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第 59 章秦博之死

作品:《江山替

    晨曦尚未彻底驱散薄雾,空气中还残留着昨夜激战后的烟尘与微腥。剿匪的喧嚣已然平息,但陆泊云和苏墨竹心中的巨石却未曾落下分毫。


    “秦博尚在流亡,此人如同跗骨之蛆,一日不除,一日难安。”陆泊云声音低沉,目光穿透薄雾,望向远方未知的山峦。他清楚,这个通敌叛国、勾结皇后的昔日重臣,其背后牵扯的巨大阴谋才是真正悬顶的利剑。找到他,无论是活口还是死讯,都刻不容缓。若任其逃亡,无论是投入敌国怀抱,还是在境内煽动余孽,都将后患无穷。


    苏墨竹点头,眸中闪过一丝忧虑,尚未来得及捕捉便溜走,她沉声道:“秦岚瑕虽只是秦博的庶女,但其胆识、谋略都是一个将军该有的。秦博身系要案,他若是被杀,秦岚瑕与其母必然难逃一死。她肯定会想尽办法等我们找到她的。带着一个身受重伤又树敌无数的男人逃亡,秦岚瑕绝不会如无头苍蝇般乱撞。只要她带着秦博行动,必然留下痕迹——区别只在于我们能多快发现。”


    稍事休整,补充了必要的干粮饮水,苏墨竹即刻召来了先前成功救援的陈默及其手下一干忠心耿耿、武艺高强的侍卫。“殿下,杨大人。”陈默躬身,神情严肃,“接下来要如何行动?是要去晋王府还是燕王府暂避风头?”


    “不,”陆泊云断然否决,语气不容置疑,“府邸再好,非安乐窝。我们的去处只有一个——秦博现在所在的地方。即刻启程,追!”


    一行人翻身上马,苏墨竹紧跟在陆泊云身侧,马蹄踏起微尘。她感受着身边坚实可靠的存在,心中那份微妙的安全感再次浮现。在陆泊云面前,她不需要再小心翼翼地扮演那个“杨探花”,不必刻意压低声音,束缚姿态。这份无需伪装的放松,在她颠沛流离、隐藏身份的日子里,显得尤为珍贵。


    行出山寨不远,临行前的一个念头浮上苏墨竹心头。她策马靠近陆泊云,低声道:“太子,我们必须给金陵寄一封报平安的信。”


    陆泊云勒住缰绳,眉头瞬间紧锁。他眼前闪过皇后阴狠的眼神和遍布京城的罗网:“此时寄信?无异于主动暴露位置!郑鸢苒既然打定主意要将秦博灭口,她对孤的追杀也不会停止。这信一旦寄出,恐成催命符。”


    苏墨竹面容沉静,目光却锐利如剑:“正因如此,才更要寄!你想想,若你这位‘生死不明’的大周太子长久缄默,朝野上下会被误导成何种局面?若此时陛下突然…有疾,在郑鸢苒一手遮天的操纵下,满朝皆以为太子已殁。届时,她完全可以假传圣旨,直接宣布陆凛为储!到那时,你再出现便是‘冒牌货’,是‘乱臣贼子’,郑鸢苒可以名正言顺地让你‘再死一次’,让她的亲儿子登上龙椅!”


    苏墨竹想到前世种种,陆承烨与郑鸢苒里应外合才坐上皇位,可之后他一无所出,后来苏墨竹死了,乔寒剑死了。陆承烨的王朝里到底是谁在他之后做了皇帝也不为人知了。或许真的如乔寒剑所言,大周亡于三代。


    提到“陆凛”,这个名字像一根毒刺扎进两人心头——那个陆秉老来得子被他捧在掌心的十六皇子,看似冰雪可人是郑鸢苒与陆秉恩爱的象征,实则是秦博与皇后私通的野种。若大周江山落入此贼之手,无异于亲手奉与敌国。


    陆泊云脸色铁青,眼中寒芒闪烁。他明白苏墨竹所言非虚,这并非简单的报平安,而是一场必须在千里之外展开的政治先机争夺战。


    “你说得对,”陆泊云深吸一口气,做了决断,“必须让所有人知道,大周太子陆泊云还活着!哪怕引蛇出洞,也在所不惜。陈默!”


    “末将在!”


    “立刻派人,秘密快马返回金陵!信按之前的约定方式写,只报平安,就说孤游历虽险,幸得贵人相助,已脱困暂安,将访旧友,不日归京。切记不要忘了祝福孤的父皇松鹤延年,孤也盼早归故园,为父尽孝。务必送达差人亲自送达地方,不得有误!”


