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 跑起来,让我看看
作品:《写歌续命?我降维打击,杀穿娱乐圈》 一场名为#八公让我更像人#的运动,在全球范围内,悄然兴起。
人们自发在社交媒体上,晒出自己与宠物合影,晒出哭红了的双眼。
满身纹身的黑帮成员,笨拙地亲吻自己怀里,那只三个月大的吉娃娃。
在华尔街叱咤风云的金融巨鳄,在深夜办公室里,分享一张自己大学时,与宿舍收养的流浪猫的合影,配文是,“嘿,老伙计,我想你了。”
在叙利亚战场上,经历过枪林弹雨的雇佣兵,上传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正用自己仅剩的压缩饼干,喂养着一只,在战壕里发现的,瘦骨嶙峋的小狗。
这股由下而上,汇聚成的巨大情感洪流。
以一种,罗德尼和他所有智囊团都无法理解,更无法控制的方式,彻底冲垮了他们耗费巨资,建立起来的“理性”堤坝。
所有针对江漓的“反智主义”指控,都成了笑话。
所有对《忠犬八公》“煽情”、“廉价”的批判,都显得无比苍白,可笑。
人们不再争论。
只是用最直接,最真实的方式,向全世界宣告。
感动无罪,眼泪万岁。
……
江枫国际,远征队指挥中心。
赵瑞看着全球热搜榜上,那个被顶到第一,甚至被标为“现象级文化事件”的话题,激动得浑身颤抖,眼眶通红。
快步冲进江漓办公室,声音里是无法抑制的狂喜。
“漓哥,我们……我们好像赢了?”
江漓正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那片在初升晨光中,逐渐苏醒的城市。
听到赵瑞的话,摇了摇头。
“不,还没。”
转过身,看向他,平静如深海的眸子里,不见半分喜悦。
“真正的战场,不在这里。”
“罗德尼这种人,不会在意民意。”
“他只相信,权力。”
“我们在舆论上,赢了全世界。”
“却可能,在现实里,输掉一切。”
赵瑞脸上笑容瞬间凝固。
是啊。
《阿甘正传》的全球海选,依旧没有任何好莱坞主流演员,敢于问津。
集团资金链,依旧在悬崖边上,摇摇欲坠。
他们用一部电影,撬动了全球民心。
可那座由资本与权力构筑的冰山,却依旧,纹丝不动。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等。”
江漓只说了一个字。
“等那根,能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
纽约,曼哈顿。
繁华的第五大道,与藏污纳垢的皇后区,仿佛是两个世界。
可连接它们的,是同一条,庞大,复杂,如迷宫般的地铁网络。
中央车站,地下三层,通往皇后区的E线站台。
空气中,混杂着流浪汉身上酸腐气,热狗油腻香气,和一股永恒的金属铁锈味。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牛仔外套,抱着把旧吉他的男人,正靠在冰冷墙壁上,安静弹唱。
他叫汤姆·汉克斯。
一个年近四十,却依旧在演员梦的边缘,苦苦挣扎的男人。
歌声沙哑,疲惫,却又带着几分不甘心的倔强。
像他的人生。
乘客们行色匆匆,没人为他停留。
偶尔,会有几个游客,丢下一两枚硬币,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怜悯。
汉克斯早已习惯。
他只是唱,为自己唱。
就在这时。
一个穿着考究西装,看起来与这里格格不入的亚裔男人,在他面前停下。
男人没有说话,只安静听着。
一曲唱罢。
男人递过来一张名片,和一份,用牛皮纸袋装着的薄薄文件。
“江枫国际?”
汉克斯看着名片上的logo,愣了一下,随即自嘲地笑了。
“先生,如果你是来找我拍电影的,那我劝你,还是去找那些,更有名气的家伙吧。”
“我只是个,在地铁里卖唱的失败者。”
“不。”
亚裔男人摇了摇头,指了指那个牛皮纸袋。
“江漓先生说,他找的,不是明星。”
“是一个,还没有放弃梦想的人。”
汉克斯将信将疑地,打开纸袋。
里面,是几页打印出来的剧本。
【我的名字是福瑞斯特,福瑞斯特·甘。】
【妈妈说,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是什么味道。】
嘈杂的地铁站,仿佛在瞬间,被按下了静音键。
汉克斯只觉得,自己的呼吸,心跳,连同整个世界,都停滞了。
只剩下那一行行,看似平淡,却又蕴含万钧之力的文字,在眼前,疯狂燃烧。
看到一个智商只有75的傻孩子,如何笨拙地,挣脱腿上支架。
如何为躲避那些,嘲笑他,欺负他的人,而开始奔跑。
跑过歧视,跑过偏见,跑进橄榄球场,跑进大学,跑进,那场改变了无数人命运的,越南战争。
看到了阿甘,也看到了自己。
看到那个,为虚无缥缈的演员梦,而拒绝所有“现实”选择,在这座冰冷城市里,奔跑了二十年的自己。
眼泪,不知何时,已蓄满眼眶。
抬起头看向那个,依旧安静等待着的亚裔男人。
声音,因激动,而剧烈颤抖。
“什么时候……试镜?”
……
三天后,京郊,江枫国际影视基地。
偌大的一号演播厅,空旷得,能听到自己心跳。
汤姆·汉克斯站在聚光灯下,有些局促不安。
导演椅上,坐着一个看起来比他还年轻的东方男人。
男人没有让他念台词,也没有让他表演任何情绪。
只是看着他,平静地,说了第一句话。
“跑起来,让我看看。”
汤姆·汉克斯跑了起来。
没有助跑。
没有运动员般蓄力的姿态。
只是在听到江漓指令后,像个迟钝的齿轮,开始笨拙转动。
动作很怪。
甚至有些滑稽。
双臂僵硬摆动,步伐不协调。
那不是奔跑。
是挣脱。
用尽全身力气,去挣脱一道名为“生活”的枷锁。
演播厅内,所有江枫国际员工,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他们中的大多数,都看不懂演技。
却能清晰从这个男人笨跑姿里,感受到令人心头发酸的执拗。
汉克斯跑过聚光灯。
光,在被岁月磨砺过的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阴影。
汗水,从额角渗出,划过眼角,带着些许咸涩,滑入唇角。
他尝到了味道。
那不是汗水。
是二十年来,在纽约地铁里,每次弹唱后,口袋里的硬币。
是每次试镜失败后,独自走在深夜街头,灌进衣领的冷风。
是梦想被现实,一遍遍碾碎后的不甘心。
跑着。
速度越来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