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心机！”鹿鸣呦一上车就冲着石也抱怨，“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还有，你那幅画...什么时候画的啊？”


    “给我版权费了吗你！”


    “咳咳，”被她这么直接地质问，石也显得有些不太自在，瞥了她一眼，“是你自己太迟钝。”


    “你还说！”


    石也移开视线，发动了车子：“我早给过你提示了，是你自己没发现。”


    “哎？什么提示？”


    “店里墙上的壁画你到底有没有仔细看过？我在右下角留了标记。”他语气里有些不自然的矜持，当初以为鹿鸣呦能自此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结果呢。


    石也又看了一眼副驾上的女生，忍不住叹气：“我怎么找了一个这么迟钝的女朋友？”


    说着，他很自然地把右手递了过去。


    鹿鸣呦狡黠地坏笑：“干嘛？要牵手啊？”


    石也挑眉，没接话。


    鹿鸣呦咬住下唇忍笑，完全没有被牵着鼻子走，她清清喉咙反击：“《中华人民共和国道路交通安全法》第二十二条规定，机动车驾驶人应当遵守道路交通安全法律、法规的规定，按照操作规范安全驾驶、文明驾驶。”


    “开车时牵手，可是会妨碍安全驾驶的哦。”


    石也觉得自己要是再多和她说两句话铁定胃疼，捉住鹿鸣呦的手就是一顿揉捏：“你开面包店，真的屈才了。”


    车子停到一处茶馆楼下，鹿鸣呦跟着走上去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一楼是茶馆，二楼是一家私房菜馆。


    石也提前订好了包间。鹿鸣呦推门进去，一眼就看见桌上放着一大束鲜艳的红玫瑰。


    “哇塞，”她双眼放光的把它捧起来，“这么大一束，要花不少钱吧。”


    身后的男生无奈道：“鹿鸣呦，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放错重点！”


    鹿鸣呦一边拿出手机拍照留念，“快帮我拍一下，记得用美颜相机啊。”一边嗔怪：“诶呀，你还是个学生呢，不用为我破费啦。”


    石也接过她的手机，主屏幕突然跳出一条微信。


    不用点开，内容一目了然：


    周恒：[晚上来吗？]


    石也啧一声将手机扔回给她。


    鹿鸣呦翻着相册，撅起嘴抱怨：“不是跟你说了用美颜吗，我的天啊，原相机里的我眼袋怎么这么重啊。”


    石也跟服务员示意可以上菜，之后就闷闷不乐地坐在椅子上。鹿鸣呦还没看到那条微信，搞不懂他怎么突然就不说话了。


    “怎么了？”她一脸不解。


    刚问完，手机屏幕上又弹出一条周恒的微信：[还没忙完吗？]


    石也看着她低头打字回复，依旧沉默不语。


    鹿鸣呦用余光瞥见了，回完消息就关上手机，凑近问：“喂，干嘛一直不说话？”


    石也突然直起身逼近她：“你说为什么？”


    鹿鸣呦被吓得贴在椅背上：“为、为什么啊？”


    “白痴。”他现在内心异常烦躁。


    其实鹿鸣呦隐约猜到了是因为周恒的信息。可对方只是正常社交问候，既没表白也没追求，她总不能自作多情地跟人家说“我谈恋爱了，别找我”吧。


    她向来不喜欢那种一谈恋爱就要切断所有正常社交的关系，因此压根没打算惯着石也。不理就不理，她吃她的饭，该吃吃该喝喝，啥事不往心里搁。


    吃到第二碗饭时，石也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吃完饭从茶馆出来，石也没有直接去开车，而是牵着她的手在路边随意散步。


    走到一家叫“糖果House”的地方，石也淡淡瞥了鹿鸣呦一眼，语气有些不自然：“楼上有个乐队演出，去看看吗？”


    鹿鸣呦脑子一转，顿时明白过来：“巨石乐队？”


    她眼睛一亮：“你不会是拿到票了要给我惊喜吧？”


    “话真多，去不去？”


    “走走走，”刚刚还和他楚河汉界渭径分明的鹿鸣呦亲热自然地挽上他的胳膊，“早说啊，真是的。”


    “......”


    糖果house是晏城有名的酒吧，一层是小清吧，从内侧隐蔽的楼梯下去之后是为专门接待各种演出打造的livehouse。


    走到负一层推门进去，鼓点裹着热浪撞过来，彩色追光灯扫得墙面明暗交错，音响低频震得地板发颤，台下挤得满满当当，“巨石”应援旗和荧光棒在人群里晃成光点。


    鹿鸣呦一向喜欢摇滚乐队的疯狂与自由，但这是她第一次亲临现场。石也轻轻将她拉近身边，怕她被人群挤到。


    她攥紧石也的手，耳边是歌声、乐器轰鸣和合唱，吵得听不清话，却觉心跳同频。


    当台上演唱成名曲，底下全场大合唱时，鹿鸣呦扭头直勾勾地看向石也，石也以为她有话要说，怕听不清，微微俯身靠近


    然后，她就一把勾住他的脖子，不顾对方眼中的惊愕，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一曲终了，她才放开他。


    内啡肽的分泌使人快乐，鹿鸣呦总结，恋爱很快乐，接吻会上瘾。


    此刻的她心情极好，人一开心就不爱计较，于是决定把刚才冷战的事好好跟石也说清楚。


    “你刚刚是不是吃醋了？我跟周恒......”


