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雪松香与奶糖味

作品:《我的同桌居然O装A

    许知言躲在教学楼后的香樟树下,看着江驰被一群Alpha簇拥着走向篮球场。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江驰随手将校服外套搭在肩上,露出的小臂线条流畅,手腕上那道浅疤在余晖里若隐若现——那是上周和别班冲突时留下的,据说对方被他揍得进了医务室。


    “许知言?”身后传来女生的声音,是同班的学习委员林薇。她抱着一摞作业本,发尾沾着片银杏叶,“老师让你去办公室拿月考卷,说是你上次的附加题被判错了。”


    许知言点头时,忽然闻到林薇发间的栀子花香。那是典型的Omega信息素,温和无害,却让他腺体一阵发紧。他下意识地拢了拢袖口,奶糖味在抑制贴的压制下若有似无,“知道了,谢谢。”


    林薇走后,他才发现自己的指缝在冒汗。刚才江驰转身时,雪松香扫过鼻尖的瞬间,他的抑制剂像是被戳破的气球,奶糖味差点冲破喉咙。这种不受控制的反应让他恐慌——明明用的是最高浓度的“静谧之冬”,为什么唯独对江驰的信息素毫无抵抗力?


    办公室里,班主任正对着电脑叹气。看见许知言进来,推给他一杯热可可:“你的附加题思路是对的,阅卷老师看漏了步骤。”她指着屏幕上的分数,“加上这十分,你就是年级第一了。”


    许知言握着热可可的手微微发烫。玻璃杯壁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让他想起小时候父亲把他架在肩头,在研究所的走廊里炫耀:“我儿子以后肯定是最厉害的Alpha研究员。”那时母亲站在旁边笑,发间的铃兰香混着实验室的消毒水味,是他对“家”最清晰的记忆。


    “怎么了?”班主任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没事。”许知言低头抿了口热可可,甜腻的味道漫过舌尖,竟和自己的信息素如出一辙。他忽然想起江驰说的“劣质奶糖泡在热水里”,耳根瞬间烧起来。


    拿试卷出门时,撞见江驰从走廊另一头走来。他刚打完球,额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雪松香混着汗水的味道扑面而来,像冰镇苏打水炸开的气泡。许知言侧身想躲,却被他堵在楼梯口。


    “月考卷?”江驰的目光落在他怀里的试卷上,指尖还在转那枚旧硬币,“考了多少?够给你那身Alpha伪装添砖加瓦吗?”


    许知言攥紧试卷边缘,纸页硌得指节发白:“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江驰忽然逼近一步,楼梯间的风卷着他的信息素涌过来,“要是你因为信息素失控影响考试,我岂不是少了个有趣的对手?”他的视线扫过许知言发红的耳根,“刚才在香樟树下,林薇的栀子花香没让你现原形?”


    许知言猛地抬头,撞进江驰带着笑意的眼睛里。那里面藏着细碎的光,像把淬了蜜糖的刀,“你跟踪我?”


    “路过而已。”江驰耸肩时,硬币从指尖滑落,滚到许知言脚边。银色的圆片在地面转了几圈,最后停在他鞋尖前,“捡起来。”


    弯腰的瞬间,许知言闻到江驰领口的雪松香突然变浓。那味道不再是凛冽的寒冬,反而带着点松针被阳光晒过的暖意,让他腺体泛起奇异的痒。他攥着硬币起身时,指尖不小心蹭到江驰的手背,两人同时缩回手——那触感像静电,麻得人心脏发颤。


    “你的抑制剂快失效了。”江驰的声音低了些,耳骨钉在廊灯下闪着光,“明天早上别坐公交,我在巷口等你。”


    许知言愣住时,江驰已经转身下楼。他的背影在楼梯拐角消失前,忽然丢下句:“别迟到,我讨厌等人。”


    回到家时,母亲正在厨房炖排骨汤。浓郁的肉香里混着她身上的铃兰香,许知言换鞋时,看见玄关柜上摆着父亲的遗像——照片里的男人穿着白大褂,笑得温和,只是眼角的细纹里藏着挥不去的疲惫。


