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难堪贵女典范,更不符郡主之仪!

作品:《全家夺恩我送葬,摄政王撑腰不原谅

    闺阁比试自然是比留在这动嘴皮子重要的多,看戏的贵女纷纷向内厅走去。


    此次可是来了不少世家夫人,她们其中不乏有小户人家的千金,若是能借此次机会一鸣惊人,不愁嫁不到一个好夫家。


    崔遇棠不紧不慢地在拂冬的搀扶下站起身,心中想的却是:若是能在今日讨得许夫人欢心,以此结识更多贵夫人,那她的人脉更广,将来要办事也方便得多。


    全然没有对金贵姻缘的向往和想法。


    崔阑却是有几分紧张。


    今日谢家主母南宫氏也在场。


    她不知能不能有机会得到南宫氏的青睐……?


    脑中那张清俊高贵的面容一闪而过。


    崔阑攥紧了衣摆,掩饰住内心的紧张,从容地向里走。


    许夫人寿宴上的闺阁比试只是做趣,并非正规比试,因此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比试种类并不固定。


    此次选作女红,也只是随意一考,若无意向的贵女可不参与。


    有意参与的贵女一一入座,手边是许家准备好的各式丝线和布料,皆是上乘。


    崔遇棠扫了一眼手边丝线,挑选时注意到旁边视线,微微侧头。


    似是未曾料想到她会察觉,安苒眸光一闪,转过头去。


    许夫人坐在上位,笑意宴宴地望着场下美得各有特色的贵女们,与身旁人感叹道:“今年真是多了许多如花般的生面孔哪。也不知哪家儿郎能有此幸,将花枝摘回家中?”


    身旁头发半白,虽年老但仍能看出五官精致的老妇人正是南宫氏。她望着底下的人颔首同意道:“是哪,当真是美得各有特色。各花入各眼,日后会落入谁家,谁知道呢?”


    崔遇棠坐的位置离上首不远,依稀听见二人谈话,面上不显,心中却不甚平静。


    她知道婚事乃女子大事,可许夫人和南宫氏的这番谈话,却让她心生无力的同时莫名不喜。


    她们的话语,好似将在场女子当作可随意任人采摘的花朵一般议论,或者说,更像是在评定每个人的价值。


    当初爹将貌美年轻的娘摘入怀中,却未对她悉心呵护,最终花落人殒,可无人言说过爹的过错。


    好似男子摘花取花理所当然,花儿却没有能够选择的权利。


    略微出身,针尖扎破了手指。


    鲜血渗出,滴落在洁白的软布上,唤回崔遇棠的思绪。


    可她不愿如此……


    即便艰难,她也不愿将自己当作一朵可任人采撷的柔弱鲜花。


    柔软无害的外表下,她将永远藏起自己的利爪。


    眸光沉沉,她定住思绪,认真绣制起手下作品。


    国公府家仆搬来屏风,隔开各个座位,供各位贵女精心绣制。


    几柱香熄灭,时间到了,屏风又一一挪开。


    家仆将贵女手中绣帕一一收集。


    崔阑看着眼前软帕上几处明显的失误,轻咬下唇,有几分忐忑。


    眼见绣帕都呈到许夫人手中,她观察其神色,反倒有了几分自信。


    娘曾告诉她,许夫人最喜梅花,为此她苦练一月,不知扎破了多少次手指,才能将那梅花样式绣得传神几分。


    许夫人手中那张烟紫绣帕,正是她的。


    “你瞧,”许夫人指着绣帕上的梅花说道,“这梅花绣的真是好极了,栩栩如生。”


    南宫氏看了看,“的确,只不过手法还有些稚嫩,但能绣出这般形态已然不易。”


    许夫人点点头,微笑着抬起头来,拿着帕子问道:“这是哪位小姐绣的?”


    崔阑站起来,略一福身,“是小女绣的。”


    “不错,”许夫人夸赞道,“不曾想长乐郡主年纪尚轻,已能将冬梅绣出如此神韵!”


    “家母常常教导我,要我勤加练习,贤淑得宜才好。”崔阑答道。


    许夫人赞赏地点点头,将手边装着鎏金凤蝶钗的木匣递出,“长乐郡主在此道上亦是佼佼,这钗子,便赠予郡主罢。”


    崔阑眼中惊喜划过,提起裙边上前收礼,“多谢许夫人。”


    有了此物,便足以证明她是得过许夫人认可的人,在闺仪一块是无可置疑的佼佼者。


    就算她现在名声狼藉又如何,只要她还是郡主一天,总会有贵夫人碍于父亲的伯侯身份上门求亲。


    只不过,她心中最想的,还是嫁给谢均。


    思及谢均,崔阑不由看向身前坐着的少女,袖下修养得宜的指甲深深嵌入肉中。


    她绝不会让崔遇棠的痴心妄想变成现实!


    却在此时,坐在上位的许夫人难得睁大眼睛,惊声道:“这山水云雾,怎能绣得恍若画上那般……”


    南宫氏好奇地凑过去一看,也惊讶地微微张大嘴,“这是……绝作啊!”