    鹿鸣呦话才说一半，“周恒”的名字刚出口，就被石也强势的吻堵了回去。


    两人靠在舞台左侧的墙角，在热烈澎湃的音乐中旁若无人地接吻。


    石也的每一个动作都像在宣誓主权，充满占有欲。他的舌尖带着挑逗的意味，步步深入。有些喘不过气的鹿鸣呦这才意识到，她一直当作“弟弟”看待的人，远不如表面那般无害。他只需稍一用力，她就只能丢盔弃甲。


    舞台另一侧，周恒正望着某处出神，发小拍了拍他的肩：“看什么呢，不是说要带个姑娘一起来，人呢？”


    周恒愣了两秒才回过神，轻笑一下：“下次。”


    好友顺着他刚才的目光看过去，了然一笑：“行了，看别人谈恋爱有什么意思，走走走去楼上喝一杯。”


    余光瞥见对面的人离开，石也才慢悠悠结束这个吻。


    终于被放开的鹿鸣呦有些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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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周围没人注意他们，目光都聚焦在舞台上，但这样明目张胆地在公众场合热吻，还是让她觉得太高调了。


    演出结束时间不早，石也把她送到入住酒店，刚到酒店门口鹿鸣呦就接到了发小顾悦的电话。


    他趁着这功夫直接去前台又开了一间房，上午那个男人不怀好意的眼神总让石也觉得有些不放心，既然鹿鸣呦不想换酒店折腾，他索性住过来安心。


    打完电话的鹿鸣呦拿出房卡进入电梯，催促石也可以走了不用再送。


    谁知对方默不作声，云淡风轻地笑了笑，也踏进电梯。


    鹿鸣呦咳了咳，神色有些不自然：“那个....有些事....不能操之过急。”


    石也愣了愣随后反应过来，嘴角翘起：“嗯？”边说边靠近伸手搂住她的腰。


    不知道是不是心有杂念的缘故，两人穿的都挺厚，鹿鸣呦却能明显感觉对方的掌心滚烫，明明没有进一步亲昵的动作，她却有一种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羞涩感。


    出了电梯，鹿鸣呦向左转，石也仍一步不离地跟着。到了房间门口，她停下脚步，刚转过身还没开口，就听他说：“今天开心吗？”


    鹿鸣呦点了点头：“嗯！”


    石也上前一步俯身贴近：“那我能要个奖励吗？”


    来了来了！鹿鸣呦内心疯狂呐喊，就说你小子套路深，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也不是..不行。”她有些不好意思。


    “这么勉强？”


    鹿鸣呦红了脸：“不要太过分了石也，不许得寸进尺！”


    “把我放出朋友圈这个要求很过分吗？”


    -


    回到南城的鹿鸣呦依旧忙得脚不沾地。这段时间店里客流量大增，除了日常供应，她几乎把所有精力都投在三十一号那天南大校庆的展台上。


    下午，万芳庭物业联系了她。原来之前给店里沙发买的几个抱枕摆件，地址填错寄到了家里，快递在物业放了好几天，她一忙起来完全忘了这回事。


    挂了电话，她直接给石也发消息问他在不在家。得到肯定答复后，便让他抽空去物业帮忙取一下快递，石也知道她寄错地方，便说给她送过去，顺便接她下班。


    物业小钱和鹿鸣呦很熟，鹿鸣呦每次下班回来都会打包一些没卖完的面包蛋糕分给他们，石也表明来意后，小钱还有些疑惑：“这不是鹿小姐的东西吗？你是她什么人啊？”


    石也看了她一眼，眉毛一挑：“我是她男朋友。”


    “哦，”小钱顿时了然，俊男美女的组合，很合理，也很养眼。


    她指了指角落，“喏，那一大袋都是，用不用帮你送上楼？”


    “麻烦了，帮我直接送到负一层。”


    电梯里，小钱扶着推车站在石也旁边，时不时透过反光镜偷偷瞄两眼，撕漫男走进现实，谁不想多看两眼。


    是啊，谁不想多看两眼呢？


    昨日画展“夜十”大大的照片现在正在网络疯传，粉丝们的侦查能力无人能及，连当初石也和鹿鸣呦在西餐厅被拍的照片都被翻了出来，那家餐厅的社交账号关注量更是直线飙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