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可助你,成为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
作品:《全家夺恩我送葬,摄政王撑腰不原谅》 “小姐……”拂冬咽了咽口水,显然已经慌了神。
崔遇棠不惊不惧,微挑眉尖,反问道:“王爷故意将许三小姐引至此处,又状似不经意地说出自己乔装前往秦国公府一事,不就是想让我听到吗?
“既如此,王爷不妨放下所谓威胁我的手段,试试好好与我谈一谈。
“也许,王爷所求正是我所想的呢?”
赵自明眼神一闪,轻笑道:“你当真古怪。”
与王公贵族打交道点头哈腰的人不在少数,敢这般直白和他谈条件的人,她倒是第一个。
他双手撑在窗沿上,如鹰般的眼睛紧紧盯着她,“可我不信你。”
崔遇棠微微一怔,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蜷起。
“倘若国公爷得知嘉宁郡主探听了秦国公府的秘密,将会如何呢?”
他还是选择威胁她。
故意在这附近逗留,将许爻佳引来,在她面前泄露自己的秘密,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一件事——
赵自明对她有所图。
所以才选择用这般低劣的方式拉她下水。
若是以此进行交易,往后她与赵自明就是一条船上的同盟。
若是她不愿……
哪怕她如今是郡主之身,对于赵自明、秦国公一类的上位者而言,她弱小如蝼蚁,轻易便能捏死。
而对于赵自明而言,所谓窃听都只是拉她上船的借口,即使她今日并不在此,他某一日临时起意找上她,他亦能找到旁的借口。
既然硬的不行,那她就来软的。
少女眸中泛起晶莹泪光,她祈求地看向他,语气柔软可怜:“我从未想过要窃听王爷的谈话,此次是无心之失,若王爷介意,我在此向王爷道歉,并担保永远不会说出去。
“而且,除了许三小姐的话语之外,我其实并未得知王爷前往秦国公府所为何事,定然不会坏了王爷的大事。
“还请王爷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豆大泪珠连成线,自洁白柔嫩的面上滑落。
美人哭泣,向来楚楚惹人怜。
赵自明心尖一跳,看着她,却并未说话。
崔遇棠垂眸低声哭了一会儿,发觉面前的男人一言不发,便抬头看他,却发现赵自明眼中满是对她的满意和认可。
她心底不由有些气恼。
看来赵自明今天是不会放过她了。
她像是突然泄了气一般,自暴自弃地拭去眼角泪水,恢复平静的模样,淡淡看向他。
“王爷究竟想做什么,不妨明说。”
赵自明似是觉得有趣,看尽她面上一切神情变化后,才不紧不慢地道:“今日这参宴贵女众多,嘉宁郡主可知她们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崔遇棠蹙起眉头,直觉赵自明接下来要说的话并不是她想听到的。
“她们最大的心愿,无非就是嫁个有权有势的好郎君,后半生能有个依靠,或是凭此荣登金枝,万事不愁。
“而这天底下最有权势的男子,无非就两位,一是陛下,二是当今太子。”
赵自明微勾唇角,眼神中满是算计,“我可助你,成为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
话音落,屋外萧瑟风声拂动绿叶,窸窣作响。
少女垂眸,并未应声。
半晌,崔遇棠抬眸看他,“那王爷想要什么?”
“无他,我只想要一位真正的明君登位罢了。”
野心勃勃的话语令崔遇棠心惊。
她万没想到,在这秦国公府之内,赵自明就敢如此大胆将自己所密谋的事情说出。
大概,整个秦国公府都遍布了他的眼线。
他丝毫不怕这等大逆不道的言论传播出去。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她没有拒绝的选项。
“好。”崔遇棠平静道,“我答应王爷,若王爷真能助我成为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我自然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
赵自明似是对她的同意毫不意外,点点头道:“既是做交易,那么,你也该将你的秘密交给我了。”
崔遇棠眼神一闪,她可不会轻易信任眼前人,如此轻易地将自己的秘密交付出去。
脚下摇晃,少女纤弱的身躯一时不稳,向后摔去。
熟能生巧,拂冬稳当地接住了她,面容担忧,“小姐,你没事吧?”
白皙的手指轻轻贴在额头,崔遇棠摇摇头,对着赵自明说道:“王爷,我……咳咳……身子不适,可方才的事,能否日后有机会再进行详谈?”
赵自明眉梢一挑,观少女面色苍白不似作伪,只好道:“既如此,那郡主便好生歇息。待日后,我自会派人联系郡主。”
“好……咳咳……多谢王爷。”
窗外脚步渐行渐远。
赵自明走了。
崔遇棠这才从拂冬怀里抬起头来,站起身飞快地关上窗户。
随后暗骂了一句晦气。
她万没想到,为了躲避田氏设下的陷阱,她竟能这般巧合地遇见晖亲王赵自明,且还与其有了交易牵扯。
方才的一番话不过是随口应付,但赵自明的态度显然不是随口说说。
恐怕日后,她不得不照赵自明的心意办事。
若是赵自明想要她死,不过是一句话的功夫罢了。
闭了闭眼,崔遇棠勉强恢复了冷静,后背已然冷汗涔涔。
方才的一切冷静都是她伪装出来的。
她怕若是更为软弱,便无法与赵自明周旋下去。
但现下多虑无用,这件事不一定就是十足的坏事。
她应当应付好眼下的另一桩要事。
既然田氏和崔阑已然铺设好陷阱,挖坑等她跳入,如今她人消失不见,只怕崔阑正满院子找她呢。
“拂冬,我吩咐你拿的药,你可拿来了?”
