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白骨剑

作品:《人在古代造反那些年

    “罗厄,举起你的剑。”


    段勍的声音幽幽响起,段罗厄抽出他身后背负的长剑。


    段罗厄的剑无人见过,饶是止水队的同僚,也不曾见过段罗厄出剑。任何见过他出剑的人都死了。无论同伴,或是敌人。见过它的人,都死在它之下。


    止水队诸位屏住呼吸,族长要对他们动手吗?


    空气有一瞬间冻结,寒意铺天盖地,好像在段罗厄的身边展开一道结界,外面,是潮湿闷热的夏,内里,是冰天雪地的冬。


    他们看见段罗厄的剑了。


    一柄白骨制成的长剑缓缓出现,如一只攀附在段罗厄肩上的厉鬼,随时伺机索命。白色的骨架闪着寒光,骨头边缘位置被打磨的无比光滑锋利。这是一把骨剑。


    但它似乎不适合杀敌。


    人的骨头无法达到段家的剑的长度,段罗厄的剑是一块块骨头拼接而成,连接处看起来颇为脆弱。若是用它杀人,只怕一敲便碎裂。


    族长为何叫他出剑?


    段罗厄的剑凭空向天划了一道,天边,出现易今的身影。


    白骨寻踪,无人生还。


    段罗厄的剑,是勾魂索命的剑。所到之处,十死无生。


    “追。”段勍盯着易今的身影,嘴角戳起一抹冷笑。他的眼底没有一丝温度,唯有满满的杀机。


    三山四水寨多年走镖,知道非常多隐秘地点和路线,不会轻易被抓到或者找到。


    阮筏和山寨的兄弟们都是这么认为的。


    易今知道不是这个原因,找不到他们,只因她隐藏了命轨,所以段勍无法查探到。


    某个瞬间,她的心在狂跳,在预警,即将发生不幸的事。


    易今左手掐算,眼前热闹的人群逐渐消失,出现命轨。


    被她掩盖的踪迹又再次展露在段勍面前,她看见段勍带人在黑夜中奔跑,朝着寨子的位置一路前行。


    她看见段拂雪父子的惨状。二人生机早已断绝多时,唯有一具干枯的身体留在地上,好似放了多少年的干尸。


    易今第一次完整看见段勍如何使用易家的牌位,忍不住闭上眼睛。


    可残忍的画面死死跟随她,挥之不去,无法回避。


    易家用作联系的牌位,被段勍开发出新的作用。她从不知一个小小的牌位,能如此邪恶。


    这个瞬间,对易家的厌恶自心头疯长,再也无法遏制。


    她讨厌他们,讨厌这个家族,有时候,甚至讨厌生在这个家族的自己。


    这么诡异的人家,天道怎么能让他们存在?何其不公,对所有人都不公。


    当神魔避退,半神家族也当和神魔一起隐居。


    一半是神,一半是鬼,结合成了他们。


    半神家族的另一半,是鬼啊。


    从她能召唤段拂雪开始,一些算不出的事迹开始逐渐清晰。段氏无数人,遍布天下,为何偏偏唯有段拂雪和段西北能被召唤?


    段西北是段勍的养子,出事之后,段勍不惜离开承天城,也要来到段拂雪家。说的难听点,若非三山四水寨走镖多年,段拂雪居住的村庄,根本不为人知,谁能找到?他藏匿于天地一角,若不注意,踪迹难寻。


    她的命轨被掩盖,段勍要重新捕捉,于是来到段拂雪家。易今也看见了献祭的血阵,诡异骇人的阵法,陈尸其上,命途重现。


    这次靠段拂雪父子,上一次,靠的又是谁?


    一个节点被打通,许多节点都串联起来。


    她不会无缘无故来到靖墟王朝,她是被人捕捉到命途,召唤过来的。


    上一次,或许,是段西北一家。


    有意思。


    被仇人养大,段西北,真有意思。


    三姐弟忠心耿耿之时,不知段勍是否会觉可笑。


    易今更期待,真相揭开的那一刻,他们三人,又会如何面对段勍,如何面对段氏。


    族长害死了他们的父母,族长代表氏族,族人,未尝不是帮凶。


    段拂雪身亡的画面在易今脑海中挥之不去,血流成河的宅邸,无辜枉死的亡魂,凶神恶煞的追兵,一桩桩,一件件,刺痛着她的神经。


    段勍、段西北、段婒、段铓,都在追杀她。段氏一族倾巢而出,不给她留活路。


    她再没有其他选择。


    躲,又该躲到哪里去?


