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她就是克夫的那个女人
作品:《这一世我绝不会放过你》 柳月如死死攥着赐婚圣旨,指甲深深掐进明黄的绸缎里。窗外飘进小贩的吆喝声,字字如刀剜心:“快看呐!柳家二小姐克死未婚夫,命格比砒霜还毒!” 她踉跄着撞翻妆台,铜镜摔在地上裂成蛛网,映出她扭曲的面容。
“母亲!一定是柳烟那个贱人在背后捣鬼!” 柳月如突然歇斯底里地尖叫,抓起胭脂盒狠狠砸向房门。崔兰芝倚在门框上,脸色比窗纸还惨白。昨夜亲手将掺了朱砂的醒酒汤喂进王富贵嘴里时,他瞪大的双眼、抽搐的嘴角,此刻还在她眼前挥之不去。
“月如,莫要胡言。” 崔兰芝强撑着走近,声音却止不住发颤。她伸手想抚女儿的脸,却被柳月如一把甩开。“你让父亲去求赐婚!现在好了,我成了全京城的笑话!” 柳月如抓起桌上的剪刀抵在咽喉,“我不如死了干净!”
“住口!” 崔兰芝劈手夺过剪刀,指尖被划破也浑然不觉。她死死抱住女儿颤抖的身子,指甲深深陷进对方后背。王富贵温热的尸体还躺在城郊破庙里,她却不得不强装镇定应付女儿。若女儿知道自己母亲,亲手害死了未过门的丈夫,还与死者有过私情……
与此同时,丞相府内白幡招展。丞相跪在灵堂前擦拭儿子的牌位,指腹摩挲着 “不孝子程艺” 五个烫金大字。香炉里的香灰突然簌簌掉落,惊得他猛然回头。身后站着管家,捧着个檀木匣子:“老爷,这是公子房里搜出的东西。”
匣中躺着半枚鸳鸯玉佩,与崔兰芝常年佩戴的那枚恰好凑成一对。丞相瞳孔骤缩,想起半月前儿子突然提出要娶柳家二小姐时,眼中那抹藏不住的急切。他抓起玉佩狠狠砸向青砖,碎片飞溅间,往事如潮水般涌来 ——
二十年前,儿子程艺在江南偶遇卖艺的崔兰芝,一曲琵琶让他神魂颠倒。碍于身份悬殊,只能暗中供养。却不想多年后再见,她竟成了柳家小妾。更令他肝肠寸断的是,某次酒后乱性,他与崔兰芝有了肌肤之亲,而程艺自此对崔兰芝生出异样情愫……
“来人,备马。” 王丞相突然起身,官服下摆扫落烛台。火苗窜上帷幔,很快将灵堂映得通红。他跨上马车,直奔柳府。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响惊飞寒鸦,却盖不住他胸腔里翻涌的恨意 —— 若崔兰芝敢害他儿子,他定要让整个柳家陪葬!
柳府内,崔兰芝刚将女儿哄睡,就听见前院传来喧闹。她掀开帘子望去,只见丞相满身霜雪地立在中庭,腰间玉佩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崔姨娘,别来无恙?” 他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临死前还念叨着你的名字。”
崔兰芝的膝盖突然发软,扶着门框才勉强站稳。丞相步步逼近,袖中寒光一闪:“你可知,他书房里藏着多少与你往来的书信?又有多少人看见你俩在城郊私会?” 刀刃抵住她咽喉的瞬间,崔兰芝突然笑出声:“你以为我想杀他?若不是柳老爷执意要让月如嫁入丞相府,我们何至于此!”
“什么?” 丞相的手猛地颤抖。崔兰芝突然抓住刀刃,鲜血顺着掌心滴落:“你儿子说,要娶了月如,再将我纳为通房。你觉得,我会眼睁睁看着女儿与母亲共侍一夫?” 她的笑声越来越凄厉,惊得柳府上下纷纷点灯。
柳烟披着外衣立在廊下,看着灵堂方向冲天的火光。沈砚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递来一封密信:“药庐老药工的徒弟招了,崔兰芝这些年没少从丞相府私运药材。” 柳烟展开信纸,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罪证,眼中闪过一丝悲悯。这场因爱恨交织而起的杀戮,终于要落幕了。
而此时的崔兰芝,正被丞相押往官府。她回头望向女儿的闺房,月光下,柳月如的身影倚在窗边,像是一尊苍白的塑像。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惊破了夜的死寂,也为这场荒唐的闹剧,画上了血色的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