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幻心镜(二)

作品:《师妹如此多娇,竞折腰

    涂因问道:“那么现在,让为师看看,谁来做这个‘负镜人’比较稳妥呢?”


    赵萤和尉迟枫幽幽地将手举起,互相朝对方指去。但眼神厮杀一番后,又很默契的将手指纷纷指向郁明河。


    “好吧那就明河你来吧。”


    郁明河疑惑:“这不是还有三个人没发表意见吗?”


    涂因解释:“为师也认为你最为妥当,为师一个顶俩。”


    ......


    行吧。


    郁明河顺杆爬:“我要小水揣着省心石和我一起。否则我一出山门,就立刻把这破镜子扔掉。”


    于是涂因可怜巴巴望向棠离。


    棠离思忖片刻:“好吧。”


    她想了想。又道:“尉迟枫和赵萤许都比我厉害一些,你要想好。”


    郁明河反驳道:“你若是指打架,那确实她们内力精进些。但你若是指脑子,那她们没有这个东西。”


    尉迟枫再次暴怒:“我就说吧,我要郁明河死!”


    赵萤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他会遭报应的。”


    ......


    一行五人又晃晃悠悠再次上路。天气好,行程又不长,他们一边走一边聊天。


    不然怎么说这个家没有赵萤就得散呢?


    郁明河懒得和他们扯东扯西,棠离话少,尉迟枫大小姐从来不会屈尊降贵主动找话茬,林鹤衣容易害羞。


    但伟大的赵萤女侠从来不在乎这些。喝惯了花酒的女人,举手投足都是不羁,和一只蚂蚁都能聊的不亦乐乎。


    她先推着林鹤衣问:“小林子,你这个轮椅天天自己推不累吗?你家家大业大,怎么不做一个自己跑的轮椅呢?”


    林鹤衣摇头:“是可以做的,但我想,自己动手也是一种历练。”


    她鼓励:“不愧是要当英雄的男人。”


    林鹤衣不好意思地笑。


    赵萤又朝前面喊:“大小姐,要不要跟我打个赌?”


    尉迟枫走累了本来就烦,怒喷:“烦不烦啊,一直吵吵吵。”


    赵萤道:“你猜这个幻心镜什么时候会突然发作,将郁明河吸进去?我猜明晚之前。”


    尉迟枫来了精神:“最好马上!立刻!现在!”


    郁明河听见了,但没理,他对着一旁的棠离笑道:“看,这就是没脑子。”


    可变故突生!


    幻心镜忽的摇摇晃晃从郁明河的包裹中飞了出来,几人都怔愣在原地。还没等任何人反应过来,一阵极亮眼的光芒从幻心镜中射出,刺的众人睁不开眼睛。


    等众人回过神来时,哪里还见郁明河的踪迹!


    赵萤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林鹤衣扶着额头笑:“你们的嘴可真是......”


    尉迟枫愕然:“现在怎么办?”她在人群中飞速搜索最可靠的人,定位后几步跨到棠离身边:“小矮子,现在怎么办?”


    棠离拍了拍尉迟枫的手:“无事。”想了想补充道:“不用担心,我有省心石。我不在的时候你要照顾好大家。”


    她又朝赵萤和林鹤衣拱了拱手:“护送幻心镜的事就交给大家了,我去去就来。明日见。”


    说罢,肝胆出鞘,她全身力气汇于剑刃,朝着那处即将合拢的裂缝狠狠劈去!


    裂缝瞬间被劈开,又飞速合拢。她来不及思索,纵身朝那裂缝跃去。


    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般丝滑。


    赵萤瞠目结舌:“不会吧,这么果断吗?”


    尉迟枫咳了几声,拿棠离的鸡毛当令箭:“愣着干什么?继续赶路。早点送到,小矮子就少受点罪。”


    赵萤继续瞠目结舌:“大小姐,这个状态请你保持住,好吗?”


    ......


    入目是一片红。


    红床红纱幔,红枕红桌椅。除了满世界的红之外,金色的“囍”字铺天盖地。熏香袅袅,瑞脑消金兽。


    燕水脑子有些晕,这是哪里呢?刚才她明明……嗯?


    她刚刚在干嘛来着?


    她昏昏沉沉,又听见周身环珮作响。她刚想起身看个究竟,又听见外面传来了一阵吵闹声。


    她想了想,又坐回到床上,有些紧张的搅着自己的红衣红裙。


    “嘎吱”一声,房门打开。


    带进一阵陌生的梨香,来人黑发玉冠,五官浅淡的如同一阵烟雾,风一吹就能吹散。


    他着红袍,俨然一副新郎官的打扮。


    待他走近时,燕水有些警惕,故作镇定问:“你是谁?这是哪里?”


    那男子皱了皱眉,非常不耐烦道:“燕水,你又想玩什么把戏?”


    “我已经如你所愿娶了你,你现在摆出这副姿态是在干什么?”


    燕水惊讶的瞪大了眼:“娶了谁?我吗?”


    男子更不愉,面露愠色:“你这般装模作样更叫我恶心。”


    “我已心有所属,绝不会和你同房!我劝你也别动什么歪心思,也收起你的非分之想!我可以直截了当告诉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对你有任何想法!”


