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红轿剖心案(四)
作品:《古代缉凶实录》 次日清晨,刑部迎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卫锋挑选的折戟卫,一个个都是身材高大的壮汉,站在那里如同一堵肉墙,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却莫名让人觉得诡异。
小吏一开门就撞见这么一幕,吓得抖了抖。
“这位官爷早啊。”卫锋上前一拱手,笑得露出一排白齿,“我等奉大理寺常少卿之命,特来向各位大人请安。”
一听“大理寺”三个字,小吏眼皮子就跳了跳。
“请安?”他狐疑地上下打量,“为何请安?几位有何贵干?”
“也没什么大事。”卫锋仍是春风和煦般地笑道,“不如让我们进去细说?”
那小吏不过是个守门的,被叫上一声官爷已是给足面子了,他无权发言,碍于来者是大理寺派来的,只得悻悻地把人请进引到外堂等候。
小吏前去通报,不多时孙盛从内里出来,见此阵仗,脸色难看,“卫折戟?今日带人来访所为何事?”
面对上官,卫锋谨慎地行了礼,直言,“郎中大老爷勿怪,常少卿大人新官上任,对三年前的红轿案甚感兴趣,特命卑职前来询问,相关卷宗查找得如何了?是否有进展?”
这话简直是当众给刑部上了一巴掌。
孙盛脸色更臭了,不明白常汝琰为何胡搅蛮缠,却只得干巴巴应付,“此事正在办理,卷宗繁多,尚需时日,几位请回吧。”
“不急不急。”卫锋摆手,自来熟地挑了个位置坐下,“少卿大人命卑职务必体谅大人们的辛苦,卑职就在此静候,绝不催促。”
言毕,随行几人便站到卫锋身后,而他则不见外地给自己倒了杯茶。
“……”
这算怎么回事儿?
孙盛抖着嘴想骂却无从开口。
前脚送走周明,后脚又到卫锋,常汝琰这是明摆着给他添堵。
孙盛一甩袖子,冷哼一声,快步离去。
请神容易送神难,这几位尊贵的大佛杵在此地,刑部的人干活都如芒在背,虽说他们并未干扰工作,但不管怎么坐着,那一双双“诚恳”的眼睛还是让人压力倍增。
半个时辰后,王尚书黑着脸从房内出来,看到这一幕,差点背过气去。
“你们……你们这是做甚?!”
卫锋放下茶盏,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部堂老大人,卑职奉命行事,不敢有半分逾越。少卿大人说红轿案悬而未决,圣上也尤为关注,身为大理寺的人,理应为刑部的大人们分忧解难。您放心,卑职就在这儿陪着,绝不打扰各位办公。”
王尚书一听,气得手指头直哆嗦。
分忧解难?
我看分明是砸场子来了!
这常汝琰年纪轻轻,手段倒是阴损得很!
而另一边,常汝琰此时已带着秦素和轻衫往南边去了。
按照昭庆律法,大理寺拥有独立调查权,毋需事事与刑部和京兆府交涉。
因此,常汝琰决定亲自调查白家聘请的画师,秦素自然无异议。
更何况有常汝琰出马,秦素乐得当个跟班。
三人换了便服,轻车简从,路上,秦素还是没忍住,用胳膊肘碰碰一旁休息的男人。
“你说,卫锋他们会不会和刑部的人闹起来?”
常汝琰淡淡回应,“我让他去喝茶,又没让他去掀桌子。”
秦素撇嘴,“你这招可真够损的,那帮人估计正扎你小人呢。”
常汝琰睁开眼,瞥向她,“能让他们不痛快,我便痛快了。”
“……”
不愧是资深腹黑啊。
秦素转了话题,“你真就那么确定凶手是个画师?万一猜错了咱们不白跑?”
常汝琰道,“凶手之所以选择绣上图案,不过是为了误导,让官府的注意力转向绣娘。用如此精细手法的人,怎会容得他自己被轻易怀疑?”
秦素也不是没考虑到,但她当时确实没往画师方面猜,谁知道这古代富豪们这么多毛病啊,不是在屋里贴镜子就是私人订制全家福。
“你最开始就猜到凶手是画师了?”
常汝琰微阖着眼,淡淡“嗯”了声。
“那你还让我在杂库里翻半天?”
秦素觉得这人是真狗,她也是后来才琢磨过来,那话本子即便找不到也关系不大,常汝琰分明早就知道了方向。
常汝琰掀开眼皮,目光中带着懒洋洋的笑意,“你好歹有个官职,我总得让你有参与感,否则无所事事岂不让人说闲话?”
“……”
说得好像您多在乎闲话似的……
秦素翻了个白眼,“你就是想看我吃瘪,满足你那变态的恶趣味。”
常汝琰不置可否,反而伸手理了理她鬓边的碎发,指尖有意无意划过她的脸。
“我的恶趣味,你不是最清楚么?”