    “今天在学校怎么样?”母亲端着汤出来,围裙上沾着点面粉,“我托人给你带了新的抑制贴,比之前的持久度高30%,放在你书桌上了。”


    许知言喝着汤,没提江驰的事。他知道母亲最担心他的Omega身份暴露,父亲退休前在研究所的遭遇就是前车之鉴——一个顶级Omega研究员,最终却因为信息素失控被强制调离核心项目,毕生心血付诸东流。


    “月考成绩出来了,年级第一。”他含糊地说,用汤匙搅动着碗底的枸杞。


    母亲的眼睛亮了,伸手想摸他的头,却在半空中停住,转而理了理他的衣领:“真好,不愧是我的儿子。”她的指尖触到许知言后颈时,忽然顿了顿,“你的腺体好像有点烫,是不是抑制剂反应?”


    “没事,可能是今天体育课跑多了。”许知言避开她的手,起身时带倒了椅子,“我去写作业了。”


    关上门的瞬间,他背靠着门板滑坐下来。书桌上的新抑制贴包装闪着银光,旁边压着张纸条——是上周去信息素管理中心检查时,医生写的注意事项:“避免接触强Alpha信息素,尤其是雪松、檀香等具有攻击性的类型,可能引发不可逆的信息素紊乱。”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明早七点,巷口的梧桐树下。”


    许知言盯着屏幕看了很久,直到屏幕暗下去,映出自己泛红的眼眶。他想起江驰在楼梯间的眼神,想起那股突然变温和的雪松香,心跳像被什么东西攥住,闷得发疼。


    第二天清晨,许知言在巷口看到江驰时,对方正靠在梧桐树上啃包子。晨光透过叶隙落在他发梢,雪松香混着肉包的热气,形成种奇怪的和谐。


    “上车。”江驰踢了踢脚边的山地车,车把上挂着杯热牛奶,“给你买的,甜的。”


    许知言皱眉时,闻到牛奶的甜香里混着淡淡的雪松香。他忽然意识到,江驰似乎在刻意收敛信息素,就像猛兽收起了利爪,“我自己可以坐公交。”


    “你想被一车的Alpha信息素熏晕?”江驰挑眉,把牛奶塞进他手里,“昨天在楼梯间,你的奶糖味已经漏到三楼了,真当别人都闻不见?”


    许知言攥紧牛奶杯,掌心的温度烫得人发慌。他确实在公交车上出过状况——上个月有个Alpha突然发情,信息素炸开的瞬间,他差点在满车人面前失控,最后是躲在厕所隔间注射了应急抑制剂才撑过去。


    “为什么要帮我?”他低声问,看着江驰跨上自行车的背影。


    “看你顺眼。”江驰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带着笑意,“而且……我弟弟说,奶糖味的Omega哭起来很吵,我不想在教室里听你哭。”


    自行车穿行在老巷里时,许知言抓着江驰的衣角。布料下的腰身紧实,随着蹬车的动作起伏,雪松香在风里忽远忽近,像只不安分的手,轻轻挠着他的神经。路过早餐摊时,老板娘笑着打招呼:“江驰,这是你弟弟?跟你一样俊哦。”


    江驰没否认,只是回头看了许知言一眼。晨光落在他眼里,漾着点促狭的光,“抓紧了,前面有坡。”


    那天的早读课,许知言第一次没躲着江驰。他趴在桌上补觉,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雪松香——是江驰故意留在他桌角的外套。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书页上,那些复杂的物理公式忽然变得没那么难懂了。


    午休时,林薇突然跑来教室,脸色发白:“许知言,你快去看看!江驰在操场和人打架,说是为了……为了你的月考卷!”


    许知言冲到操场时,正看见江驰把一个男生按在篮球架下。对方的校服被撕开道口子,信息素失控般炸开——是带着铁锈味的劣质烟草香,属于那种未经过信息素矫正的野生Alpha。


    “你凭什么说他的第一是作弊来的?”江驰的声音冷得像冰,膝盖顶着对方的背,“有种再说一遍?”