    或许从一开始,就不该避退三社,迟疑、犹豫,吹响了她的丧钟,死亡离她越来越迫近。


    从头到尾,她早已做出选择,她也只有一个选择。


    她要成为天下最强的势力。


    月的霜华照耀大地,给山林铺上一层银色的光辉,清雅出尘的光环下,易今执剑立于巨石之上。


    阮筏一瞬间,竟有些紧张。他忍不住回忆曾翻阅过的书卷,期待易今的话。


    易今背对着他,对着郎朗月色,高声道,“我意谋天下,重铸山河,有以身赴死的准备。”


    月色,给她罩上一层银色的光晕,宛若谪仙救世。


    “血腥之路,诸君可愿随我同往?”


    “誓死追随!”


    “誓死追随!”


    “誓死追随!”


    誓言声响彻幽寂的山谷,带来经久不散的回响。


    **


    伍怀信找到公仪皓时,易今早已占据了一块不大不小的富庶之地。


    得益于易妗一直散财救苦救难,江湖盛名在外,百姓和江湖人士对易妗很有信心,易妗大军势如破竹,各地纷纷响应,瞬间成了气候。要找到她的踪迹不难,难的是杀死她。


    幸好,伍怀信并不想杀死她。


    他此行唯有一个目的,接走三殿下。


    易今好好把他送走,临别之际,还相送一番。


    公仪皓跟在易今身边,见识到破碎的山河,敬佩易今的为人,临走前一番话,说的十足真心。


    “我知你要杀段勍,可段氏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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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根基,绝非一朝能摧毁。若是将来你有求和的打算,可来寻我,我必为你周旋一二。”


    “哈哈哈,三殿下,你一个正经人,说的笑话也怪好笑的。”易今豪迈的大笑出声,笑的很没有形象,笑出了眼泪。


    “我并未玩笑。”公仪皓正色道。他眉头紧锁,不解易今的反应。


    “那你打算如何为我周旋?你是和我一起从段氏死牢里逃出来的犯人,凭什么能为我周旋?你在段氏,当真有如此大的脸面?”易今忍不住戏谑。


    “我毕竟是皇子。”公仪皓神色一僵,讷讷道。


    易今的笑,带上三分嘲讽,“你也只是皇子。甚至不是太子。其实,哪怕是太子,又能如何?我听说过段婒的事,段氏欲将段婒嫁与太子,可她不愿,直言王朝未来的君王配不上段氏的大小姐。如此,你还觉得皇子的身份有用吗?”


    易今随手折下一根草,叼在嘴里,“别说你是皇子,就算你是君王,对上段氏,也无济于事,不过人微言轻四个字罢了。这些天来,难道你看的还不够多吗?段氏不听朝廷宣调,我行我素,又有谁敢讨伐?公仪皇族依赖段氏,段家掐住了你们的脖子,你们只能在他的手下,小心翼翼的喘息。仰人鼻息的感觉不好受,尤其,你们还是名义上的皇族。”


    “你放肆!”伍怀信呵斥。


    易今压根儿没给他一个眼神,只继续道:


    “段家绝对不会放过我。”


    伍怀信想不通,“你与段氏究竟有何仇怨?段氏族长几十年不曾露面,你年纪轻轻,如何得罪的他?”


    易今睨了他一眼,“呵”一声,“不是我得罪的他,是他一定要杀我。我从未得罪过他,非要说我与他之间的仇怨,也算不得什么仇怨。”


    “你想知道原因?”易今的语调勾出几分坏心。


    “我是段氏的主人。”


    “他们必须要弑主。”


    听到这话,公仪皓脸上浮现一言难尽的神色。这种神情,可以简单理解为听人吹了一个天大的牛皮的无语。


    易今没搭理他,只淡淡道,“就像公仪家想杀段氏一样,段氏也想杀我。皇族想要摆脱段氏的桎梏,段氏也想摆脱易家的桎梏。脖子上带的枷锁,公仪家愿意继续带着,段家不愿意了,就是这么简单的理由。”


    “你也知道的,这种事情一旦开始,不死不休。”


    “你倒是不必再和我废话,若真想帮我,不如帮我一起,剿杀段氏全族。”


    “公仪家不能背叛段家。”不管信或不信,公仪皓依旧正经回答了易今的话。


    “所以啊,三殿下,将来我们必有再见的一天,希望到时,是友非敌。”易今吐出草茎。往来的人太多,野草上都沾满了泥,啃了她一嘴。


    “若是敌人,我必杀你。不必顾及救命之恩,不必追念共苦之情,生死搏击之境,唯有强者、胜者,才配堂堂正正活下去。”


    这世界,终究是成王败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