    陆泊云虽身处险境,可人在暗处更容易掌握主动权。反观金陵里的陆秉,他这些年几乎独宠郑鸢苒一人,反倒是伤了其他皇子妃子的心,郑鸢苒手段了得,手能伸进锦衣卫便能伸进太医院。陆秉怕是现在难缠了。


    陈默郑重点头,立刻点出一个最机敏可靠的手下领命疾驰而去。


    做完这一切,两人心头并未轻松。金陵的博弈才刚刚开始,而眼前的首要任务,依然是抓捕秦博!


    队伍再次启程,沿着崎岖的山路小心追踪。苏墨竹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沿途的每一处细微痕迹——倒伏的草丛、模糊的脚印、折断的树枝,她不能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早一刻抓到秦博,她与陆泊云便能多活几日,回到金陵才能掌握主动权。


    “泊云,看那里!”行至一处岔路口旁的小树林边,苏墨竹敏锐地指着不远处的一棵树干。只见一段不过寸许的鲜红绸布,被细致地系在一根较低的枝桠上,随风轻轻飘动。


    “又是红绸?”陆泊云目光一凝。这已是他们这一路上发现的第三处了每一次都在不太显眼却又能让有心人看到的地方。


    “是秦岚瑕!她在给我们指路!”苏墨竹语气笃定,带着一丝洞察后的兴奋与担忧,“不知我们发现这线索会不会晚了,但愿我们能追上秦岚瑕的脚步。”他们别无选择,不可像无头苍蝇般乱转,这时不时出现的红绸反而是佐证他们正在按照正确方向走的证据。


    “跟上!”陆泊云果断下令。


    红色的绸缎如同林中诡秘的点滴血印,在枝头摇曳,指引着方向。一行人循着这些并不连续的标记,深入了更加幽密的山林,沿着溪谷跋涉了将近一日。夕阳的光辉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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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斜照进林间,给万物镀上一层昏黄。


    终于,当他们绕过一片湿滑的乱石滩,顺着潺潺水声走近一道较为宽阔的溪流时,眼尖的侍卫低呼:“前面有人!”


    只见溪流旁一块巨大的青石上,一个熟悉的高挑精瘦的身影正静静站立。她穿着染了尘土的暗色劲装,长发有些凌乱,正是秦岚瑕!她背对着众人,一动不动地望着溪水。


    然而,让所有看清眼前景象的人瞬间倒吸一口冷气,瞠目结舌僵在当场的,是她脚下青石上躺着的另一个人!


    秦博!


    这位权倾一时的前兵部侍郎先冀州统领、叛国巨奸,此刻正以一个极其不自然的姿势仰面朝天地躺在冰冷的青石板上。他的眼睛暴睁着,瞳孔里凝固着最后的惊骇与难以置信。一道深可见骨的致命切口狰狞地横贯在他枯槁的脖颈上,皮肉外翻,深红色的血液如同泉涌一般汩汩流出,将身下青石染得一片暗红,又顺着光滑的石面缓缓流淌,汇入身侧的溪流之中。清澈的溪水被奔涌而来的血迹迅速浸染、晕开,如同一条蜿蜒的血色丝带,在夕阳残照下,显得诡异而惨烈,触目惊心!


    而秦岚瑕的手中,正紧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那匕首的锋刃上,殷红的血珠正缓缓滑落,“滴答”一声,砸在她脚边的血泊里,溅起微小的涟漪。她缓缓转过身,面对震惊的众人。那张清秀而英气的脸上异常平静,没有悲伤,没有恐惧,也没有丝毫的疯狂,只有一种近乎虚无的冷漠,仿佛刚才只是捻死了一只无关紧要的虫子。


    “你们…终于来了。”秦岚瑕的声音干涩沙哑,不带一丝波澜,目光直直地落在太子陆泊云脸上,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她的下一句话,更是在死寂的空气中投下一枚惊雷:


    “他该死。活着也不会说出对郑鸢苒不利的事,反而会张口胡说乱咬人,”她嘴角竟勾起一丝冰冷的嘲讽,“况且,就算我不杀他,他也会死在别人手里。”


    苏墨竹看着眼前微笑着的英气女子,她瞳孔紧缩,前世种种浮现眼前。她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她自以为是能救下秦岚瑕,能救下冀州。可她忘了,前世秦岚瑕手刃秦博后,亲自站上了武城城楼。


    她从来不是因为秦博通敌叛国而杀的他,而是因为她知道了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她必须杀了秦博!


    明明前世苏墨竹并未见到秦岚瑕临死前的惨状,可她的眼前竟然浮现出一个画面。


    秦岚瑕因为背上插满了箭矢而无法动弹,只能静静地趴在地上等待着生命和血液的流逝。一双长筒马革皮靴立于她身前,她抬眼望去,是陆承烨。


    “燕王爷,此生得见,臣死而无憾。”


    苏墨竹猛地回过神来,像是做了个短暂地梦,秦岚瑕没死,她还可能将前世的秘密诉诸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