    男生疼得龇牙咧嘴,却还在嘴硬:“本来就是!一个Omega……啊!”


    话没说完,就被江驰狠狠一拳砸在侧脸。许知言冲过去拽住江驰的胳膊时,闻到他身上的雪松香已经变得极其凛冽,像寒冬里的冰棱,带着毁天灭地的攻击性。


    “别打了!”他的声音发颤,指尖触到江驰的皮肤时,才发现对方的手在抖——那是信息素失控的前兆。


    江驰转头看他时,眼睛里布满红血丝。但在看清许知言发白的脸时,他忽然松开了手,任由那个男生连滚带爬地跑走。“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沙哑,雪松香渐渐收敛,“不是让你在教室待着吗?”


    “你的手在流血。”许知言指着他擦破皮的 knuckle,忽然发现自己还攥着江驰的胳膊,“我带你去医务室。”


    医务室的窗帘拉得很严实,弥漫着消毒水和薄荷糖的味道。校医是个和蔼的中年Omega,身上带着淡淡的薰衣草香,他给江驰包扎时,意味深长地看了许知言一眼:“Alpha信息素失控很危险,尤其是在易感期前后,旁边最好有人看着。”


    许知言没说话,只是帮江驰按住伤口边缘的纱布。他的指尖不小心碰到江驰的掌心,对方突然反手握住他——那力道很大,带着点颤抖,雪松香在密闭的空间里慢慢变软,像冰雪初融的溪流。


    “你弟弟……”许知言终于问出憋了很久的话,“他现在怎么样?”


    江驰的动作顿了顿,望着窗外的香樟树:“去年去国外读书了,信息素稳定期一过就走的,说是再也不想回来。”他的拇指摩挲着许知言的手背,“他以前也用‘静谧之冬’,每次遇到强势的Alpha,信息素就会乱成一团,像被猫抓过的毛线球。”


    许知言想起自己失控时的样子,心脏像被浸在冰水里。他抽回手时,打翻了旁边的药水瓶,酒精味瞬间弥漫开来,“对不起。”


    “没关系。”江驰看着他泛红的眼角,忽然笑了,“其实奶糖味挺好听的,比我弟弟的焦糖布丁味清爽多了。”


    校医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两个少年坐在长椅上,一个低着头,耳尖通红;另一个靠在椅背上,嘴角带着笑,包扎伤口的纱布上沾着点奶糖味的信息素——那是许知言没忍住漏出来的,像融化的糖浆,甜得人心头发软。


    下午的班会课,班主任宣布要重新竞选班长。江驰被起哄着上台时,许知言正低头演算物理题,忽然听到自己的名字从讲台上传来。


    “我提名许知言。”江驰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带着点电流音,“他学习好,做事细心,比我合适。”


    全班哗然时,许知言猛地抬头,撞进江驰带着笑意的眼睛里。对方朝他眨了眨眼,耳骨钉在顶灯下发亮,像在说“相信我”。


    投票结果出来,许知言以一票之差胜过江驰。上台发言时,他攥着讲台边缘的手在抖,忽然闻到斜后方飘来的雪松香——温和、稳定,像层无形的屏障,隔绝了周围那些探究的目光。


    “我会努力做好的。”他说完鞠躬时,看见江驰在鼓掌,嘴角的梨涡里盛着光。


    放学时,许知言被林薇堵在教室门口。她的栀子花香变得有些尖锐,像是受到了刺激,“你和江驰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今天为了你打架,还把班长让给你……”


    “只是同学。”许知言后退半步,抑制贴下的腺体开始发烫。他知道林薇喜欢江驰,从高一入学时就开始了。


    林薇却上前一步,栀子花香突然变浓:“可我闻到了,你身上有他的信息素。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纠缠,只有一种可能……”


    “够了。”江驰的声音从走廊传来。他背着书包,雪松香瞬间压过了栀子花香,“林薇,别胡说八道。”


    林薇的眼圈红了,转身跑开时,发间的银杏叶落在地上。许知言看着那片叶子,忽然觉得喉咙发紧,“你不用这样的。”


    “哪样?”江驰踢了踢地上的叶子,“看着别人欺负你?”他忽然凑近,雪松香里混进点淡淡的奶糖味——是从许知言袖口漏出来的,甜得恰到好处,“许知言,你什么时候才能承认,你早就离不开我的信息素了?”


