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半的操场笼罩在薄雾中，张闻周喘着气跑完最后一圈，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皮肤上。春季运动会报名在即，作为班里的短跑选手，他每天都会提前到校训练。


    "速度比昨天快了0.3秒。"


    熟悉的声音从跑道边传来，张闻周转头，看到蒋子星靠在栏杆上，手里拿着秒表和一杯冒着热气的豆浆。晨光透过雾气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一圈柔和的轮廓。


    "你怎么来了？"张闻周小跑过去，胸口还在剧烈起伏。


    蒋子星递过豆浆，顺手用袖子擦掉他额头的汗水："醒得早，就过来看看。"他的手指轻轻拂过张闻周的发梢，"头发又长了。"


    这个简单的动作让张闻周耳根发热。虽然已经交往两个月，蒋子星那些不经意的小动作依然能轻易搅乱他的心跳。他低头喝了一口豆浆，甜度刚好，温度也刚好——蒋子星总是记得他所有的喜好。


    "今天第一节是化学实验课。"蒋子星自然地接过张闻周的书包，"我帮你领了实验服，已经放在你桌上了。"


    "谢谢。"张闻周顿了顿，突然想起什么，"等等，你怎么进的女更衣室？"


    蒋子星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保密。"


    晨读铃响起时，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教室。最近班里关于他们的流言越来越多，虽然没人当面说什么，但那些探究的目光和窃窃私语总是如影随形。


    "看，又一起来上学。"一个女生的嘀咕声飘进张闻周耳朵。


    "听说他们住一起了？"


    "怎么可能，学校不允许..."


    张闻周低着头快步走到自己座位，脸颊发烫。相比之下，蒋子星显得从容许多，甚至对那几个八卦的同学点头微笑，吓得她们立刻噤声。


    "别在意。"蒋子星坐下后小声说，"他们只是好奇。"


    张闻周点点头，翻开化学课本，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他不明白为什么蒋子星能如此坦然，而自己每次被议论都会手足无措。


    化学实验课上，他们被分到一组。今天的实验是酸碱中和反应，需要精确测量溶液配比。


    "我来倒氢氧化钠。"蒋子星戴上护目镜，动作熟练地调整滴定管，"你记录数据。"


    张闻周拿起笔记本，目光却不自觉地被蒋子星的侧脸吸引。实验室的灯光下，他的轮廓显得格外分明，专注时微微皱起的眉头，还有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修长、有力，能同时弹奏出激昂的摇滚和温柔的民谣。


    "闻周？数据？"蒋子星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啊，抱歉！"张闻周慌忙看向pH试纸，"是...是7.3！"


    蒋子星挑眉："中和点是7，我们还需要再加点酸。"他凑近一些，压低声音，"你刚才在看什么那么入神？"


    张闻周的耳根又红了："没、没什么。"


    蒋子星轻笑一声，在老师转身的瞬间，迅速在张闻周脸上亲了一下："专心点，科学家。"


    前排的女生不小心打翻了烧杯，引来一阵小骚动。张闻周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而蒋子星却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上午最后一节课是体育。热身跑结束后，老师宣布今天进行篮球对抗赛。


    "蒋子星、张闻周，你们分别担任两队队长。"体育老师吹响哨子，"选人吧！"


    张闻周没想到会被分到对立面。选人环节，他故意跳过了段阳——对方最近和蒋子星走得很近，经常一起讨论音乐——选了几个平时打球还不错的同学。


    比赛开始后，蒋子星展现出了惊人的运动天赋。他带球突破的速度快得惊人，几个假动作就晃过了防守队员。当张闻周亲自防守他时，两人在三分线外对峙，周围同学的加油声仿佛都远去了。


    "赌一顿午饭？"蒋子星突然说，眼中闪着挑衅的光芒，"我赢了你要请客。"


    张闻周微微屈膝，保持防守姿势："那你输了呢？"


    "随你处置。"蒋子星话音未落，突然一个变向突破。


    张闻周反应极快，侧身挡住去路。两人身体相撞的瞬间，他闻到了蒋子星身上淡淡的汗水混合着柑橘沐浴露的气息。这种熟悉的味道让他有片刻的分神——就在这一瞬间，蒋子星抓住机会，一个漂亮的转身跳投。


