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为什么你总能轻而易举地看透我!

作品:《全家夺恩我送葬,摄政王撑腰不原谅

    崔阑领着一众贵女朝客房走来。


    拂冬远远瞧见,合上窗户后,走至床边,低声道:“小姐,她们来了。”


    “好。”崔遇棠轻声答道,随即闭上双眼,佯装昏迷。


    少女面色苍白,唇瓣毫无血色,双眉紧蹙,似是痛苦难忍。


    待崔阑和贵女们进入房中,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心中对那荒谬之事的猜测又忍不住浮了出来。


    “阿姊!”崔阑匆匆走到窗边,眸含热泪,握住崔遇棠冰凉的手。


    她将少女的手贴在颊边,试图以此传递热度。


    “阿姊,你怎么了……”


    崔阑低声哭泣,看样子真是担心坏了。


    “诸位请让一让。”一道女子声音传入。


    在门外围观的贵女们回头一看,是秦国公府内宅的女医者,便自觉让开了道。


    医者步入屋内,看了一眼床上少女无力的状态,开口问道:“嘉宁郡主此前可有得过什么疾病未愈?或是最近可有与什么人接触过?”


    否则不该出现这般虚弱的状态。


    看起来,少女像是常年缠绵病榻之人。


    崔阑犹犹豫豫,欲言又止。


    医者有些不耐:“此时为治病救人,还请郡主明说。”


    一旁的安苒看不下去了,便道,“请您为嘉宁郡主医治,看看……是不是有滑胎之象?”


    医者愕然呆了一瞬,随即严肃神情,将众人赶了出去。


    崔阑想要留在屋内,却被无情赶出。


    “一切只得待我查明病因后再说,还请诸位小姐莫要胡言乱语,以免坏了嘉宁郡主的清白。”


    崔阑咬了咬下唇,摩挲着腕间的木藤镯,心稍微定了定。


    这一次的计谋,她笃定崔遇棠会出于谨慎,反倒不会将镯子摘下,这才得以成功。


    在两种药草交互作用下,此时大夫诊治,只会诊出崔遇棠滑胎的假脉象。


    到时,再让那顶着崔遇棠奸夫身份的男人出现……


    便可让这谎言变成事实。


    届时,崔遇棠与外男有染,定会被赶出佑恩伯府,再被褫夺郡主封号,一世流离。


    而所有的证据,她都会一一毁掉。


    身后传来几位贵女的窃窃私语声。


    崔阑心中又恨又爽。


    恨的是之前这些人在她出丑之时,亦是这般冷漠议论嘲讽她,将她视为笑柄;爽的则是,如今被议论嘲讽的人,可不是她了。


    眼前雕花木门被缓缓推开,医者神情严肃,蹙眉问道:“敢问长乐郡主,嘉宁郡主此前可有过大量失血的时候?”


    崔阑一怔,“从未有过……”


    医者却笃定道:“那必然是长乐郡主不知。如今嘉宁郡主的情况可不乐观,她如今的状况,是曾经落下的病根并未将养好,现下复发,只怕需要许多药材才能压一压。”


    所有人呆在原地。


    安苒瞪大眼睛,问道:“难道不是此时失血过多,才出现的症状吗?她……”


    似是猜到她要说些什么,女医者的神情更为冷肃,“安小姐慎言,嘉宁郡主依旧是清白之身,并未有滑胎之象。


    “如今她身体亏空严重,须得好好补一补,否则极易一觉不醒,就此长眠。”


    竟会如此严重。


    众贵女对视一眼,眼中皆是难以置信。


    可眼前的女医者是早年跟随许夫人出征的军医,医术了得,她这般笃定自信,大抵不会有差错。


    “我现在就去将此事禀告主家,烦请诸位让一让。”女医者说道。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让开一条道路。


    崔阑怔怔地看向床榻上尚未苏醒的崔遇棠,心口无措地狂跳。


    怎会如此……


    为何诊断出的结果不是滑胎,而是查出了崔遇棠之前喂血时落下的病根?


    难不成崔遇棠早就猜到了她的计谋?


    不,这绝不可能。若是如此,方才崔遇棠见到她时,就不会跑!


    “长乐郡主,郡主,郡主?”


    有人轻拍她肩侧。


    崔阑这才回过神来,面色略带惊惶地勾起微笑,“怎么了?”


    “嘉宁郡主似乎有些醒神了,大夫让您进去看看她,维持住她的清醒。”


    “好,好……”


    崔阑几乎是僵着身子走进来的。


    身后木门缓缓关上,为屋内留下一片寂静的氛围。


    拂冬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走近,随后让开位置。


    “姐,姐姐……”崔阑坐在床边的小凳上,眼神飘忽。


    手边突然传来一阵强硬的力道。


    她惊的瞬间从凳上站了起来。


    面色苍白的少女看似无力,实则强硬地拉着她坐下。


    崔遇棠半睁着眼睛,语气低沉:“你怕什么?”


