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小混蛋

作品:《不争宠的皇后突然无敌了

    “什么?元哥儿和五妹妹自制烟花炸了茅厕?”她瞪大眼睛,红唇微张,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然后,淋了明雅……”


    实在想象不出来那是怎样的惨状,这俩熊孩子真是皮得没边了什么都敢玩。


    “他们没有受伤吧?”她看向陈嬷嬷问道。


    陈嬷嬷摇摇头,压低声音道:“老奴刚从赵嬷嬷那儿听来的。大少爷现在被国公爷罚跪祠堂呢。”


    沈知澜猛地站起身,在屋内来回踱步,绣鞋踩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祠堂阴冷,元哥儿年纪还小,骨头还没长全……


    这个念头刚起,她又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慈母多败儿,这次非得让他长记性不可。


    “这个小混蛋!”她咬牙切齿地骂道,声音里却带着藏不住的心疼。


    她突然停下脚步,转向陈嬷嬷:“四姑娘怎么样了?”


    “听说洗了好几遍澡,皮肤都搓破了还不肯停。”陈嬷嬷摇头。


    沈知澜咬住下唇,尝到一丝胭脂的甜味。


    平时她一向与庶出的姑娘们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亲近,也不疏远。


    可这次元哥儿闯的祸……


    她眼前浮现出楚明雅平日里骄傲如孔雀的模样,再想象她被粪水淋透的狼狈相,心里竟生出一丝愧疚


    “去,把我那套新得的玫瑰香露取来。”沈知澜吩咐道,“再拿两匹软缎,要鹅黄色的。”


    她想了想,又补充:“还有前儿个得的那盒宫花,一并送去扶荔轩。”


    陈嬷嬷犹豫道:“夫人,那香露可是稀罕物……”


    “正因为稀罕才要送。”沈知澜叹了口气,“那孩子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这个。”


    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今日这遭,怕是比打她一顿还难受。


    心中不禁一软:“到底是姑娘家,脸皮薄……”


    疏影苑北院的扶荔轩内,第五桶热水刚刚备好。


    蒸腾的热气中,红杏咬着唇,小心翼翼地为楚明雅擦拭后背。


    少女雪白的肌肤已经泛红,有几处甚至渗出血丝。


    “轻点。”楚明雅猛地转身,一巴掌打在红杏手上,铜盆里的水溅了一地,“你想疼死我吗?”


    连个丫鬟都敢看我的笑话……


    这个念头让她更加崩溃,泪水混着热水滚落。


    陈姨娘连忙接过帕子:“四姑娘,姨娘来帮你洗。”


    她示意红杏退下,亲自为女儿擦拭,“那小贱种定是故意的!全府都看见你……”


    “别说了。”楚明雅趴在浴桶边缘,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我以后还怎么见人?”


    陈姨娘心疼得眼眶发红,手上动作越发轻柔:“乖女儿,老爷已经罚她们跪家庙了。”


    “谁稀罕。”楚明雅突然尖叫,水花四溅,打湿了地上的波斯地毯。


    她抓起澡豆狠狠砸向地面,“楚昭宁那个小贱人,仗着嫡女身份……”


    “嘘。”陈姨娘慌忙捂住女儿的嘴,警惕地看了眼窗外,“我的小祖宗,这话传出去还得了?”


    好不容易哄着楚明雅不再继续洗,穿好衣服后,她又窜到床上,蜷缩在最里面。


    陈姨娘正准备劝几句,外间传来脚步声。


    红杏匆匆进来:“姨娘,老夫人、国公夫人和世子夫人都派人送东西来了。”


    陈姨娘眼睛一亮,连忙擦了擦眼泪,扶着楚明雅起身更衣。


    楚明雅木然地任人摆布,直到看见周嬷嬷捧着锦盒进来,眼中才恢复一丝神采。


    “四姑娘。”周嬷嬷恭敬行礼,“老夫人心疼您受了惊吓,特地让老奴送些压惊的物件来。”


    她打开锦盒,珍珠头面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老夫人说,这珍珠头面您戴着最合适。”


    “这两匹云锦是前几天刚从江南送来的,老夫人说给四姑娘做两套衣服。”


    楚明雅指尖微颤,轻轻抚过珍珠头面,鼻子一酸,眼泪又涌了上来。


    紧接着,崔嬷嬷带着四个丫鬟鱼贯而入,捧着的锦盒一个比一个精致。


    “四姑娘。”崔嬷嬷行礼道,“夫人说今日让您受委屈了,这些是给您压惊的。”


    她一一打开锦盒,赤金的头面在烛光下璀璨夺目,雨过天青云锦带着微微的水润光泽。


    一盒南海珍珠,颗颗圆润饱满,泛着淡淡的粉色光晕,每一颗都如拇指大小。


    楚明雅怔住了,这些平日里求都求不来的珍宝,此刻却像在嘲笑她的狼狈。


    接下来是赵德,最后是陈嬷嬷。


    待众人退下后,楚明雅看着满桌的贵重礼物,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陈姨娘连忙搂住她,轻拍她的后背:“好孩子,别哭了,你看,老夫人和国公爷他们都记挂着你呢。”


    楚明雅却哭得更凶了。


    这些礼物越贵重,就越提醒她今日遭受的羞辱有多深。


    她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楚昭宁,她在心里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今日之辱,她想讨回来。


    可转念想到,每次与楚昭宁的交锋都以失败告终,又涌上一阵无力感。


    夜幕降临,崇德堂的中秋宴格外冷清。


    本来好好的团圆宴,因为楚昭宁和元哥儿在家庙罚跪,楚明雅称病不来,陈姨娘要照顾女儿也不来。


    老夫人望着空出的四个席位,深深地叹了口气。


    “开宴吧。”老国公转头,当没看到老夫人的表情。


    本该热热闹闹的中秋宴,此刻只听得见碗筷轻碰的声响。


    连最聒噪的楚临漳都低着头,把玩着手中的越窑青瓷酒杯。


    气氛诡异的晚饭好不容易吃完,老国公起身摆摆手:“散了吧,要赏月、要放河灯的你们自行安排。”


    众人面面相觑,往年的中秋宴至少要持续到子时,还要赏月、猜灯谜、放河灯……


    老夫人欲言又止地看着老国公。


    “父亲……”


    宁国公刚开口,就被老国公打断:“修远,陪我去松柏居喝一杯。”


    随着主座离席,众人如蒙大赦般散去。


    楚临漳想溜去家庙,被崔令仪一个眼神定在原地,楚临岳拉着妻子快步离开。


    崔令仪望着满桌未动的佳肴,轻声对长子道:“去看着你祖父和父亲,别让他们喝多了。”


    她揉了揉太阳穴,总算是结束了这难熬的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