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商议对策

作品:《不争宠的皇后突然无敌了

    徽文帝见他神色有异,伸手道:“拿来朕瞧瞧。”


    太子递上去,徽文帝细细翻阅,眉头渐渐蹙起。


    殿内静得可怕,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郑大人垂首肃立,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圣上思绪。


    半晌,他合上册子,抬眼看向郑大人:“这些,都是她今日所讲?”


    “回陛下,正是。”郑大人恭敬道,“楚五姑娘不仅提出新法,还当场绘制了表格,臣与周主事皆闻所未闻。”


    徽文帝沉吟片刻,忽而一笑:“有意思。”


    他看向太子,“太子以为如何?”


    太子神色平静,但指尖却不自觉地来回摩擦:“此法若真能施行,确实能革除户部积弊。”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又道,“只是……推行起来,阻力不小。”


    户部那些老狐狸,岂会轻易让一个小丫头插手?


    太子心中冷笑,户部那些老狐狸,岂会轻易让一个小丫头插手?


    但转念一想,若借此机会整顿户部,倒也未尝不可。


    “朕也是此意。”徽文帝微微颔首,看向郑行之,“郑卿,你先在户部小范围试行,不要声张。尤其固定资产登记一事,暂缓进行。”


    “臣遵旨。”郑行之深深一揖。


    他明白皇帝的顾虑,清查各衙门资产,无异于捅马蜂窝。


    那些盘踞在朝堂多年的势力,岂会坐以待毙?


    徽文帝走回御案前,手指轻点郑行之带来的资料:“这套制度,朕要亲自掌控推行节奏。郑卿,你每日将进度报给太子。”


    “臣遵旨。”


    “另外。”徽文帝眼中闪过一丝深意,“对楚五姑娘要多加保护。她若在户部受了委屈,朕唯你是问。”


    郑行之心中一凛,连忙应下。


    他隐约感觉到,皇帝对楚昭宁的重视,恐怕不止于她的才华。


    这个念头让他后背发凉,更加肯定自己之前的猜测可能是对的。


    “时候不早了。”徽文帝挥挥手,眉宇间显出几分疲惫,“你们都退下吧。高平,送郑卿出宫,宫门快关了。”


    郑行之跪安退出。


    走出养心殿时,他回头看了一眼。


    透过半开的殿门,他看到徽文帝正与太子低声交谈,两人神色凝重。


    太子手中拿着他带来的资料,眉头紧锁。


    郑行之踏着宫灯的光影向宫门走去。


    寒风呼啸,他却感到背后已被冷汗浸透。


    今日之事,必将掀起朝堂风云。而那位宁国公府的五姑娘,恐怕再也无法置身事外了......


    另一边,楚昭宁靠在马车的软垫上,纤细的手指轻轻揉着太阳穴。


    “姑姑,喝口茶吧。”楚景茂递过一盏温热的云雾茶,“方才离开户部时,我看见王侍郎和赵侍郎行色匆匆,分别往不同方向去了。”


    楚昭宁轻笑一声,眼中却无半点笑意:“我提出的新法一旦实施,那些见不得光的账目可能就藏不住了。”


    “姑姑,明日我去查查这两边的动向。”楚景茂下定决心,“您这几日出入务必带上绛珠和寒刃。”


    楚昭宁伸手揉了揉侄儿的发顶:“小小年纪,操心不少。”


    见少年还要说什么,她正色道,“放心,有事会有高个子担着。”


    既然要改革,上面肯定知道会遇到什么问题,更会派人暗中观察,顺便保护自己。


    陈府书房内,王延年手中茶盏早已凉透,却浑然不觉。


    陈以勤,正以三朝重臣的沉稳姿态品茶。


    他出身海宁陈氏,家族以“一门三阁老,六部五尚书”著称。


    陈以勤位列次辅,虽非首辅,却在内阁五人中举足轻重。


    首辅由中和殿大学士担任,四次辅则分属建极殿、文华殿、武英殿、文渊阁大学士等职,共同参与中枢决策。


    陈以勤擅权术,其父陈元龙在先帝时也曾任文渊阁大学士。


    “阁老。”王延年刚开口,就被自己声音中的颤抖吓了一跳。他急忙清了清嗓子,却止不住手指的轻微抖动。


    那些账册上的数字在他脑海中翻腾,像一条条毒蛇缠绕着他的心脏。


    陈以勤慢条斯理地品着茶,眼皮都没抬:“慌什么。当年先帝清查盐税,动静不比这小?最后不也不了了之。”


    “可这次不同。”王延年急道,“那套预算会计之法,若真推行开来,咱们这些年的账目……”


    “说清楚。”陈以勤终于抬眼,目光如刀。


    “是…是河工银两那笔…”王延年声音越来越低,“还有军械采买的差价…若按她的新法查起来,全都…”


    陈以勤手中的茶盏“咔”地一声放在桌上,王延年吓得一哆嗦,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


    他想起那些被层层分润的银两,想起那些虚报的账目,只觉得天旋地转。


    “多少?”陈以勤声音平静得可怕。


    王延年喉结滚动,艰难地吐出一个数字。


    这个数字一出口,书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陈以勤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冷笑:“你们胆子不小啊。”


    “阁老明鉴。”王延年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跪倒,“这些年各部各司哪个不是……”


    陈以勤沉思片刻,忽然问道:“陛下知道了吗?”


    “郑行之那老匹夫说要整理成册上呈……”王延年擦了擦汗,“阁老,咱们得赶紧想办法。”


    “那丫头提出的固定资产登记更要命,各衙门借出去的银两和安插的人手……”


    “够了。”陈以勤抬手制止,“你先回去,把该处理的都处理干净。朝堂上的事,我来应付。”


    王延年如蒙大赦,连连作揖退出。


    走到院中时,冬夜的寒风一吹,他才发现后背的官服已经湿透,冰凉地贴在身上。


    抬头望天,只见乌云蔽月,不见半点星光。


    同一时刻,赵明诚正在吏部侍郎府的密室里焦灼踱步。


    他手中纸条上记着几个要命的数字:“大人,这些若是被查出来……”


    “慌什么。”吏部侍郎猛地拍案,案上青瓷茶具叮当作响,“明日我就上奏,一个闺阁女子,掺和什么朝政。”


    赵明诚却想起楚昭宁今日演示表格时的样子。


    “恐怕没那么简单。”他喃喃道,“此事陛下已交由太子督办。”


    “闭嘴。”吏部侍郎厉声打断,随即压低声音:“贵人已经安排好了。你只管让张诚把仓部的账目处理好,其他的……”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户部后院的值房里,李肃和张诚正在灯下奋笔疾书。


    烛泪堆积如小山,映照出两人惨白的脸色。


    他们面前堆着厚厚的账册,墨迹未干的新账页散发着刺鼻的味道。


    “快点,天亮前必须改完。”李肃催促道,手中的笔杆已经被他捏得发烫。


    窗外,一阵冷风吹过,烛火剧烈摇晃,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