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重回太子府
作品:《明月还》 文厚德看向谢凌,遗憾道:“谢凌,这一切都是由你而起,你若没有疯傻三年,我又何至于此,我将女儿嫁于你,便是想好好辅佐你……而如今你却病愈了,亲手斩断了我所有的希望。谢凌,今日之事,皆是我一人所为,你也看到了文臾是受我所迫,我两个犬子也在你手中,若你能答应我,莫要株连他们,我现在便伏法认罪,外面的禁军与文家军也能少一些损失。你看如何?”
谢凌心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哀愁,从前,他与文臾一起长大,听了许多他如何赤胆忠心如何骁勇善战的故事,与文臾大婚时,母后刚去,他实在心灰意冷才选择装疯卖傻,不曾想,自己竟是这一切的起因。
他看了一眼皇后,道:“我答应你。”
文厚德让人打开宫门,他一步步走向宫门之下,顺手拿了一把刀,高高举起。
“文家军听令,立即停手!”
此话一出,文家军与禁军全都停了手,面面相觑,直到皇后走了出来,众将士纷纷下跪叩拜。
皇后道:“今日封辽使团试图行刺,文将军抵死营救身受重伤,来人,带文将军下去疗伤,然后去将封辽使团尽数绑来。”
封辽使团,按照昼国律法朝贡期间居住在皇宫外的瀛州驿站,距离皇宫十里脚程,按照文厚德的原计划,明日才会来皇宫参加饯行宫宴,此刻对皇宫内的事全然不知。此刻,皇后让人去绑他们,正好用来威胁丰雨乡的封辽将士,否则按照他们的秉性,定会在丰雨乡大肆滥杀无辜。
禁军见到皇后,立即听令而去。
文家军在原地不动,文厚德道:“文家军听令,听候赵都尉调遣。”
说罢,文将军被人带了下去。
后方的江月还与谢凌并肩而立,双双望着宫门,江月还想起什么似的去找虞寒之的身影,发现他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一场太和殿之变就这样止戈了,江月还问:“你什么时候派人去的将军府?”
谢凌道:“没有。”
江月还吃惊道:“你诈他的?”
谢凌倏尔一笑,“他内心清楚已经事败,又担心自己的儿子,自然会轻易听信。他是个好将军,也是好父亲,可惜……不是个好臣子。”
江月还纠正他:“他才不是一个好父亲呢。”
谢凌明白,这是从文臾的角度而言,此刻文臾站在那,仿佛失了魂,江月还与谢凌一同走到她身旁。
江月还与文臾四目相对,这一眼,蕴含了种种情感,她们明明是陌生人,却有一张出奇相似的脸。
江月还想起她方才持剑时的英姿飒爽,心里忽然觉得自己矮了一截,她蓦然移开目光,谢凌道:“与我一同去看看你母亲吧。”
文臾点头,谢凌率先迈出步子,江月还却停在原地,她看着他们的身影,想起他们自幼相识,而她与他相识不过数月,她的心里滑过一丝惆怅,谢凌走出两步大概是发现她没跟上来,停了下来,江月还的心猛然一紧,盯着他的背影,之间他回头说:“江姑娘?”
江月还道:“我,我想回丰雨乡看看娇娇和沈九儿。”
太子府又不是她家,之前还可以假冒文臾住在太子府,可现在真的文臾回来了,她跟去算什么呢?
她又想起什么似的,问文臾:“她们俩没伤着吧?”
