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鲤心里苦，黄金鲤不好说。


    祂没办法直接告诉自己追随的主君——智慧的古树已经对祂产生额外的兴趣，强留祂做伴侣已经是一件百分百、注定的事，无论如何‘好运’与挣扎，都无法改变这一点。


    不然祂怕主人恼羞成怒想打人——智慧的古树打不了，那到时候挨打挨骂的，可不就只有祂了吗？


    李婵娟可不知道滑头鱼心里的小九九，这家伙坚决不承认责任，说的又还有几分道理，最重要的是，事已至此，骂祂也是没用，至于真的不要祂……论正面战力，她还不如这条废鱼呢。


    为今之计，想办法跑路最为要紧。


    她可不想真的给个妹子做老婆，看之前智慧树之灵疯狂贴贴的劲儿，大概也不是什么名义上的老婆。


    ——不然接受也不是不行。


    她翻身跳上鱼脑袋，拍拍身下的黄金鲤，“我们去结界墙看看。”


    黄金鲤尾巴轻轻一甩，就带着她游到了结界墙前，浅浅的绿色像透明的彩色玻璃，完全不影响外部的视野。


    李婵娟试探着伸出一只手指，小心翼翼戳了一下，那层结界居然如同软软的胶质一般被顶出一块，戳出去好几厘米。


    李婵娟狐疑，“我看这也不是很坚硬嘛？你怎么会被自己撞晕？这也太废物了吧？你真的没问题吗？”


    虽然看不到具体数值，但她对自己和真正的众灵肉身上属性差异还是大概有数的——连她都能戳动的护盾，肉身强她百倍的“众灵”撞不动？


    你不会是装的吧？鱼？


    怎么？想认新主人了？


    黄金鲤似乎发出了一声短促嗤笑，尾巴悠游摆动，不怀好意得建议，“不如，您用力一点，重重的砸它一下试试？”


    李婵娟狐疑，听那家伙的语气就知道里面肯定有坑。不过不试试她又不甘心。于是，她迟疑了一下，当真如黄金鲤建议一般，握掌成拳用力的砸了一下。


    下一刻，“嗷——！”


    她抱着自己的手跳脚痛呼，怀疑自己的手指头要断了。


    这时，黄金鲤才一本正经的解释，“根据我的观察，这道结界应当具备反弹的性质，它所承受的力量越大，反弹的力量越强。”


    “你不早说！！”李婵娟狠狠踢了祂的背鳍一脚。


    踢了一脚不解气，她愤怒的撬掉了祂两片鳞片。


    漂亮的金鲤鱼疼得尾巴弹了弹，立刻道歉，“对不起！是我错了！”


    “哼！这还差不多。弄清你的身份，我才是主君，在关系存续期间，你要尽可能的为我服务的。不然我要你干什么？”


    黄金鲤小声，“我以为只需要提供一个好运光环……”


    李婵娟威胁的抬手，作势就要继续拔鳞。


    黄金鲤赶忙大声道，“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尊敬的月影女神，请善良的您放过我吧！”


    “哼～！”李婵娟安抚的拍了拍祂的脊背，盯着那道能量盾若有所思，“你说，我能通过阴影世界直接穿过去吗？”


    黄金鲤道，“我的女神，阴影的世界重叠于物质的世界却又不同于物质，按理应当可以。但是，我的女神，请您不要忘记，双层世界中，灵性的力量是共通的。


    假如全知之树的领域可以轻易破解……那么也许祂就无法被称为最强大的众灵之一。”


    李婵娟，“所以你认为不行？”


    黄金鲤，“很抱歉，女神。我很想鼓励您，为您坚定信心。但是……


    那位关注您良久，即便‘虚无’的幻影让您逃脱了祂的注视，但间接的锁定依旧让祂窥探着属于您的隐秘。


    虚无的幻影也好，无迹可寻的银月也好……我不认为，祂对您的能力一无所知。”


    “既然如此，祂依旧自信您无法逃脱，那么我想，您恐怕要做好失败的准备。”


    李婵娟，“……”


    说话真难听。


    李婵娟迁怒的又轻拍了祂一下，郁闷道，“你说的也有点道理，不过不试试的话，我不可能甘心，一定会时时刻刻想着——说不定呢？”


    “你给我加个祝福，我们试试！”


    黄金鲤没有说话，只是身上亮起金色的微光，那微光落在李婵娟身上，融进她的身体。


    李婵娟深吸一口气，锁定结界外的一处阴影，没入一边的树影。


    ……片刻后，她灰头土脸的从树影下钻出来，一脸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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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金鲤游过来，关心的问，“如何？”


    李婵娟垂头丧气，跳到祂的脑袋上躺平，“如你所说……灵性是共通的，祂早就防备着我，阴影世界也被锁了。


    ——你敢相信？！阴影的世界里简直像是一个大笼子！密密麻麻的树根像围墙一样封锁了领域外的一切事物。


    鱼啊，我们，好像真的被关起来了。”


    黄金鲤温和提醒，“我的主人，只有您被关起来了。”


    李婵娟，“？”


    黄金鲤，“智慧的古树对我毫无兴趣，想要留下的也并非是我，即使我不做任何请求，说不定祂也会觉得我有些碍眼，直接把我丢出去。”


    李婵娟，“？？”


    李婵娟一下子坐起来，警惕，“你做梦！别想自己跑！”


    黄金鲤好脾气的劝说，“我亲爱的女神，怎能是我独自逃跑呢？


    智慧的古树强大又自我，只凭你我的力量根本无法挣脱，不如先脱身一个，为您通风报信，才能找到更有力量的众灵前来救援。”


    “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拒绝。”李婵娟冷漠。


    ——此时这句话放在这里，就颇有几分地狱笑话的感觉了。


    “还有，你这条鱼的‘忠诚’真的很有问题。你自己注意下。小心哪天我当真，真的把你做成煎了。”


    黄金鲤叹气，无奈道，“主人，我有一个疑问，智慧的古树强大美丽，也并非□□，为什么您不愿意成为她的伴侣呢？”


    “你在说什么傻话？！”李婵娟不可思议，瞪大了眼睛，“她再怎么强大美丽那也是个妹子！女的！——我怎么可能跟一个妹子成为伴侣？！”


    黄金鲤迟疑，“可是，我的主人……您的姐妹，不也是女性形态吗？”


    李婵娟莫名其妙，又理所当然，“对啊，姐妹当然是女的，有什么不对吗？”


    “……”


    “……”


    一人一鱼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都觉得对方莫名其妙且有点不可理喻。


    黄金鲤索性化作了人形，接住从他身上落下来的少女一起坐到古树盘虬的树根上，问，“既然如此，您又为什么不能接受同为女性的树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