    贵女们不由好奇,是谁的作品能得此评价?


    只见许夫人询问之时,坐在前边的少女袅袅婷婷站起身,宠辱不惊地道:“是小女拙作,还配不上许夫人这般称赞。”


    许夫人连声赞叹,将手中绣帕传入下首之人手中,贵女们轮流看过一遍,皆赞叹不已。


    这绣帕上的山水和缭绕的云雾,都好似画上那般动人,跃然其上,叫人不得不惊叹。


    崔阑看着这绣帕上卓绝的绣工,面色僵硬,心底嫉恨浮现。


    安苒眸中划过一抹怀疑,拿过那绣帕时,站起身,冷声质疑道:“敢问嘉宁郡主,这绣帕样式我曾在浮香阁见过,难不成,这帕子是郡主在浮香阁买来充数的?”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皆变。


    在这人数众多的地方造假,岂不是与当面挑衅许夫人的威严无疑?


    想必崔遇棠不会自讨没趣。


    众人皆是这个想法,但安苒却看着一声不吭的崔遇棠,心中更为笃定,冷笑一声,道:


    “浮香阁的那张绣帕,我现在派人去取,很快就能取到。


    “只是不知,对此,嘉宁郡主该作何解释呢?”


    鱼儿上钩了。崔遇棠面色平静:“这是我方才亲手绣制的,不知安小姐,想让我解释什么?”


    安苒面色更冷。


    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之前就听阑阑说过自家长姐如何的心机深沉,这次她倒真是见识上了。


    这张绣帕几日前她才在浮香阁见过,当时也曾惊叹连连,绝不会记错!


    这样拙劣的手法,也亏她崔遇棠做得出来!


    她当即就吩咐自己的随从去取。


    眼见气氛僵冷,许夫人面上笑意淡淡,望着少女的眸中多了几分探究。


    若安苒所说为真,那这嘉宁郡主之前的一切,只怕也只是她伪装出来骗自己的罢了。


    崔阑看着好戏,却突觉不对。


    田氏的话语犹在耳边,崔遇棠绝不会做这般漏洞百出的举动。


    那她究竟是想做什么?


    犹豫之下,崔阑说道:“许夫人,请相信我阿姊,她绝不会是那类投机取巧之人,其中必然有误会。”


    眼见崔阑帮着崔遇棠说话,安苒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勾起唇角,决定将这火烧的更旺一些。


    “长乐郡主,你们同为姊妹,自然向着自家人说话。


    “只是在这等丑劣行为面前,你若还分不清是非,真是……”


    她摇摇头,眸光一亮,继续道:“我相信长乐郡主的良善,若此事为真,长乐郡主定能分清是非黑白的,是吧?”


    崔阑一怔,只好将未说完的话咽下,看了眼崔遇棠后,道:“……自是如此。若姐姐当真做了这样的事,我绝不会再有意庇护。”


    她心知安苒这般说,只不过是为了让她能在事后捞个言辞公正的好名声。


    可事情当真能如此顺利吗?


    她心里有些不安。


    没一会儿,安家随从带着一女子走入。


    “红袖见过许夫人,谢夫人。”


    此人正是浮香阁的红袖。


    而她手中的木匣内,正装着那张绣着山水云雾的金丝软帕。


    待那绣帕展开后,众人一看,当真与安苒说的无异。


    这两张绣帕绣工走线无一处不一样,看来都是出自浮香阁中人之手。


    眼见真相大白,立即在贵女们之中掀起轩然大波。


    “嘉宁郡主,这闺阁比试本就是随意取乐,比不得那般严格的比试,你却造假来蒙骗许夫人,究竟是何居心?”


    “难不成郡主前边说的无意于哪位世家公子的话是骗人的?这次投机取巧,就是想博得许夫人欢心,随后引得旁人注意?”


    “无论如何,身为郡主,身份尊贵,应当作为姐妹们的典范,可郡主如此作为,实在有辱闺仪名声!”


    众人皆对崔遇棠指指点点。


    崔阑咬着下唇,为难地向许夫人求情道:“请夫人见谅,阿姊做错了事,是崔家教导有误,还请夫人莫与她过多计较。”


    许夫人脸色已然接近铁青,足见其震怒之色。


    反观崔遇棠,面露无奈,水润的杏眸一如既往的平静。


    原本正得意的崔阑以为她是无从狡辩的无奈,却隐隐从红袖的面色中察觉出一抹奇怪来。


    红袖面上不解,问道:“敢问夫人,寻红袖来所为何事?这两张绣帕……又有何不妥?”


    安苒立即道:


    “这绣帕,可是万分不妥!


    “嘉宁郡主今日参与这闺阁比试,却行投机取巧之事,试图以这浮香阁的绣帕来蒙骗许夫人,欺骗众人!


    “行为恶劣难言,难堪贵女典范,更不符郡主之仪!”


    与崔遇棠对视一眼,红袖震惊地缓缓道:“可是……这两张绣帕,皆是嘉宁郡主所绣制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