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雪松香与奶糖味的博弈

作品:《我的同桌居然O装A

    午休的铃声像某种尖锐的警报,许知言几乎是将课本塞进书包,在江驰抬眼的瞬间冲出教室。走廊里蓝白色的人潮涌动,他却觉得每道目光都像探照灯,直直打在他手腕内侧的抑制贴上。拐进楼梯间时,后颈突然泛起一阵细密的痒,那是腺体在警告——抑制剂的时效正在边缘徘徊。


    “许知言。”


    江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雪松香的凛冽。许知言脚步一顿,指尖掐进掌心:“有事?”他没回头,能感觉到对方的影子覆在自己背上,比正午的阳光更灼人。


    “你的抑制剂,还有多久失效?”江驰靠在楼梯扶手上,金属栏杆被他的指尖敲出规律的声响,“刚才在卫生间,你的信息素漏得像破了洞的气球。”


    许知言猛地转身,撞进那双淬了冰的眼睛里。阳光从楼梯间的窗户斜射进来,在江驰耳骨钉上折射出冷光,他校服领口依旧敞着,露出的锁骨线条像未打磨的刀刃。“你到底想干什么?”许知言的声音发颤,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那股若有似无的奶糖味正不受控制地从袖口渗出。


    江驰忽然笑了,抬手将硬币抛向空中:“没什么,”硬币在他指缝间翻转,“只是提醒你,别在我面前漏出来——我对甜腻的东西过敏。”他语气轻佻,眼神却像手术刀般精准,扫过许知言紧绷的下颌线。


    许知言攥紧书包带,指节泛白。他想起母亲塞进行李箱的抑制剂,想起父亲退休时同事那句“Omega果然成不了大事”。“我是Alpha,”他强迫自己直视江驰,“你闻错了。”


    “是吗?”江驰上前一步,雪松香瞬间将他包裹,“那为什么我每次靠近你,都能闻到……”他刻意压低声音,温热的气息擦过许知言耳廓,“像劣质奶糖泡在热水里的味道?”


    “你闭嘴!”许知言猛地推开他,后背撞在冰凉的墙壁上。那股甜腻的味道终于冲破抑制贴的边缘,像叛逆的藤蔓般缠绕上来。他看见江驰瞳孔微缩,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那瞬间的失态让许知言心脏骤停——他真的闻到了。


    “别在教室里发作,”江驰退后半步,指尖蹭了蹭鼻尖,“高一(7)班的窗户对着篮球场,要是被人闻到……”他没说完,却让许知言的血液瞬间冻结。如果Omega身份暴露,他不仅会像父亲一样被嘲笑,甚至可能被强制送去信息素矫正中心。


    “你到底想怎么样?”许知言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哀求,“你想告诉老师吗?”


    江驰挑眉,将硬币弹进裤兜:“我为什么要管闲事?”他转身走向楼梯,雪松香的气息逐渐淡去,“不过下次换抑制贴,记得找个没人的地方——你贴歪的样子,像只炸毛的兔子。”


    许知言靠着墙滑坐下来,听着江驰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拐角。手腕内侧的腺体烫得惊人,奶糖味混着冷汗浸透了校服袖口。他掏出背包里的抑制剂,铝管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冷静——必须在放学前找到隐蔽的地方注射,否则一旦在校内信息素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下午的数学课成了漫长的煎熬。许知言趴在桌上,努力克制腺体的灼痛,却总能闻到斜后方飘来的雪松香。江驰似乎在故意靠近,笔尖划过草稿纸的沙沙声像针一样扎进他耳膜。当老师叫他回答问题时,他猛地起身,袖口滑落,露出抑制贴边缘那道明显的卷边。


    “许知言同学,你的袖口……”老师的目光落在他手腕上。


    全班的视线瞬间聚焦过来。许知言僵在原地,能感觉到江驰的目光像实质般落在他后颈。就在这时,后排传来笔帽掉落的声音,江驰懒洋洋地举手:“老师,他刚才问我借橡皮擦,可能是不小心蹭到了。”


    老师疑惑地看了看江驰,又看了看许知言涨红的脸,挥挥手让他坐下。许知言瘫回座位,心脏狂跳不止。他回头看向江驰,对方却已经低头转笔,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只有草稿纸边缘那个新画的奶糖图案,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放学铃声响起时,许知言几乎是第一个冲出教室。他躲进教学楼后的杂物间,颤抖着撕开抑制剂包装。铝针插入皮肤的瞬间,剧烈的灼痛让他闷哼出声,奶糖味与雪松香的残影在鼻腔里交织,像一场无声的战争。


    “需要帮忙吗?”


    江驰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许知言猛地转身,针管还插在手腕上,抑制剂的药液顺着皮肤滑落。江驰倚在门框上,手里转着那枚硬币,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遮住了许知言大半的身体。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许知言慌忙拔出针管,用纸巾按住伤口。


    “闻着奶糖味找的,”江驰走进来,杂物间里弥漫的灰尘被他带起,“看来你刚才在教室,忍得很辛苦。”他的目光落在许知言手腕上的针孔,眼神晦暗不明。


    许知言别过脸:“你到底想做什么?威胁我?还是想把我当笑话?”


    “我没那么无聊。”江驰蹲下身,捡起地上的抑制剂包装,“这款是‘静谧之冬’,最新款的Omega专用抑制剂,屏蔽率99%,但对Alpha信息素的抵抗力很弱——尤其是雪松香。”他指尖划过包装上的说明文字,“你靠近我时,信息素会不受控制地溢出,对吗?”


    许知言猛地抬头。江驰怎么会知道这些?这些都是Omega才需要了解的信息素知识,连他母亲都只知道抑制剂能掩盖味道,却不知道不同Alpha信息素会产生不同的刺激。


    “你……”许知言的声音干涩,“你怎么懂这么多?”


    江驰将包装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我弟弟是Omega,”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他以前用的就是这款抑制剂,每次遇到Alpha上司,信息素都会漏得一塌糊涂。”


    许知言怔住了。他从未想过江驰会有这样的过去,那个总是带着攻击性的Alpha,竟然也有保护Omega亲人的一面。


    “所以你不会告诉别人?”许知言的声音带着试探。


    江驰站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尘:“我为什么要毁了一只兔子的伪装?”他走到门口,忽然回头,“不过下次抑制剂快失效时,记得离我远点——再让我闻到奶糖味,我可能会忍不住……”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吃掉你。”


    杂物间的门被关上,夕阳的最后一缕光透过门缝照进来,照亮了许知言苍白的脸。他低头看向手腕,针孔处还在隐隐作痛,而那股清冽的雪松香,不知何时已经渗入了他的校服纤维,与残留的奶糖味纠缠在一起,像一道解不开的结。


    他不知道江驰的话是威胁还是玩笑,但他清楚,从今天起,他的秘密不再是一个人的战场。那个嗅觉灵敏的Alpha同桌,已经成为他伪装之路上最大的变数。


    走出杂物间时,天边的晚霞像融化的糖浆。许知言裹紧校服,试图隔绝空气中残留的雪松香,却发现那味道早已刻进了记忆里。远处篮球场传来喧闹的笑声,他看见江驰站在球场边,正将硬币抛向空中,夕阳在他耳骨钉上镀了层金边,而他草稿纸上那个小小的奶糖图案,此刻仿佛也在晚霞中微微发亮。


    也许,这场关于信息素的博弈,才刚刚开始。而他和江驰之间,那道由雪松香和奶糖味筑起的无形界限,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悄然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