    男子冷冰冰道:“哪怕成亲了,也烦请离我远一点。家里人面前做做样子便罢了。今晚你睡这里,我去书房。”


    他三步并作两步要走出门,临近门口又想起来回头交代道:“对了,明日明河回来。你是他长嫂,又是第一次见面,收拾得体一点,莫要给我丢人。”


    他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很重的带上了门。


    ……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燕水三下五除二脱下身上厚重的凤冠霞帔。


    莫名其妙!


    她钻进被窝,心满意足的喟叹一声——还是被窝里好,暖和又舒服。


    算了,走哪儿算哪儿吧。


    一阵困意来袭,她飞快的合上眼,不到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夜色深沉,燕水睡得正香,她的中指突然像是受到了什么牵引一般,往前动了动。


    这动静不过几息,梦中的人毫无察觉。


    次日一早,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毫不客气的惊醒了睡梦中的燕水。


    她揉了揉眼,缓缓坐起身,看见大门被一股很大的力给踹开。


    来者正是她的新婚相公,昨夜莫名其妙的那位男子。


    他今日穿一身青衣,像极了一棵树。


    可此时这棵树却非常生气地冲到床前,一把抓住燕水的手腕,用了十成的力道。燕水吃痛,“嘶”了一声。


    男子熟视无睹,反而气急败坏:“你可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


    “我昨夜刚跟你说的话你又丢去哪里了?眼下明河已经回来半个钟头了!全家人都在内堂为他接风,独你这个长嫂还在这里呼呼大睡!”


    “你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男子背身:“给你一炷香时间收拾好自己,快些到内堂来!”


    哎……


    燕水只好起身穿衣,洗漱,收拾。一边嘴里咕咕叨叨:“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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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喊我呀……”


    时间紧迫,说是收拾,她也没多打扮。


    她穿着一身红裙,头上随意梳了个发髻,胡乱插了根步摇。就往内堂走去。


    远远就听见内堂爽朗的笑声。


    不多时那笑声止住,又有说话声传来,是很清冽动听的少年音。


    “我看大哥才当真可以享福了。还没来得及恭喜,恭喜大哥抱得佳人归!”


    又是一阵小声低语:“明河,你就别打趣大哥了。别人不知道我,你难道还不知道我?那女人木头桩子似的毫无情趣,相貌又平平无奇……哎!”


    燕水站在门口,咬了咬唇。这会儿里面正在说她坏话,让她有些犹豫该不该这会子进去。


    可正当她犹豫时,大门突然从里面打开。


    一阵桃香袭来,她和一张浓墨重彩如水墨画般的脸蛋对个正着。


    对面是一个年纪大不了她多少的少年,五官很是生动好看。可此时那双动人的眼却是全然下压着的,显得既凶狠,又冷淡。


    甚至连他小辫上的蛇形小环都阴沉沉的,有些不近人情的意味。


    那少年淡漠地看了她一眼,又移开视线。


    身后,她那昨夜刚得的便宜相公此时匆匆走来。他像是有什么狂躁症似的,又一把拽住燕水的手腕,拽小鸡似的拎到厅内。


    厅内人不多,除这两兄弟外只一对老夫妻。燕水拿双眼往这老夫妻身上瞅,却也惊讶的发现,这对夫妻的五官也像蒙着层浅淡的雾,无法给人留下什么印象。


    哎?这是什么情况?


    她环顾了圈四周,更惊奇的发现,只有那少年的脸真真切切,明明白白。


    还没等她细细思考,手腕有一阵吃痛,便宜相公怒道:“发什么呆?新妇先行礼奉茶,再来见见明河!”


    啊,明河。


    原来这少年叫明河。


    她规规矩矩的行礼,接过旁边的茶盏,将茶水递给两位老者。


    老夫人笑盈盈道:“好好好,小水丫头啊,你和明江经过这么多事,总算修成了正果。从今日起,你就是我郁家的新妇了。来,明河,快来见见你嫂嫂!”


    郁明河已然收起方才聊天时的热络,眼神又冷冷朝燕水身上扫去,下一瞬又移开视线。


    “嗯。”


    他突然有些意兴阑珊:“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郁明江本就不大开心,早晨燕水又起晚了,折了他的面子,更不开心。他随意敷衍了几句,也离开了。


    只留一个燕水在房间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两位老人倒是和蔼的很,还在絮絮叨叨问——在郁家待的习不习惯,郁明江待她好不好等等等等。她只能一一应付过去。


    她一向不太会拒绝,尤其对面是两位努力寻找话题的老者。


    虽说她并不喜欢郁明江,郁明江很凶,且不太尊重她;她也不是很喜欢郁明河这个小叔子,没有什么礼貌,好像性格也不太好。但郁家老爷和老夫人却亲切极了,她不愿意折辱了这份尊重和友善。


    正当她束手无策时,大门又被打开。


    郁明河吊儿郎当靠在门边,他此刻面上冰雪消融,倒是牵带出几分公子哥的轻佻来。


    “大哥正找你呢。”


    他目光直落在燕水眉眼上,毫不客气,毫无礼貌,更没有避嫌的觉悟。


    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上下唇轻碰,极不真诚地轻轻咬出两个字——


    “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