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趋炎附势

作品:《不争宠的皇后突然无敌了

    寅时三刻,天边刚泛起一丝鱼肚白,宁国公府内已灯火通明。


    宁国公站在铜镜前,修长的手指缓缓抚过朝服上每一道褶皱。


    “国公爷,车马已备好。”赵安躬身站在一旁。


    宁国公微微颔首。


    “爹。”楚临渊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已穿戴整齐。


    宁国公转身,目光在长子脸上停留片刻。


    注意到儿子眼下淡淡的青影,想必也是一夜未眠。


    “今日朝会,务必谨言慎行。”他提醒的道,“记住,我们与往日并无不同。”


    楚临渊垂首应是。他明白父亲话中的深意——尽管妹妹昭宁被选为太子妃是天大的荣耀,但宁国公府绝不能因此得意忘形,成为众矢之的。


    马车缓缓驶出府门,楚临渊坐在父亲身侧。


    “爹,您认为今日朝会上……”楚临渊刚开口,便被外面的喧哗声打断。


    宁国公掀开车帘一角,只见沿途已有不少官员的轿马停在路边,见到宁国公府的车驾,纷纷让道行礼。


    “楚公!恭喜恭喜啊!”


    “宁国公府出了太子妃,真是天大的喜事啊!”


    “楚世子,改日定要讨杯喜酒喝!”


    问候声此起彼伏,宁国公面色如常,只是微微颔首致意。


    这些趋炎附势之徒,昨日还对宁国公府敬而远之,今日就恨不得贴上来称兄道弟。


    楚临渊,嘴角绷成一条直线。


    “伯湛”宁国公突然出声,声音轻得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记住,今日之后,这样的场面只会更多。”


    “你要学会分辨,哪些人是真心,哪些人是假意,哪些人是别有用心。树大招风,越是得意时越要谨慎。”


    楚临渊心头一凛,父亲的话像一盆冷水浇醒了他。


    是啊,这些笑脸背后,不知藏着多少算计。


    他挺直腰背,目光变得清明起来:“儿子明白。”


    到了午门外,情形更甚。


    往日只是点头之交的官员们纷纷围上来,将楚家父子围在中央。


    宁国公被簇拥在人群中间,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既不显得傲慢,也不过分热情。


    “楚公,下官早就看出五姑娘贵不可言,果然应验了!”


    “楚公,五姑娘才貌双全,太子殿下慧眼如炬啊!”


    楚临渊站在父亲身后,这些奉承话听得他浑身不自在,恨不能立刻离开。


    宁国公似乎对这些恭维充耳不闻,只是礼貌地拱手回礼:“诸位大人过誉了,小女不过是侥幸……”


    “铛——”钟声响起,宫门开启,百官列队入朝。


    宁国公暗自松了口气,整了整衣冠迈步向前。


    他能感觉到,无数道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背上,其中不乏带着恶意的视线。


    散朝后,楚临渊刚踏入值房,便见案几上堆满了礼盒,几乎将他的公文都淹没了。


    听松尴尬地站在一旁:“世子,这些都是各位大人送来的,推辞不得……”


    楚临渊随手打开最上面的一个锦盒,里面是一方上好的端砚,砚台上雕刻着精美的松鹤延年图案,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他又翻开几个盒子,南海珍珠、和田玉佩、前朝字画……


    每一样都贵重得令人咋舌。


    “全部都退回去。”楚临渊沉声吩咐道,“一件不留。”


    听松面露难色:"可是世子,有些是上官所赠,若直接退回恐怕……"


    “就说本官近日忙于西域使节接待事宜,无暇顾及私交,待事务了结再登门致谢。”楚临渊打断他的话,“记住,态度要恭敬,但东西必须退回去。”


    听松领命出去后,楚临渊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他刚拿起一份奏章,门又被敲响。


    鸿胪寺少卿钱锦程笑容满面地走进来,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紫砂茶壶。。


    “楚大人,下官特意备了今年新采的龙井,不知大人可否赏光品鉴?”钱锦程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语气热络得仿佛两人是多年挚友。


