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求人
作品:《被病娇弄死后决定和他硬刚》 一颗少女心碎得稀里哗啦,“小太监”乐锦对着孟殊台勉强笑了笑。
“孟郎君安好。”
孟殊台的目光落在周遭侍女身上,略有嗔怪:“平日里惯坏你们了,如何能让九安公公在阶上淋雨?好生无礼。”
侍女们纷纷屈膝告罪,孟殊台连忙让乐锦过来,将生好碳火的钿花小暖炉送入乐锦怀里。
乐锦被他的亲昵惊得眉心一跳。
穿过来做奴才好几天了,第一次有人对她这么细致入微的关心。
“公公勿怪。只因今日天雨,院中古槐上落下来这只小雀摔断了翅膀。家弟慈章平日最爱与鸟雀玩耍,怕他难过,这才亲手缝治以致耽搁了公公。”
要不说孟殊台是顶级“温柔白月光”呢,连嗔怪都只是走过场,压根没想把怠慢都推给侍女而是自己揽了下来。
孟殊台解释间微微垂头,如瀑青丝在风中摇晃,静雅至极。
乐锦手心里卧着他的小暖炉,暖呼呼的橙色微光从镂空雕花的铜盖上透出来,让她想起乡下秋日午后被暖阳熏得发热的橘子。
他对弟弟真好。乐锦能明白这份心,和她对三妞如出一辙。
“不碍事不碍事。”
这一刻,乐锦仿佛和他无限贴近。
正是时机,她瞟向他左右两侧,故作高深压低声音:“世子有事相求,还请郎君……”
孟殊台眸子里闪过一丝好奇,立刻屏退众人。
“景明与我总角之交,自幼熟识,有什么难关他自己不来与我说?”
乐锦咧嘴苦道:“世子被关禁闭了。”
“什么?”孟殊台柔润的面容终于有了起伏。
说来奇怪,乐锦细详孟殊台的五官,每一处都精雕细琢般漂亮,可若要形容决形容不出,好像他整个人都隐匿在云雾缭绕中,没有颜色,单只有一种釉面的光彩,空濛灵泛,捉摸不住。
“景明虽在他父亲面前不讨喜,可也不至于忤逆被罚。他做了什么?”
乐锦道:“世子前日在河边遇见了京卫军右领姜诚的四女儿……”
她把本书男主元景明是如何在河边帮一见如故的女主姜璎云挖坑打配合,害姜家堂兄掉下河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他。
“胡闹。”孟殊台进前一步,语气迫切:“他与姜家并无瓜葛,为何要去帮仅一面之缘的娘子行凶?”
乐锦赶忙摆手:“不是做坏事。那姜家娘子的堂兄平日是个混霸王,专职欺凌弱小,姜四娘子也吃了他不少苦才出此下策惩罚他。”
“既然如此,与王爷解释明细则可,怎么还能被罚?”
问到点上了。
乐锦爽快笑答:“世子对那姜四娘子一见钟情,不肯告出姜四娘子,只说是自己与姜家子有矛盾。”
明明元景明是孟殊台的发小,可恋情居然要她这个外人来捅破,真有点荒谬的喜感。
果然,她话音刚落,孟殊台肉眼可见地愣住了。
像只被熟果子砸中脑门的懵懂小鹿。
好半晌过去,他才轻声念叨:“竟还是个情种……”
孟殊台收敛神色,“我已明了,这便和公公一道回王府救景明。”
等一下,他理解错了!
“世子叫我来不是为了救他而是救姜四娘子!”
乐锦赶忙解释:“虽然有世子护着,但姜四娘子还是遭了难。她父亲正关着她,预备送去京郊的玉杨庵清修呢——其实就是把她逐出家门。”
“世子想让孟郎君施以援手。只消去托请掉下河的姜家子,让他松口放过堂妹即可。”
乐锦自顾自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孟殊台目光衔住她的急态,忽然莞尔问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你很在意?”
他正如枝上雀般微微偏头,墨色瞳珠蓦然流转,碎银似的熠熠生辉。
什么叫“她很在意”?这种一对有情人遭难的困境,应该是个天朝人都心痒痒想拔刀相助啊。
“九安公公真是劳心,景明这样稚气的事也替他担忧。”
稚气?
乐锦有点不爽。一个少年路见不平的气节和肯与弱势女子站在一处的共情,是在任何时代都特别珍贵的事,怎么能说“稚气”?