    望着少女眼底的冷静和沉着,崔阑只觉事情已经完全脱离了自己的预测和掌控。


    面对崔遇棠,她竟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如今的模样,可是拜你所赐啊。”崔遇棠慢悠悠地道。


    崔阑惊得一下甩开她的手,怒道:“你休要胡言乱语栽赃我!你生病与我有何干!”


    “栽赃吗?”崔遇棠笑着看向她,“我已经将那枚木藤镯交给大夫了,待她查验成分返回后,你猜她会不会发现你这手镯的端倪?”


    原来她真的什么都知道。崔阑恨得咬牙切齿,“为什么,为什么你总能轻而易举地看透我!”


    哂笑一声,崔遇棠不屑于回答她的问题,只重新握住她的手,“妹妹,坐下来陪陪我吧。”


    崔阑浑身紧绷,瞬间意识到对方的意图。


    她是想让自己强行留下,这木藤镯上的酒香如此明显,那大夫若是闻到,定能看出些什么。


    到时候,仅凭这点蛛丝马迹,就足够有心人挖出更多的东西。


    不,不行!


    她好不容易才拿到许夫人赠予的金钗,好不容易费劲千辛万苦才得到许夫人的认可。


    她还要靠着这一次,慢慢将名声找补回来。


    崔阑眼眶微红,她还不能在这被发现!


    她惊慌地将崔遇棠的手甩开,转身就要向外走。


    半推门扇时,身后却传来拂冬的惊呼。


    “郡主!”


    众人齐齐探头向里看,却只看见少女纤细摔落在地的身影。


    再看拂冬愤恨看向崔阑的眼神,她匆匆向外走的步伐,足以让人浮想联翩。


    看来这崔家姐妹,当真不和。


    崔阑无暇思索更多,她摘下腕间木藤镯,紧紧藏在袖间,匆匆向外厅走去。


    她要去寻田氏。


    “长乐郡主不是很关心她的阿姊吗?怎么说走就走了?”


    “方才屋里的声音你没听到?这二人摆明了不和……”


    屋内,崔遇棠缓缓躺回床上,安心地闭上眼睛。


    她抚摸着腕间的木藤镯,唇角现出一抹淡笑。


    方才的话,不过是骗崔阑的。


    这木藤镯所泡制的药草成分又多又复杂,哪怕是大夫来了,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其中关联,更不会像她这般先入为主地代入,能够肯定地得知崔阑其心不轨。


    她吞下的药丸具有微毒,能让她暂时陷入与之前在岭南养病时一样的状态。虽然并不能以此揭露顶替身份的真相,但足以让部分人起疑。


    而崔阑的慌张表现,则会让人更大胆地猜测她究竟做了些什么。


    好在,今日之事,总算是能逃过一劫。


    崔遇棠叹息一声。


    她难以想象,若是当真诊出滑胎的假脉象,接下来等着她的会是什么。


    看来经由前次,田氏的确变得谨慎许多,亦让她难得大意了一次。


    往后,她定要更为小心地走好每一步。


    待医者煎药返回后,崔遇棠的面上才逐渐有了血色。


    田氏担忧地站在门外,“大夫,棠姐儿可好些了?”


    “已然无事了。”医者答道,“但往后须得注意静养,莫要过多操劳。我观嘉宁郡主的身子,似是前段时间十分辛劳,休息的时间极少,这才旧疾复发。”


    她说着,多看了两眼忧心忡忡的田氏,将要到嘴边的话咽下。


    本想询问佑恩伯夫人有关少女病根一事,但眼下人多口杂,还是莫生是非的好。


    “多谢您了。”田氏有礼道。


    医者客套几句,略一颔首,转身离开。


    众贵女眼见无戏可看,纷纷离去。


    唯有李思思停在不远处,似在思索。


    藏于暗处的眼线将一切收入眼底,脚尖轻点,出现在国公府后门的马车外。


    随后将一切转告马车之内端坐的男子。


    “哦?”男子轻笑,“真是有趣。”


    将一切易容外表褪去后,显露出来的是一副风流不羁的英俊容貌。


    一双锐利的凤眸微微眯起,赵自明笑道:“看来,我还真没找错人。”


    他虽需要一个猎手,却也需要其有伪装成猎物的本领。


    否则,要怎么骗过他那位向来冷静多谋的侄子呢?


    “尽快将人安插进佑恩伯府内。”赵自明命令道。


    他有预感,这位面容姣好、城府颇深的少女,会成为一枚很重要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