文臾摇头,“她们连我的身都没近。”
谁知谢凌道:“那我与你一起去丰雨乡。”
又对文臾道:“太子府你很熟了,你母亲在苍蓝阁。”
说完,也不等文臾回应,拉着江月还就走了。
皇后见他们二人出来,知道他们还有事,加上今日变故,她也身心疲惫,让他们明日再来宫里有要事相商,然后摆驾回了坤玉宫了。
谢凌江月还与禁军前后脚进入丰雨乡,丰雨乡已经乱成一团,街上像是被劫掠过一般,还有尸体横在街市,百姓纷纷躲在家中,那些细作伪装的摊主已经弃摊而逃。
江月还跑去丰雨楼,原本华丽的丰雨楼,也是一片狼藉,人去楼空,连一个人影也见不到了。
谢凌道:“别担心,沈九儿应该带她去了花铺,那里很安全。”
江月还才松了一口气般点点头。
赵都尉带领着文家军,早一步到丰雨乡,已抓了不少封辽士兵,赵都尉见到谢凌,过来禀报。
“太子殿下,大部分封辽士兵都藏在贺家田庄,如今兵败,封辽人劫持了贺府上下。”
谢凌道:“你让人去告诉他们,封辽使团上百条人命都在我们手中。明日一早,文家大军便到,若非要负隅抵抗,他们必死无疑,贺府上下本就勾结文厚德,死有余辜,随他们砍杀,可若他们肯出府投降,昼国可放他们与昼国使团一起回封辽。”
江月还听得徒然一抖,急道:“贺府的贺云公子,他并不知情,他是我的朋友,他帮过我很多次……”
谢凌道:“封辽人不傻,他们若真想全身而退,是不会伤害人质的。”
江月还还是担心,她扑通跪下:“求您放过贺云,他是个好人。”
谢凌道:“放心吧。我答应你。”
赵都尉听了令打马去了贺府。
江月还与谢凌转道去了花铺,娇娇与沈九儿一看到他们二人,都不禁红了眼眶。
娇娇扑过来,握住了江月还的手,四处查看她是否有受伤,江月还也反复打量娇娇,见她浑身上下没一点伤。
“对了,你可有看到狄玉?”江月还问娇娇。
娇娇摇头:“封辽人得知文将军出事后,纷纷冲进店铺酒楼里□□掠,随意乱杀无辜百姓,九儿姐带我从后门出了丰雨楼,才藏到花铺。”
江月还知道花铺的门是一扇铁门,后门也有谢凌的贴身侍卫看守,那些封辽人才没闯进来。
江月还又道:“那你可有见到一个戴面具的男子?”
谢凌冷冷道:“一个贺云,一个狄玉,这下又冒出一个戴面具的,江姑娘,你认识的男子,可不少啊。”
江月还连忙解释:“没有,就这几个了,嗯,还有殿下您……”
娇娇见状,顿时不敢回话了,只木讷地朝江月还摇了摇头。
沈九儿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江月还与谢凌,嘴角轻轻勾了勾:“那个叫狄玉的,我看到了,他被四个小厮护着出了丰雨乡,想必是没事的。”
江月还特地向谢凌解释:“狄玉是我们去蒙参遇见的,途中帮过我们,他自称蒙参药商,一路与我们作伴来的丰雨乡收购药材,我总觉得他的身份不止药商这么简单,若他在昼国出了事,我怕会影响两国关系……”
沈九儿双臂一抱,凤眼一瞥道:“那戴面具的,又是你什么人?”
江月还看了一眼旁边的谢凌,努力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陆非夜的身份她绝对不能说的,像他这样的大盗,被抓到必定死罪难逃。
于是她道:“他是贺云的朋友,也帮过我很多次……”
江月还滔滔不绝地解释着,娇娇与沈九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下楼去了,楼上剩下他们二人。之前,都是晚上在这里见面,包括她决定冒充文臾受封逼出文厚德这些,都是在这里与谢凌商议的,可现在是青天白日,他这个人没有一丝掩藏地暴露在她面前,她却忽然胆怯了。
解释的口干舌燥,他仍背对着自己一言不发。
“真的,他们都是我朋友,求你帮帮他们吧。”
殊不知谢凌忍笑许久,他转过脸来,看着一脸沮丧的江月还,道:“帮他们可以,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她一人严肃地问。
谢凌神色温柔地看了她一会儿,道:“暂时没想到。先欠着。”
江月还想到今日他为了保护自己差点受伤的情形,立刻豪放道:“我答应你两件事。”
谢凌忽然狡黠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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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可别后悔。”
江月还道:“绝不后悔。”
江月还又想起什么似的,问道:“殿下,你可听过陆非夜?”