拂冬将怀中药瓶取出并递上,“小姐,拿来了。”
崔遇棠轻拧瓶塞,将黑色药丸吞入喉中。
……
“郡主,嘉宁郡主究竟去了何处?眼下哪儿都找不到她,该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方才我瞧那李小姐气势汹汹,嘉宁郡主的异样,莫不是与她有关?”
几位贵女跟在步履匆匆的崔阑身后,你一言我一语地问着。
身后不远处缀着的李思思皱眉说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她去了何处,与我有何相干?”
话虽如此,她眼中还是划过一抹心虚。
刚才少女神态有异,她未曾注意,只当崔遇棠不想搭理自己,却未想到少女身子柔弱,极有可能是犯了病。
若是崔遇棠真出了事,不论到底与她有没有关系,她都难辞其咎。
李思思心底忐忑,崔阑亦然。
崔阑叹息道:“阿姊身体向来不好,若是因我疏忽出了什么差错,我只怕良心难安。”
除李思思外,几位参加过菡萏宴的贵女神色有些古怪。
她们微妙地察觉到,崔阑对于崔遇棠的态度好似只是伪装,担忧向来不达眼底,只浮于表面。
几人不由得又想起上一次宴会时,崔阑闹出的丑闻,以及出事前她也曾这般焦急地寻找崔遇棠,最后却是自己出了事。
面面相觑一阵后,几位贵女心里有了几分计较。
无论这崔家姐妹究竟是真友爱还是假情谊,都不妨碍她们这些看客观看乐子。
这两人一前一后成为汴京内最受瞩目的女郎之一,她们若说一分嫉妒都无,那是假的。
唯有想看这二人一同跌落高台的心,是真的。
此时李思思不耐地道:“你们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找,还不如问一问这秦国公府的家仆,可有人见过嘉宁郡主。”
闻言,崔阑点头赞同道:“是该如此。”
她抬手吩咐自己的丫鬟,“珍珠,你去问一问。”
珍珠垂首应是,却在走过一处石砖时惊叫一声。
所有贵女都被吸引去了注意。
众人齐齐上前,瞧见地上几抹暗淡的血迹。
珍珠怔愣道:“这是嘉宁郡主方才站着的地方……”
她们兜兜转转,回到原地,却不曾想会发现这抹血迹。
皆怀疑地看向李思思。
李思思登时慌了神,摆手撇清道:“我可没有做伤害嘉宁郡主的事!”
崔阑面上担忧,却暗中递给珍珠一个眼神。
珍珠立即会意,假意回忆着说道:“小姐,前几日那寻到府上的疯子所说的话,该不会是真的吧……”
“慎言!”崔阑竖眉冷声道,“那疯子所说的话,怎能当真?”
“可如今嘉宁郡主这血,该如何解释?”珍珠道,“若是身上没有外伤,那必是……”
她抬眼看了一下崔阑的神色,似是觉察不对,立刻垂眸不语。
几位贵女却是被这未言尽的话吊足了胃口。
“长乐郡主,方才所说的那疯子,是什么人?”
崔阑犹豫一瞬,看了看左右,随后道:“前几日有一疯癫男子寻上府来,非要说阿姊怀了他的孩子,他要光明正大地迎娶阿姊。
“可我与娘都知道,这绝对是无稽之谈。阿姊可是清白之身,怎会与外男有染,且还怀了身子?”
闻言,几人下意识地看向地面的暗红血迹,眼中惊愕一闪而过。
难不成嘉宁郡主竟真怀了孕?今日流血,是动了胎气的缘故?
说到最后,她小声道,“这只是意外,并非事实,诸位莫要当真。”
众人心思各异地点点头。
眼看所有人都被她的话引导了思绪,崔阑这才招手让珍珠退下,去询问许家家仆。
没一会儿,珍珠快步回到崔阑身边,“小姐,许家的家仆说,嘉宁郡主似是身子不适,在西边的客房休息呢。”
崔阑蹙眉担忧,随即吩咐道:“你去麻烦许家管事请一位大夫来。”
珍珠退下后,崔阑找到秦国公府家仆,由其带着前往西侧厢房。
贵女们紧随其后。
余光扫了一眼身后的数十人,崔阑不动声色地勾起唇角。
上一次未能实现的计划,这一次她一点不差地实现了。
崔遇棠,你且看着,我是如何瓮中捉鳖,彻底碾碎你的一切心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