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金银猫笼

作品:《被病娇弄死后决定和他硬刚

    乐锦一时哑言,没成想孟殊台却转意一问:“宫里也不甚好过吧?”


    “越是在权贵身边,拜高踩低的人便越多。九安公公定也吃了不少苦。”


    他言语里有种安慰的力量,像是在唠家常,顺便摸摸乐锦的头。


    乐锦怕他又突然塞给她个礼物,诚惶诚恐:“奴才虽命不好做了奴才,但也命好遇见了世子殿下。”


    该说不说元景明对身边的人没得挑。虽然不像孟殊台这样温柔仁善,但也算宽厚待人,她偶尔还能和他斗斗嘴,他也不生气。


    比起以前凶神恶煞,斤斤计较的老板们,乐锦很知足了。


    孟殊台微微点头,又含笑望向垂头丧气的元景明,“如今人家已经去了玉杨庵,没有家里的吩咐应该是回不来了。你这一江春水该如何?”


    元景明眼睛圆睁,慌得胡乱摇头:“胡说什么呢你!什么春水……我这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乐锦嘴角一抽。


    果然是情窦初开的小男生啊,再大点声房梁能被他掀下来。


    孟殊台狭长的眸子一眯,狐狸似的探究:“还想瞒我。”


    “从前还夸口说什么挚友兄弟……如今你红鸾星动都不告知,我又有正经亲兄弟,不如还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吧。”


    “你说是不是,九安公公?”


    孟殊台故意这么问,乐锦看元景明一下子脸就皱了,憋不住笑出声来。


    孟殊台跟着她一起笑,气的元景明锤他被子:“哎哟菩萨,别这么说!”


    这个朝代崇佛敬道,孟殊台的小名唤作菩萨。


    “我可不是为了得人家青睐才贴上去的。姜四娘子是个敢作敢为、大气正义的人。单这一点,我就愿意帮着她。”


    “但现在我食言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少年遇见爱情,总是痴痴复怯怯。


    高贵如元景明也犹豫忧愁。


    “去见她。”


    乐锦脆生生开口,引来元景明和孟殊台双双看向她。


    她坦然接受他们不解的目光,掏出一个少女的肺腑点醒这两个爱情白痴:“姜四娘子孤身一人在清冷庵中,又背了构害兄长的骂名,现在一定很难过。”


    “一个人困苦的时候,一等重要的是陪伴,不要让她觉得孤单或被抛弃,这是‘定心丸’。不然哪怕过了这段日子,那些不好的情绪都会影响终生。”


    元景明缓缓端正身子,手掌握拳捶于手心:“对!我可以去看她!”


    他跳下床榻,撩起衣袍就往外冲。


    乐锦刚要跟上,元景明回头道:“等我安排好了殊台你陪我一起去!九安,你服侍殊台好好用完药再回来嗷。”


    好家伙,把她当人情了……


    乐锦狠狠鄙视这种奴隶主行为。


    “呵,”孟殊台轻笑一声,往身后的软枕上靠了靠,“从来没见过他这样。”


    他病容慵懒,今日连簪子都没有,长发恣意垂散,比往日多了几分乖顺。


    这样美好的人,合该配一个知心体贴,温柔和善的妻子,该有轩窗梳妆,赌书泼茶的闺房乐趣,而不是被戏耍,被凌辱,被取乐……


    也许正因为同名同姓代入感特强,乐锦当初追书看到孟殊台婚后的时候就不忍直视。现在人就在自己面前,会颦会笑,活生生的人诶!


    她更心软了。


    乐锦手心向上,垂首道:“奴才服侍郎君用药吧。”


    预想中的温热瓷碗并没有降落在她手心。


    乐锦抬眸,恰恰撞入孟殊台水一样柔和的笑眼。


    他又开始波弄药汁,轻轻朝它吹气,“我不喜欢别人贴身侍候,从小到大都是自己来。公公不必多礼。”


    元景明你看看人家!!