    许知言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想起每次靠近江驰时,抑制贴的效果就会莫名增强;想起昨天在医务室,江驰握住他手时,腺体那阵奇异的安宁;想起母亲新买的抑制贴上,医生用红笔标注的一行字:“与匹配度80%以上的Alpha信息素接触,可能产生自然抑制效果。”


    “我……”他张了张嘴,却被江驰打断。


    “周末跟我去个地方。”江驰后退半步,抛给他一把钥匙,“我弟弟以前的信息素顾问,说不定能帮你解决抑制剂依赖的问题。”


    钥匙串上挂着个小小的兔子挂件,许知言捏着那点软乎乎的绒毛,忽然笑了。夕阳透过走廊的窗户照进来,把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雪松香和奶糖味在空气中交织,像首未完的歌。


    周末的顾问工作室藏在老城区的巷子里,门口爬满了爬山虎。推门时,风铃叮当作响,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从书架后探出头——他身上没有任何信息素的味道,许知言很快意识到,这是位经过信息素切除手术的Beta。


    “江驰的弟弟以前每周都来。”顾问泡着茶,眼镜片后的眼睛很温和,“你和他一样,都是被Alpha信息素影响严重的Omega,但你们的匹配度数据很有趣。”他推过来两份报告,“你和江驰的信息素互补率高达92%,这意味着……”


    “意味着什么?”许知言追问时,指尖捏皱了报告纸。


    “意味着他的雪松香,能自然稳定你的信息素。”顾问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圈,“比任何抑制剂都有效,而且没有副作用。”


    江驰在旁边喝咖啡,没说话,但耳根却红了。许知言看着报告上那串刺眼的92%,忽然想起父亲遗像旁的那本研究笔记——上面记载着Omega与Alpha的最佳匹配度极限是85%,超过这个数值,就会形成不可逆的信息素绑定。


    “我不需要。”他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我用抑制剂就好。”


    跑出工作室时,巷子里的桂花开得正盛。甜腻的花香让许知言头晕目眩,他扶着墙喘气,却闻到身后追来的雪松香。江驰抓住他手腕时,两人的信息素突然不受控制地炸开——雪松香像汹涌的潮水,将奶糖味紧紧包裹,形成个温暖的茧。


    “许知言,看着我。”江驰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掌心贴着他的腺体,“你父亲的研究没错,但他漏了最重要的一点——绑定不是失去自由,是找到能和你并肩的人。”


    许知言抬头时,撞进江驰认真的眼睛里。那里面没有嘲笑,没有怜悯,只有满满的笃定,像冬日里最暖的光。奶糖味在雪松香的包裹下渐渐稳定,腺体的灼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种前所未有的安宁。


    “我……”他张了张嘴,却被江驰的吻堵住了话。


    桂花落在两人的发间,空气里满是雪松香和奶糖味,像场迟到了很久的春天。许知言闭上眼睛时,忽然明白,那些关于Alpha与Omega的界限,那些关于伪装与恐惧的挣扎,都在这个吻里,悄然瓦解。


    回到学校时,流言蜚语并没有消失。但许知言不再躲躲闪闪,他会和江驰一起去食堂吃饭,会在体育课上接过江驰递来的水,会在信息素快要失控时,坦然地靠近那股清冽的雪松香。


    林薇后来找过他一次,递来颗柠檬糖:“对不起,以前是我太幼稚了。”她的栀子花香变得温和,“其实你们站在一起,很好看。”


    许知言接过糖时,闻到操场上传来的喧闹声。江驰正在打篮球,阳光照在他跳跃的身影上,雪松香随着动作飘散,像在宣告主权。他忽然笑了,剥开糖纸,柠檬的酸混着舌尖的甜,像极了他和江驰的故事——有点涩,却回味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