    心里却打着如意算盘,只要攀上楚家这棵大树,自己也算是太子的人。


    楚临渊心中暗叹。


    钱锦程与他共事三年,除了公务往来几乎不曾有私交,今日却突然热情似火。


    他勉强扯出一丝笑意:“钱大人客气了,只是下官还有西域使节的奏章要拟……”


    “哎呀,公务再忙也要饮茶嘛。”钱锦程不由分说拉着他就往外走,“正好有几位大人也想向楚大人道贺,都在隔壁茶室候着呢。”


    楚临渊的目光落在钱锦程抓着自己衣袖的手上,那力道大得几乎要在他朝服上留下褶皱。


    他轻轻但坚决地抽回手臂,脸上依然挂着得体的微笑:“既如此,下官就陪周大人饮一杯茶。不过事先声明,只此一杯,实在公务缠身。”


    钱锦程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心里暗骂这小崽子不识抬举。


    但转念一想来日方长,便又恢复如常:“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禁军大营内,楚临岳的处境则更为直接。


    他刚走进校场,平日与他势同水火的禁军副统领马彪就迎了上来,脸上堆着罕见的笑容。


    “楚将军,来得正好,兄弟们正要操练,就等您来指点呢。”


    楚临岳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校场,往日对他爱答不理的将领们今天全到齐了,一个个站得笔直,眼中满是期待。


    “马副统领客气了。”他淡淡道,“本将今日只是例行巡查,诸位自便。”


    “那怎么行!”马彪一把拉住他的手臂,“楚将军武艺超群,兄弟们早就想领教了。今日正好……”


    楚临岳冷冷地看了一眼马彪抓着自己手臂的手,后者立刻像被烫到一般缩了回去。


    “马副统领。”楚临岳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校场都安静下来,“禁军乃天子亲军,操练是为保家卫国,不是给人表演的杂耍。”


    马彪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讪讪地退到一旁。


    心里既恼又怕,暗恨自己热脸贴了冷屁股,又担心楚临岳记仇。


    楚临岳大步走向点将台,心中却翻涌着怒火,这些人把他当什么了?


    靠妹妹上位的弄臣吗?


    操练结束后,楚临岳刚回到自己的营帐,就发现里面摆满了各色礼物。


    最显眼的是一把镶满宝石的佩刀,刀鞘上镶嵌的红蓝宝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这是谁送来的?”他厉声问道。


    亲兵战战兢兢地回答:“回将军,是…是兵部几位大人联名送的……”


    楚临岳一把抓起佩刀,猛地劈向案几。


    咔嚓一声,上好的红木案几应声而断,碎片飞溅。


    帐内外的士兵全都僵在原地,大气不敢出。


    “都给我退回去!一件不留!”


    相较于父兄们的处境,年纪最小的楚临漳在禁军侍卫处的遭遇则多了几分荒诞。


    他刚走进值房,就被一群同僚围住,七嘴八舌地嚷着要给他庆祝。


    “楚兄,春风楼新来了几个胡姬,今晚我做东,咱们去开开眼界?”


    “楚大人,家父在城南有处别院,清净雅致,最适合宴饮。不知大人可否赏光?”


    “楚贤弟,我家有个表妹,年方二八,容貌出众……”


    楚临漳强忍着一拳打在那张谄媚脸上的冲动,勉强笑道:“诸位好意心领了。只是家父有严令,近日不得赴宴。改日,改日再说。”


    好不容易脱身,楚临漳逃也似地冲出侍卫处。


    他站在宫墙下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胸口堵得慌。


    这些人前几日还在背后议论他靠家族关系才谋得这个职位,今日却恨不得把自家姐妹塞给他。


    他仰头望着高耸的宫墙,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妹妹的婚事给整个家族带来的,远不止表面上的荣耀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