    乐锦暖心一笑,“叫奴才‘九安’吧,郎君也不必多礼。”


    没有初遇时守礼的抱歉,甚至也没有手中暖炉的热意,但两人对视而笑,纯然的友善和亲切。


    孟殊台药刚送到嘴边,忽然一顿,不好意思地望向乐锦。


    “九安……能帮我把头发绾一下吗?”他端着药碗示意乐锦,“喝药委实不便。”


    乐锦立刻点头,“好。”


    贵公子的梳妆台一点不输大家闺秀。紫檀木的半环型妆台足足占了小半间屋子,七八种截然不同的技法刻着山石竹影、雪潭孤舟,分明是一副立体微雕的山水图,与妆台上翠绿的矮松和文竹交相映衬。


    华丽沉沉又兼肃穆文雅。


    三面圆镜之下还放着个金丝银线交织而成的半大笼子。但似乎久久不用,看不出从前里面养着什么动物。


    乐锦拿到孟殊台带的碧玉簪子,目光却被这金银笼吸引。


    她悄悄伸手,指尖正悬在半空,孟殊台忽出声:


    “小时候我有一只狸奴,养在这金银笼中。”


    “可是后来它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再也没回来过。”


    他声音里有极力掩饰的失落,“好个没良心的小东西,真讨厌。”


    乐锦会心一笑。


    就跟那日他嗔怪身旁侍女怠慢她一样,根本不是真的责怪。


    他很想他的小狸奴吧?不然也不会把养它的笼子日日放在妆台之上。


    乐锦握着玉簪回到孟殊台身后,俯身用小手指勾起他两侧的耳上发编合到一起。


    孟殊台身上有清雅的檀香,病中饮药也没夺了味。


    他耳尖薄薄,皮肤又白,青紫的细微血管清晰可见。


    乐锦的指间偶尔划过,孟殊台便瑟缩一下。从她的角度看去,他长密的睫毛也在颤动。


    鼻尖是他的香味,指间是他的青丝,乐锦耳道里闷闷堵堵,有点低沉的嗡鸣,心脏砰砰跳。


    天啊……


    乐锦,你见色起意没出息!


    她赶紧摇摇头,甩走心里的旖旎,加快手上的动作,玉簪稳稳插入发间后才长舒一口气。


    “郎君也不必太难过。”


    她以前在一家湖南小炒店打工,店里就养了一只狸花猫,天天在餐桌底下钻来钻去。


    那猫一生唯爱“仗剑走天涯”,家里是咪咪,外头是老大。在人看不见的地方,活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


    “有些狸奴天性自由,出去撒欢乐得自在,被人豢养着反倒痛苦。”


    “说不定哪天郎君就在窗台边看见它送回来的麻雀老鼠,到时候还被吓一跳呢。”


    孟殊台咽下去一勺苦涩的药汁,眉头拧着,说不清是嫌苦还是揪心,默了好一会儿。


    “那狸奴瞎了只眼睛,被人遗弃才叫我捡回来。它独自跑出去,真的会自在?”


    看吧,嘴上骂人家“讨厌”,其实明明是在乎。


    白月光他口是心非。


    “小人听人说过,并非猫儿需要主人,而是主人需要猫儿。”


    “有时候,放手比攥紧更值得。”


    “它既然能从这深宅大院里跑出去,可见有些本事;抛下锦衣玉食,定也是猫儿自己做的主。”


    不知这句话踩到了孟殊台哪个笑点,逗得他喝药都呛到了,咳嗽不止。


    “咳咳咳……它自己做的主?哈哈哈……”


    乐锦轻拍他背帮着顺气,忽然被他的情态惊了一下:


    泛青的药汁溅在孟殊台眼角,与笑出的泪花鱼水交融。苍白的嘴唇因喘笑而春意盎然,殷红亮润。


    前一刻还病气恹恹的人仿佛还了阳,眉心得意上挑,碎碎眸光中风流傲慢,诡艳森然。


    然而那扎眼的艳气只是惊鸿一现。


    他端起药汁一饮而尽,药碗放下时,自己也重新隐入了凉润的釉光之中。


    “也许吧。我倒真希望你说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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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金银猫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