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衰亡

作品:《人在古代造反那些年

    寒水关军营。


    守城的士兵吊儿郎当的完成交接,门前换了一班岗。


    门前二人站的歪七扭八,斜斜靠在银枪上,枪尖许久未曾保养,本该闪烁着锋芒,震慑关隘的兵器,竟带着一些斑驳的锈迹。


    离开的人高高兴兴勾肩搭背,迈着轻快的脚步,打着大大的哈欠,聊点什么。


    “听说易贼又离寒水关近了,也不知什么时候会打过来。”说话的是个长脸,脸上挂着担忧,显得脸更长了。


    “放心吧,打不过来,打过来顶多投降呗。咱挣的三瓜两枣,早点投降归顺易贼,俸禄不好说会比现在更高点。”回答他的是个麻子脸。


    “听说易贼对手下宽宥,她底下的兵,一个个富得流油。”麻子脸接着说道。


    “还有这等好事?”长脸不可置信。


    “将军不允许吧?降者,杀!”说完,长脸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还是好好拼一把,背上贼的名声不好听,要是能一举歼灭易贼,保不齐高升路上,也有你我兄弟姓名。”长脸拍拍麻子脸的肩膀,认真劝道。


    “说的也是,一个女人,当什么将军?细胳膊细腿的,扛的起兵器吗?哈哈哈……”麻子脸像是想到什么,乐不可支。


    说话间,二人回到营帐,营帐里,横七竖八躺着本该巡逻的士兵。


    天下大乱,寒水关的守将不管事,手下的兵卒也自由,每日懒洋洋的睡醒后去点个卯,回来接着睡。


    听见长脸和麻子脸聊天,其他人也纷纷加入。


    “我倒是听说啊,易贼长的膀大腰圆,虎背熊腰,明明是个女人,却比乡下杀猪匠还要魁梧几分,她手下的汉子,比起她来,有一个算一个,皆是娇小玲珑。”


    说话人比划了几下,想要比划出个高大壮实的个子。


    “必是如此,否则怎能骑在男人头上?”另一个人抽着旱烟,啪嗒啪嗒。


    “那不好说,嘿嘿,”这次说话的,笑的一脸猥琐,“万一阮家四兄弟,全是她的入幕之宾,人家偏生貌美如花,倾国倾城,这才让阮家四兄弟欲罢不能,行祸国殃民之事。”


    回答他的是一个白眼,“得了吧,阮家四兄弟长的丑八怪样,美人能看得上他们?必然是个丑八怪!能冲锋陷阵的,是什么好女人?说阎王在世都不过,我听说啊,易贼丑的能治小儿夜啼。”


    “啧~这么吓人?”躺在最里头看避火图的人道,“论貌美,还得是二条胡同里的小凤仙好看,腰肢软软,声音也软,摸一把,哎哟我的天爷哟……”说话人心肝肉的乱喊。


    他们没能继续聊下去,因为门外传来一声巨大的响动,震的大地都在抖。


    众人一惊,飞快从帐篷里窜出去。


    身披黑甲的士兵从营帐中蜂拥而出,落在易妗的眼中,像一只只被逼无奈从洞里逃窜出来的老鼠,摸不着头脑,找不到方向,抱头鼠窜,正是贴切。


    “这就是靖墟王朝的战力啊。”易今不无感叹,“除了段家和伍家,公仪家,还真是无人可用。”


    阮筏道,“日久承平,这些人习惯段氏和伍家的守护,自然松懈。”


    “守城的士兵该如何处理?”


    易今颇觉无趣,“照旧,开荒、种地。横竖这群人平日里没少干过欺压百姓的事,安排他们干活,权当赎罪。正是青年好劳力,怎好让他们闲着?”


    朝廷久不练兵,军队毫无战力,易今几乎平推过去,一道道关口过的甚是简单,让人提不起兴趣。


    寒水关如此紧要之处,攻下此地,便可长驱直入承天城,连寒水关的守卫,都松懈到如此地步。不过简单的火攻,前后不到半个时辰,守城军便已不敌。


    观兵卒神色颓靡,精神不振,全然无一丝朝气,死气沉沉。饶是易今见惯了废物,看见这么废的,还是觉得难受。


    “加紧练兵,我们的人,决计不能如此。”


    **


    黄昏下,落日带来的金光给天地增添暖色。城内城外的饿死的无数百姓,死去的人横七竖八陈列在街上、路上。这种时候,吃的最饱的居然是野狗。


    无人收尸,快要饿死的人自顾不暇,走着走着,一个趔趄倒地后,长眠不起,酷暑之下,被蝇蚁啃食殆尽。生的不够体面,死的也不体面。


    易今的大军在这种情况下进入了这座城。


    守城的将军早早归降,表示顺服。


    她提着剑,一步步走进将军府。


    死去的人在她的心头留下不大不小的位置,无数人叠加,重重的压在她的心上,逐渐让她难以喘息。


    第一剑,温热的血溅到她的脸上、身上,也骇住了归降她的将领。


    “你背信弃义,不守盟约,我等明明已经归顺,不杀降乃是……”一人惊怒交加。


    易今淡淡打断了他的话,“盟约、信义,都是对人讲的,你一人形的畜生,也知道人的事?”