“……”
小-黄-书依旧完好,秦素并不是舍不得,而是常汝琰这人嘴损归损,却不怎么说假话。经过之前几次他变换花样的折腾,秦素不得不信了。如果不是偷偷取了经,她都要怀疑这人之前有过女人或者去过青楼了。
脑子那么好使,烧不烧的有什么意义?
秦素一扬手将他的手拍开,扭头盯向窗外,丝毫没有想搭话的意思。
常汝琰瞥见她一脸愤愤,嘴角微微一挑。
马车外,轻衫端坐着,车内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他眼观鼻鼻观心,努力地将自己融入空气中。
然而实际仿佛每日都在历劫,主子愈发不按常理出牌,秦素的胆子也愈来愈大,他觉得自己存在的意义,不过是办差和做个无声背景板而已。
老画师姓吴,住在南部一处僻静的小巷中,宅院古朴,门头高悬“艺斋”匾额。
轻衫上前敲响门环,过了好一会儿,门才缓缓开启,探出一个满头银发、身形佝偻的老人,他眯眼打量着三人,声音沙哑,“你们找谁?”
“吴老先生?”常汝琰拱手,谦恭道,“晚辈是大理寺之人,特来此为一桩旧案向您请教。”
吴老先生听罢,脸上顿时一阵失色,身子一缩,连连摆手,“不知道不知道!莫要再提!官爷请走吧!”
他正要掩门,却被轻衫眼疾手快挡住了。
老人有些慌乱地望了几人一眼,步履蹒跚地后退了半步。
常汝琰缓缓走上前,“老先生无需紧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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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只是想核实一些往事,并无责难的意思。”
吴老先生身子明显一僵,他靠在门框上,唇紧紧抿住,似是闭口不谈的架势。
常汝琰见状,语调一缓,“是否可以请老先生赏光,入屋一叙?您放心,不过是尽聊几句,绝不会多加打扰。”
吴老先生踟蹰片刻,抬眼几次打量常汝琰,大约是看他面容从容、举止斯文,并无寻常官差的蛮横姿态,终究叹了声气,侧身让开路来。
屋子不大,四壁挂满了各类画作。
秦素大概环顾了下。
这老画师显然是知道一些事的,看那畏惧的样子,想必事情还不简单。
常汝琰被引至主座时,见老人拘束地站在一旁,便抬手示意他坐下慢慢道来。
吴老先生紧捏衣袖,最终还是不安地坐下。
“两三年前,白家父子相继去世,您对此案必有所闻。大理寺如今正重新调查此案,我此行就是希望您能提供些线索。您对白家了解多少?比如,他们是否和什么人结下过深仇大怨?”
吴老先生神色飘忽,嘴中反复低声呢喃,“报应……都是报应……”
秦素想着要不要换个法子套话,就听常汝琰又问,“您可还记得当年给白家作画时,发生过什么异常之事?”
吴老先生低垂着眼,过了许久才轻叹一声,“可惜了……造孽啊……”
除此之外,再不肯多言。
秦素突然有点烦。
这老头儿跟卡了壳的复读机似的,翻来覆去就那几句话。
就在这当口,一个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端着茶盘走了出来,布衣素衫,憔悴得眼下一片乌青。
秦素身子稍顿,手心一紧。
男子将茶盏放在桌上,面朝吴老先生微微一俯唤了声“爹”,随即朝常汝琰略一点头,便打算转身离去。
秦素趁机贴着椅子挪了两步,扯了扯常汝琰袖子。
常汝琰眼睫微敛,端起茶盏,问道,“这位是?”
男子显然没有料到常汝琰会主动搭话,原地停了脚步,略显拘谨。
“这是犬子,吴铭。”吴老先生出口作答。
而吴铭像是习惯成自然了,模样仍拘谨,但瞧着并没有多大波澜,好像早对官府出入这些见惯不怪。
常汝琰随口问,“吴先生也承了吴老的衣钵,靠作画谋生?”
吴铭摇摇头,笑得有几分客气,“只是学了些皮毛,平日给人画些肖像贴补家用,不足挂齿,哪配得上‘先生’二字。”
“谦虚了,刚才随意欣赏了吴老的画作,皆为精品,想必吴先生的画技也不会逊色。”
两人又客套了片刻,常汝琰见吴老先生始终态度寡淡,便将茶盏放下,起身告辞了。
离开小院后,三人朝停在街口的马车走去。
常汝琰侧首小声问,“是他?”
秦素道,“嗯。”
二人前后上了马车,常汝琰挑开车帘,对轻衫吩咐道,“从今日起你盯着这个吴铭,留心他每日去向、接触何人、聊了什么,夜里是否有什么异动,尤其注意他是否有焚烧、掩埋或转移物品的动作。”
轻衫应声,“属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