这般……”


    站在楼梯拐角,崔遇棠一言不发地看着一楼这二人围着许夫人拍马屁,无所谓地笑了笑,便要转身向上走。


    却被崔阑倏然叫住:“诶,长姐这是要去哪?”


    她回眸看来,恰对上许夫人意味深长的眼神。


    二人对视一眼,崔遇棠笑道:“我听闻这珍宝阁二楼置有许多奇石玩物,便想来看看。”


    崔阑闻言抿唇笑了笑,一脸天真地道:“我也想去看看。”


    说着,她便要抬脚跟上。


    许夫人看了一眼崔遇棠,淡笑着将崔阑拉住。


    “方才你为我挑选的首饰,都甚合我心意,长乐郡主,你且在此陪着我吧。”


    崔阑脚步一顿,心下有了计较。


    这贱人既然不来亲近许夫人,那就是给了她机会,这样的机会,她可不愿错失!


    当即便笑着转回头来,陪着许夫人继续挑选。


    收到许夫人暗示的眼神,崔遇棠轻轻颔首,转身上了二楼。


    珍宝阁建在汴京内最繁华的地段,整栋楼皆充斥着一股古香古色的富丽气味,摆放奇石玩物的二楼更是有别具一格的装潢风采。


    崔遇棠看了一眼放在展架上的灵璧石,静静地欣赏。


    拂冬跟在身后,低垂着头。


    突然,身侧传来一阵脚步声,少女抬眸望去。


    却意外瞧见一张俊朗非凡的面容。


    是太子赵景行。


    崔遇棠眸中适当地浮现几丝惊讶,“殿下……?”


    不同往日,赵景行身穿灰黄布衣,看着似乎与在珍宝阁内就事的其他小厮并无不同。


    但单单只是一身布衣,也被他这张不同旁人的脸衬出几分非凡来。


    一股子清贵气质淡淡往外溢。


    赵景行微微抬手,唇角是清浅的微笑。


    “不必多礼,孤……我有要事在身,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少女略微张大嘴巴,讶异地打量了他一番,才会意地笑道:“原来是这样。”


    她蹙眉思索了一会儿,“那我应当称你为……景行?”


    赵景行一怔,唇边笑意渐浓,“倒是不必以此相称。唤我阿砚便好。”


    崔遇棠眼底划过一丝疑惑,随即反应过来。


    太子赵景行,字颂砚。


    “那阿砚如今是这珍宝阁里的小厮么?”


    赵景行轻笑,“正是。”


    “那么,阿砚,你可为我做些推荐么?”


    赵景行一怔,撞进少女戏谑的眼眸中,不由失笑。


    反正,他要去考察的下一站据此不远,就陪她玩玩也无妨。


    更何况,他正好有话想要问她。


    崔遇棠本是玩笑话,却不想赵景行反倒十分认真地为她介绍起珍宝阁二楼的奇石来。


    她仔细听了听,发现赵景行对这些摆放在此处的奇石和玩物都有了解。


    若是寻常客人,只怕真的要以为赵景行就是此处的小厮了。


    对着她方才看的那块灵璧石,赵景行介绍几句后,眼眸向下扫过少女专注的神情,微微一顿。


    “怎么了?”崔遇棠发觉他中断,不由问道。


    赵景行看着她,眸色转深,“我听闻太医说,那日在旗山受袭,我身中剧毒,是嘉宁郡主为我煎的药。”


    “是我。”


    崔遇棠端详他的神色,忐忑道:“可是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什么……”赵景行神情放松了些,“只是太医诊断我身受剧毒,仅靠带去旗山的药材,根本无法根除毒素。


    “开的药方,也不过是用其他药材来压下这毒性罢了。


    “但令人意外的是,那日我喝下那药之后,竟在回到东宫前,毒素就已清除了大半。


    “虽然他们都说什么天龙血脉,皇恩庇佑一类的话,但我自然是不信的。


    “如今,只是想问一问郡主,对此事可有什么头绪?”


    少女眼睫轻闪,“我什么也不知道。那药是太医亲手交给我的,我只不过帮了个小忙罢了。”


    见她躲闪的反应,赵景行更加笃定心中的想法,面上却是不显。


    只意味深长道:“原来郡主也什么都不知道吗?那此事……当真蹊跷。


    “看来,还得让他们继续查下去。


    “否则,不知真相,我心难安。”


    崔遇棠抬起脸,柔声道:“阿砚何必纠结这么多?只要你能平安无事,不就好了吗?”


    她白皙精致的面容微微上仰,正十分专注地看着他,似要望进他的眼睛里。


    那双水润的眸子中,带着几分真挚的关心。


    赵景行不由一怔,眸子轻敛。


    脑海中响起他醒过来时,身旁太医所说的话。


    “殿下,您醒了?!”


    太医的面容有欣喜,但更多的是震惊。


    就好似,他不该在这时醒来那般。


    太医震惊后将事情与他娓娓道来。


    听到是崔遇棠亲手为他煎的药时,赵景行眉头不可抑止地蹙起。


    她怎会……


    随后太医便道:“殿下,臣陪在您身边多年,看过您身边多少形形色色的人,他们大多,都是为您的权势而来。


    “然而,臣观这嘉宁郡主不同。她看见您受伤中毒时的担忧,绝不是假的……


    “如今您骤然苏醒,想来郡主若是得知此事,定然会欣喜不已。”


    赵景行蹙眉疑惑,又听见随着出行的丫鬟说道:“是呀,郡主亲手为您送来了药,但殿下却……”


    丫鬟突然噤声。


    “说。”


    丫鬟只好又道,“殿下却抓住了郡主的手,似乎,似乎有些冒犯。”


    回想起这些事,赵景行不由头疼地按了按额角。


    起初见少女时,他对她这一身与鸢儿极为相似的装扮而产出怀疑,随后在树林里少女的那段陈白,仍未能消除他的所有疑虑。


    可俗言道,患难见真情,若是在他看不见的时候,少女还能展现出关心和做出行动,他是否应当……信任她一些?


    赵景行垂眸兀自想着,神色隐在阴影中,看不真切。


    眼前一双白皙的小手一闪而过。


    崔遇棠轻轻晃了晃手,吸引来赵景行的注意后,展开一个纯稚的笑容,“阿砚又在想些什么?”


    她拿手比划着他蹙起的眉头,“总是这样蹙眉,一张俊脸都要皱成苦瓜脸了。”


    这声“阿砚”,她唤的语气轻柔又亲昵,仿佛两个人相识了许久一般。


    再忆起鸢儿稚嫩如春花的面庞,赵景行抿了抿唇角,“郡主是否也喜欢食凉瓜酿,饮桂花酒?”


    崔遇棠眼睛亮了亮,“这凉瓜酿若是有好的厨子做,那好滋味足以比肩宫内佳肴,我自是喜欢的。


    “至于那桂花酒嘛……”


    还不待少女说完,赵景行面色飞速转冷,结满寒霜。


    “够了!!”


    他怒声道。


    这还是崔遇棠第一次见赵景行发怒。


    或许是因着他往日的春风拂面,此刻的冻结寒霜,反倒叫人极为不适。


    少女肩膀一颤,眸中溢出水光,“阿砚……不,殿下,怎么了?可是我说错话了?”


    赵景行向前一步,垂眸定定地看着她,“鸢儿生前最喜穿白衣云袖,最喜梨花,笑起来总似天边云霞一般纯稚。


    “而你,嘉宁郡主。自打我见到你的第一面起,我就心生古怪。


    “这世上,当真会有两个毫不相识的人如此相似吗?”


    他的眼神仿佛带着化不开的冰,凛冽又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