未等她开口,孟殊台唤来侍女呈上一个锦缎绣囊。
“景明为人淳真烂漫但也冲动莽撞,公公受太后与平宁王之命出宫陪伴教导他已半月有余,我这个至交好友该替他多谢公公。”
“这香囊中是青州送来欲呈宫中的新鲜桂子,异香扑鼻,经月不散。虽不贵重但算新奇,也作你我初见之礼。”
送人一小袋桂花当礼物?乐锦咂舌,真风雅……
不过也真管用,虽然不及真金白银,可她刚才那微妙的不爽瞬间消失了。
她道谢后接了香囊,“那救人的事……”
孟殊台淡淡一笑,郑重颔首:“我答应,一定去。”
耶!女主有救了。
乐锦欢欢喜喜地把烧得正热的暖炉塞回孟殊台怀里,“多谢孟郎君!”
孟殊台并未计较她的鲁莽,抱着暖炉依旧静静温和,面容上有浅淡的笑。
乐锦的任务是扫平男女主的情路,孟殊台不是她的责任。
但掌心里暖意融融,又握着人家送的见面礼。乐锦想:救一对恩爱小情侣是救,救一双怨侣免于相恨也是救。
她再朝孟殊台一谢:“郎君真是天下最最仁善宽和的大好人!奴才便愿郎君遇人都是以德报德的好人,不教郎君心寒。”
最后,她故意作了个玩笑:“若以后娶了个镇海夜叉,也能当断则断,及时抽身。”
孟殊台听了,不好意思地抿嘴一笑,羞怯得仿佛三春桃花。
待乐锦一溜烟跑跳离开后,他的目光又落回了灰扑扑的麻雀身上。
指头慢捻,回味着方才翻开麻雀湿透的羽毛,拎住它微微跳动的轻薄皮肉,用针尖挑起纤细的骨头,再刺破,拉抻,一气呵成。
“把麻雀给慈章送去,养不养得活由他了。”
——
阳光斜斜切过孟府院中的长廊,一锦衣少年满头大汗,迈步狂奔,泄愤似的朝廊中束好的水晶隔帘一打,一阵噼啪。
“殊台!!你给我解释清楚啊啊啊啊——”
“世子冷静!”
乐锦追元景明追得气喘吁吁,十六七岁的少年跑起来比炮仗点火线烧起来还快!
不知为何,姜璎云还是被家人送去玉杨庵自生自灭了。元景明刚得消息就炸了锅,直奔着孟府来。
“小爷得问个清楚,到底怎么搞的!”
元景明气鼓鼓推开孟殊台的房门,“殊台!”
一股子浓郁药味扑面而来。
“……你病了?”
元景明的气势霎时间无影无踪。
孟殊台端着药碗,勺子在墨青的药汁里荡来荡去,一派“难道你看不见”的态度。
瓷勺剥开层层药浪,撞出细细的叮当声。
孟殊台叹口气,嗓音哑哑的,“那日去姜府时染了风寒。”
元景明登时没了脾气,坐在孟殊台床榻边心虚得垂着头。
“那……那边什么情况?”
“姜家掉河里的那位确有几分跋扈。”
“我劝他卖你一个人情不要把事情弄大,否则世人还觉得平宁王世子和姜四娘子做了多大的恶事。”
“结果人家把脸一横,只说家妹犯错盖不轻饶,姜家家规如此。自家教导女儿,横竖与平宁王府无关。”
“还说,若平宁王府担心名声,他们可让姜四娘子一力承担。我还能说什么?总不叫我去劝人反而把姜四娘子害死吧……”
安静室内,忽然一道倔强声音响起:“他们就是这样。”
乐锦本来安安静静站在元景明身侧,可听见孟殊台的话,想起从小家里对儿子的追捧、偏爱和包庇,心里针扎一样难受。
她家三个女儿一块儿算上,也抵不过旁人家一个混混儿子。
“说什么对错教育,其实棍棒只落在不被宠爱的人身上。”
“被爱的更加爱,被厌弃的更加厌弃。”
药碗中的叮当声已然停下,孟殊台眸光望去,那高瘦单薄的小太监满目不平,气愤比元景明更甚。
“没想到九安公公的见解如此深切。”
乐锦从过去的痛苦中瞬间抽身回神。
哟嚯,大意了。
她现在一个太监,早不知道父母是谁家住何方了,哪里生出来的感慨?
还有的哦!一个小时之后见[加油]
(为什么是隔一个小时更新一章呢?因为我蹭不上最新更新,只能出此下策[可怜][可怜][可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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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