    球划过完美的弧线，空心入网。


    "午饭你请。"蒋子星跑过张闻周身边时，得意地眨眨眼。


    比赛最终以蒋子星队领先5分结束。休息时，张闻周坐在场边大口喝水，汗珠顺着下巴滴落到地板上。突然，一瓶冰凉的矿泉水贴在他脸颊上。


    "生气了？"蒋子星在他身边坐下，身上还带着运动后的热气。


    张闻周摇摇头，接过水瓶。刚要喝，却发现蒋子星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嘴唇。


    "干嘛？"他下意识舔了舔干燥的唇瓣。


    蒋子星的眼神暗了暗："间接接吻。"


    张闻周差点被水呛到："你...！"


    "逗你的。"蒋子星大笑，伸手揉了揉他湿漉漉的头发，"不过现在是真的想吻你了。"


    午休时分，两人避开人群，溜到了天台。这里曾经是他们第一次正式谈话的地方，如今成了秘密约会据点。蒋子星从食堂"敲诈"来的便当盒里装满了张闻周爱吃的菜——糖醋排骨、西红柿炒蛋、还有一小撮腌萝卜。


    "你什么时候拿的？"张闻周惊讶地问，"我都没看见你去食堂。"


    "秘密。"蒋子星神秘地笑笑，夹起一块排骨送到张闻周嘴边，"尝尝？"


    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身上，微风拂过发梢。张闻周靠在蒋子星肩头，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刻。远处操场上，同学们三三两两地散步或打球，笑声隐约可闻。


    "下午社团招新，你想报什么？"蒋子星突然问。


    张闻周想了想："美术社吧，或者文学社。"


    "我帮你报了辩论社。"


    "什么？"张闻周猛地坐直身体，"为什么不先问我？"


    蒋子星似乎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你口才很好，只是太害羞了。辩论社能帮你克服这点。"


    "但那应该由我决定！"张闻周的声音提高了，"你又擅自替我做主！"


    蒋子星的表情僵住了。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凝重，连阳光似乎都冷了几分。


    "月光。"张闻周突然说。


    这是他们的安全词——当一方感到被过度控制时使用的提醒。蒋子星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然后深吸一口气："对不起，我越界了。"


    张闻周握住他的手："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有些决定必须我自己做。"


    蒋子星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我只是...看到你躲在舒适圈里，就想推你一把。"他苦笑一下，"我爸以前也总这样，美其名曰''为你好''。"


    "我们不一样。"张闻周轻声说，"我会听你的建议，但最终选择权在我，好吗？"


    蒋子星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些："好。"


    下午的社团招新活动在礼堂举行。各社团使出浑身解数吸引新生——动漫社cosplay游行，街舞社即兴表演，甚至烹饪社都端出了刚烤好的饼干。


    张闻周最终选择了摄影社，而蒋子星则出人意料地加入了园艺社。


    "你？种花？"张闻周难以置信地问。


    蒋子星神秘地笑笑："有个惊喜要准备。"


    "什么惊喜？"


    "说出来就不叫惊喜了。"蒋子星捏了捏他的手指，"耐心点。"


    社团活动结束后，两人一起去图书馆还书。夕阳透过高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将书架镀上一层金色。张闻周在文学区寻找一本诗集，突然被拉进了两排书架之间的空隙。


    "嘘。"蒋子星的手指轻轻按在他唇上，另一只手环住他的腰，"这里没监控。"


    还没等张闻周反应过来，蒋子星的唇已经覆了上来。这个吻比往常更加热烈，带着一丝急切的渴望。张闻周能尝到他口中薄荷糖的味道，清凉中带着甜意。


    "有人..."张闻周在换气的间隙小声抗议，却被更深入地吻住。


    远处传来脚步声和说笑声，蒋子星这才不情愿地松开他。两人额头相抵，呼吸交错。


    "系统提示："亲密值达到85%。解锁新功能：情绪共鸣。在特定情况下可感知对方的强烈情绪。""


    蒋子星的眼睛亮了起来："听到没？我们又升级了。"


    张闻周笑着推开他："色狼系统。"


    走出图书馆时，天边已经染上了晚霞。校园广播站正在播放今天的最后一首歌——恰巧是他们音乐节上表演的那首原创。蒋子星突然牵起张闻周的手，在空旷的广场上轻轻哼唱起来。


    "当星星遇见月亮，当黑夜遇见光..."


    张闻周跟着哼唱，两人的声音在暮色中交融。这一刻，所有的顾虑和流言都远去了，只剩下彼此的存在和这首属于他们的歌。


    "明天见？"在校门口分别时，蒋子星问。


    张闻周点点头："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