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作品:《低武藏仙骨:她被双男主娇宠着逆袭》 苏婉宁在一阵刺骨的寒意中睁开眼时,首先摸到的是密道石壁上湿漉漉的苔藓。指尖陷进那些滑腻的绿意里,带着**树叶的腥气,像按在某种活物的皮肤表面。她猛地缩回手,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乱撞,好半天才想起自己还在逃亡——父亲用性命换来的密道里。
黑暗是这里唯一的主宰。她试着睁大眼睛,却连自己伸出的五指都看不清,只有掌心那枚拼合的龙纹玉佩散发着微弱的红光,像两滴凝固的血珠。方才撞击岩石的额头还在隐隐作痛,伸手一摸,指腹沾到黏腻的液体,分不清是血还是密道顶渗下的水。
“爹……”她对着虚空低唤,声音在狭窄的通道里撞出细碎的回响,很快被更深的黑暗吞没。记忆碎片般涌来:父亲后背的毒针、母亲倒下时绽开的血花、刀疤脸士兵靴底的血珠……这些画面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眼眶发酸,却不敢哭出声。
身后传来石块滚动的脆响,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像有无数只野兽正循着她的气味追来。苏婉宁浑身一僵,突然想起父亲说过的话:“密道墙壁有凹痕,跟着走就不会迷路。”她摸索着贴紧石壁,指尖果然触到一排规律的凿痕,像前人留下的指路星。
通道比想象中更曲折,时而狭窄到需要侧身才能通过,时而又突然开阔,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在空荡里回旋。潮湿的风从不知何处钻进来,带着泥土和腐朽的气息,吹得她脖颈发凉。她不敢点灯,只能借着玉佩的微光辨认脚下,好几次差点被松动的碎石绊倒。
跑过一段下坡路时,脚下突然踢到个硬邦邦的东西。借着红光低头一看,竟是半截锈蚀的剑鞘,鞘身刻着苏家的云纹标记。苏婉宁的心猛地一沉——这是护院的佩剑,看来祖辈早有准备,这条密道里不知埋了多少忠魂。
“堂主有令,找到那丫头的玉佩,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沙哑的吼声从身后传来,伴随着利器刮擦石壁的刺耳声响。追兵离得更近了,她甚至能听见他们用刀劈开障碍的闷响。
掌心的玉佩突然烫得厉害,像是要钻进皮肉里。苏婉宁咬紧牙关加快脚步,忽然发现前方出现了岔路——左侧通道传来滴答的水声,右侧则隐约有风吹过,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草木气息。
“左侧是死路,通往后山枯井!”母亲的话突然在脑海里回响。苏婉宁毫不犹豫地转向右侧,刚跑出两步,就听见左侧通道里传来“嘶嘶”的吐信声,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闷响。
她不敢回头,只觉得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血祭堂的人竟在密道里放了毒蛇!这个念头刚闪过,就听见身后传来士兵的惨叫,夹杂着骨骼碎裂的脆响,想来是有人误入了左侧通道。
恐惧像藤蔓般缠住心脏,却让她的意识愈发清醒。她想起父亲教的吐纳法,深吸气时故意放缓脚步,让紊乱的气息在丹田处打个转,再顺着经脉缓缓吐出。这个动作让她的心跳平稳了些,脚步也轻快了几分。
通道两侧的凿痕越来越清晰,有时还能摸到前人刻下的模糊字迹,大多是“苏”字或简单的箭头。苏婉宁的指尖抚过那些凹凸不平的刻痕,忽然觉得像是握住了无数祖辈的手——他们也曾这样在黑暗中奔跑,守护着同一个秘密。
不知跑了多久,前方的风声越来越清晰,甚至能闻到一丝泥土混合着青草的气息。苏婉宁心中一喜,知道离出口不远了。就在这时,脚下突然一软,整个人往前扑去,手掌重重按在一块松动的石板上。
石板应声翻转,露出下方黑漆漆的洞口。一股腥甜的气息从洞里涌出来,带着令人作呕的腐味。苏婉宁急忙后退,借着玉佩的红光往下看,只见洞口下是深不见底的暗河,水面漂浮着不知名的白色絮状物,像无数只死人的手。
“原来如此……”她恍然大悟。苏家的密道不仅是逃生路,更是布满陷阱的杀局。若不是父亲提前告知了机关位置,自己恐怕早已坠入这暗河之中。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甚至能听见有人在咒骂“这鬼地方”。苏婉宁不再犹豫,沿着右侧墙壁继续往前,很快看到前方出现一道狭窄的光缝,像利刃劈开了黑暗。
那是通风口!她能看到光缝外摇曳的树影,甚至能听见夜鸟的啼鸣。自由就在眼前,可掌心的玉佩却烫得惊人,几乎要将她的皮肉灼伤。苏婉宁低头看向那半块龙纹玉佩,拼合处的红光正顺着龙纹游走,像是有活物在里面苏醒。
“抓住她!”刀疤脸的吼声突然在身后响起,带着破风的锐响。苏婉宁猛地回头,只见一道寒光直奔面门而来,是士兵投掷的短刀!