    “你!”


    “一城的百姓,一路的尸身,你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高坐明堂。如此,又岂算得上是将一座城池完整的交付于我?我要一座有人的城,而不是空城!我为尔等口中的乱臣贼子,十足的奸佞之徒,尚且不行屠城之事。你一城池守将,将一座城池看守成空城,哪里来的脸面和我讨价还价?”


    守将战战兢兢道,“只要你放过我一命,我一家老小的性命,你都可以取走,你可以杀了他们,给百姓泄气,他们已经够让你立威了,只要放我一马。”他像是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好主意。


    “呵,你怎不求我放过他们?论起来,你才是罪魁祸首,杀你,说不定能保全你的家人。”易今眉眼具是冷意。


    守将神色狠厉,“我的家人有何用?只要我在,我就能东山再起,我能重新组建一个家!你可以杀了他们,只要我,只要我还在……”


    妇孺的哭嚎声不绝于耳,守将的脸上唯有厌烦。


    “将军……”


    “老爷,救救我们啊……”


    “你要是敢动我,我爹一定不会放过你!”稚儿凶狠的威胁。


    易今低下头,嘴角辍着冷笑,“你爹已经选择放弃你了,不信?我让他来和你说。”


    她提狗似的把守将提到孩童面前,“你说,你的命,和你儿子的命,哪个更值钱?你和他之间,谁能活下来?”


    守将只看了他们一眼,在期待的眼神中,毫不犹豫道,“自然是我!我的儿子那么多,你要杀便杀,只要留我一命!”


    她们、他们,眼底的希望,被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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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底粉碎。


    剑步步逼近,锋芒折射进眼中,刺痛双眼。


    “我乃朝廷命官,你若杀我……”他垂死挣扎。


    “我干的就是造反的事,不杀你,才是不干正事。”


    手起、剑落,狰狞的双目不甘的盯着远方。


    **


    “我已经……无能为力了。”


    披坚执锐的将领绝望而茫然的站在战场上,盔甲早已破损,发髻也被打散。


    钱粮永远送不到他们手上,饶是战神在世,也难打赢这场战斗。


    他们早已准备好最后一搏,用生命,给戎马一生划上一个完整的句号。


    “将军,我们无意杀你,你若愿归顺……”阮筏高声道。


    冰冷的枪尖惊的战马嘶鸣,连连后退,也打断了阮筏的话。


    “一个战士,唯有死在战场上,为国尽忠,才配站着。我要站着死,不要跪着活。我为我的家国尽忠,虽死无悔。”


    一具瘦弱的躯体缓缓倒下,一个伟岸的灵魂悄然立起。


    “葬了吧。”


    ……


    一道道关隘被接连占领,朝堂上也吵翻了天。


    “易贼如此嚣张,还请陛下速速命伍家前往剿匪!”


    “易贼实力强盛,哪怕派伍家前往,恐亦是损失惨重。陛下,依臣之见,不如招降。以爵位诱之,方是上策。”


    “战事连连损失惨重,不可继续。”


    “言之有理,招降才是上策,国库空虚,继续征战,王朝不稳。”


    “段氏到哪里去了?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段家一个人都不出,躲在家里当缩头乌龟不成?!”


    “哼,事到如今,还指望段氏?他们莫要火上浇油,已是万幸。”


    “你什么意思?”


    “呵,什么意思?字面意思。段氏几次三番拒接朝廷调令,谋逆之心昭然若揭,依臣所见,易贼不足为惧,段氏才是心头大患!”


    “糊涂!难道此时,尔等还想对段氏动手取而代之?!”


    “老大人,莫要胡言乱语,谁说的取而代之?段氏重兵在手,却对乱臣贼子无动于衷,任王朝风雨飘摇,置陛下于何地?这天下,哪家的臣子做成他这副嚣张模样?我看,最该杀的是段氏一族!易贼不过一群乌合之众,能掀起什么风浪?段家有钱有兵,把控朝堂机要之地,连几位殿下都要避其锋芒,如此枉顾君臣天理人伦,不该杀吗?”


    “你住口!段氏乃我王朝最后的守备,将段氏兵权收回,才是真正置王朝安危于不顾。先祖给段氏守护王朝之权柄,谁敢挑衅?!”


    朝堂诸公你一言我一语,吵的脸红脖子粗,与市井泼皮无异。


    “住口!”帝王终于忍无可忍,玉器砸在地上,碎的清脆。


    “既是招降,便选人去宣读旨意吧。”帝王几番忍耐,缓缓道。


    他不关心天下乱成什么样,他只知道,段家尚未与他割席。既如此,天下再乱,总有安宁的一天。


    乱的是天下,又不是他的皇位,他有何担忧?


    只等风平浪静,一切终将恢复如初。


    翻开史卷,年年乱臣贼子,成气候的数不胜数,谁又真的赢到最后?


    不过跳梁小丑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