谢凌道:“自然,专偷大官的飞天大盗,倒是个侠义之人。”
江月还眼中燃起一丝希望,差点脱口而出:“我认识他,要不给你引荐引荐?”
谢凌却摇了摇头:“可惜,贼就是贼。”
江月还眼中的神采立即消散了,她垂头丧气地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候,谢凌忽然软下声音来,用祈索的语气,问道:“江府已经被解救出来了,只不过江元盛的左侍郎应该是保不住的,还是要继续做回他的工部小主事。你……”
他顿了顿,看向江月还道:“江姑娘,你若不想回江府,就放心在太子府住下。”
江月还道:“江府我是不会回去了,但太子府也不方便。丰雨乡眼下也安全了,不如我住这花铺吧。”
谢凌眼里闪过一丝失落,但也明白,她现在的身份住太子府也确实不合礼数,想必会招来闲言碎语,于她而言没什么好处。
“那让娇娇留下来陪你吧。”
“谢殿下。”
谢凌回了太子府,赵都尉只用了半日,就把藏在丰雨乡的封辽士兵全部集结到一处,明日等文家军一到,就押解他们回封辽。贺家因为勾结文厚德意图谋反,除了贺云外,其他人都下了狱。
第二日,皇后便下旨让谢凌监国,可谢凌婉拒了。
皇后不解,问为何。
谢凌的脑海中浮现出江月还的脸来,他不知觉露出一丝笑意,被皇后尽收眼底。
谢凌道:“他从不喜爱我,一度想废了我,否则怎会让我住那前朝废太子的府邸,就算他不久于人世,也断不会把这江山给我的。至于谁会坐上那个位置,我根本不在意。我意不在此,请皇后成全。”
皇后叹了口气,道:“虞……虞神医,说皇上这几日都在昏睡,恐怕时日无多,七皇子意图谋反肯定不行,只剩下一个八皇子,可他还年幼。眼下只有你能担此大任了,昼国风雨飘摇……”
“不是有皇后您吗?”谢凌道。
皇后道:“这皇后都不是我心甘情愿要做的,这樊笼我早已厌倦,有时候,我真羡慕你的洒脱。”
谢凌甩甩衣袖,一脸的与我无关,潇洒道:“我告辞了。”
说完,他大步流星地出了宫,一人一马飞驰去往丰雨乡。
丰雨乡已经蝉鸣阵阵,夏日炎炎,封辽人已尽数撤走,文家军到达瀛州城外后,皇后特批文家军在瀛州诚停留一日,回家探亲,然后再迅速赶回边界。丰雨乡热闹非常,江月还去贺府找贺云,只见贺云依旧衣着朴素,见到江月还,眼睛一亮,迎她入府。江月还颇感唏嘘,几日前她来时,贺府还繁华似锦,如今凋敝不堪。
贺云连一个仆人也没留下,这么大的府就他一个人住,他道:“贺府本该查封的,不知为何迟迟没有动静,贺家人都被抓了,只有我没被抓,另外三大家族都在传,是我坑害了贺家。贺家风光时,我是我,贺府破败时,我还是我。这个宅子大的吓人,几日后,我便搬出去了。”
江月还不解,“那你之前为何会回来?”
贺云骤然一笑,“陆非夜想打贺府的主意,可不得我里应外合。”
江月还吃惊道:“你让他来偷你自己家?还给他打下手,哈哈,真是跟我不谋而合。去岁瀛州诚江府被盗,就是我给他指的路。”
转念一想,又道:“说来奇怪,你说他住丰雨楼,我只跟他打了一次照面,就再也没见到他了。”
贺云给她斟茶,回答道:“这有何奇怪,丰雨乡这几日这么多官兵,他是个贼,当然要躲起来了。而且,他向来行踪不定。”
江月还道:“那你与他究竟是如何认识的?”
贺云仰头喝了一口茶,讲起了一件四年前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