她下意识地侧身躲闪,短刀擦着她的耳际飞过,深深钉进前方的石壁里,刀柄还在嗡嗡震颤。借着这转瞬即逝的光亮,她看见刀疤脸正狞笑着逼近,手里提着滴血的长刀,身后跟着五六个士兵,每个人的眼睛都在黑暗中闪着贪婪的光。
“小丫头,跑啊,怎么不跑了?”刀疤脸的声音像砂纸摩擦木头,“把玉佩交出来,我让你死得痛快点。”
苏婉宁握紧父亲留下的半截断剑,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她知道自己体力不支,根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可骨子里的倔强让她无法屈服。她想起福伯教的“挽花式”,虽然紧张得忘了具体招式,却记得剑势要像风中落花般飘忽不定。
“想要玉佩?先问过我手里的剑!”她强作镇定地喊道,声音却因为恐惧而微微发颤。
刀疤脸被逗笑了,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就凭你?一个连剑都握不稳的小丫头……”
话音未落,苏婉宁突然感觉到掌心的玉佩爆发出灼热的力量,一股暖流顺着手臂蔓延至全身。她仿佛听到龙啸般的轻鸣,眼前的黑暗瞬间被红光驱散,那些逼近的士兵脸上突然露出惊恐的表情,纷纷后退。
“妖……妖物!”有人失声尖叫。
苏婉宁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心,那半块龙纹玉佩竟悬浮在半空,拼合处的红光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士兵们隔绝在外。她这才明白,父亲说的“玉佩能保你平安”并非虚言。
“装神弄鬼!”刀疤脸显然不信邪,挥刀便砍向那道红光。只听“当”的一声脆响,长刀被弹开三尺远,刀疤脸虎口震裂,鲜血顺着刀柄滴落。
趁着士兵们惊慌失措的间隙,苏婉宁转身冲向通风口。那道缝隙比她想象中更窄,仅容一人勉强通过。她侧身挤出去时,后背被石壁刮得生疼,粗布衣衫瞬间被划破,渗出血迹。
通风口外是片茂密的竹林,月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苏婉宁刚站稳脚跟,就听见身后传来士兵撞开通风口的巨响,刀疤脸的怒吼声紧随而至:“别让她跑了!堂主说了,抓住她赏黄金百两!”
她不敢停留,钻进竹林深处。竹叶在她身后簌簌作响,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跑过一片低洼地时,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低头一看,竟是具早已腐烂的尸体,身上还穿着苏家护院的服饰。
苏婉宁强忍着恶心绕开尸体,忽然注意到尸体手里攥着个东西。借着月光看清是块令牌,上面刻着“镇武司”三个字,背面却有个模糊的血莲印记——和那些黑衣人袖口的标记一模一样!
“镇武司和血祭堂果然勾结……”她将令牌塞进怀里,这个发现让父亲的冤屈有了一丝昭雪的希望。
竹林尽头是片陡峭的山坡,下面隐约能看见乱葬岗的轮廓,坟头的白幡在夜风中摇曳,像无数只招魂的手。苏婉宁想起母亲说的“紧急逃生路线”,知道必须穿过乱葬岗才能彻底摆脱追兵。
她深吸一口气,刚要下坡,就听见身后传来竹叶断裂的脆响。回头一看,刀疤脸正带着两名士兵追来,脸上的刀疤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小丫头,我看你往哪跑!”刀疤脸狞笑着逼近,手里的长刀在月光下闪着森冷的光。
苏婉宁被逼到山坡边缘,身后是数丈高的陡坡,身前是步步紧逼的敌人。她握紧断剑,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忽然注意到刀疤脸的靴子上沾着些白色粉末——是乱葬岗特有的骨灰。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她脑中闪过。苏婉宁故意后退半步,装作失足的样子,同时将手里的断剑猛地掷向刀疤脸的面门。
刀疤脸下意识地挥刀格挡,就在这转瞬即逝的间隙,苏婉宁转身冲下陡坡。坡上的碎石被她踩得滚落,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她能感觉到身后传来刀疤脸的怒吼,却不敢回头,只能凭着本能在乱石中穿梭。
不知滚了多久,她重重地撞在一棵老槐树上,眼前瞬间一片漆黑。在失去意识前,她仿佛看到乱葬岗的石碑后闪过一道玄色披风的影子,伴随着马蹄踏碎月光的轻响。
掌心的玉佩依旧滚烫,像一颗不灭的火种,在无边的黑暗里,为她指引着未知的前路。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陷入昏迷的同时,那道玄色披风的主人正勒住马缰,望着坡下蜷缩的身影,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少主,要去看看吗?”身后的弟子低声问道。
屠苏穆武没有回答,只是策马下坡,玄色披风在夜风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像一只展开翅膀的夜鹰,悄无声息地靠近那团在黑暗中微弱发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