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

作品:《被前任设成紧急联系人

    演出结束时,许天殊让小龚收设备,自己则在观众席里找到了岑奕岩。


    四周的观众陆续起身离场,岑奕岩稳坐在椅子上,低头看着手机。她等人变少了,才走过去,停在一米外叫他:“岩总?”


    岑奕岩抬头看清是她,脸色毫无意外:“有事?”


    许天殊犹豫了一下,说:“你记得我有条紫水晶手串吗,是不是在你那里?”


    岑奕岩眉头微蹙,不解地问:“什么手串?”


    看这表情,似乎早忘了。


    “紫水晶手串,上面有颗金鼓珠。是放在信件收纳盒里的,里面有我收集的明信片、门票之类的杂物,还有个U盘和手串,你记得吗?比A4纸小点的棕色铁皮盒子……”


    许天殊边说边比划着,动作略显焦急。岑奕岩笑了一声,觉得匪夷所思:“当时不找我要,现在才想起来。我要是给扔了,是不是还得赔你?”


    “我就是问一嘴”,许天殊不抱希望了,找补了一句:“丢了也没事”。


    她刚转身想走,看见岑奕岩站起来了,语气很平和:“我留着,你想要的话可以来我家找。”


    去他家?自己找?他女朋友不介意吗,这不太好。许天殊下意识地想拒绝,说得很委婉:“现在不方便的话,等你有空了带给我也行。”


    “我挺方便的,你不方便?”


    “额…”


    他抬手看了眼时间,问:“你回橡湾吗,我可以捎上你。”


    许天殊想了想,说:“等我几分钟行吗?”


    “好”。


    岑奕岩的车停在附近社区的收费停车位,走过去有段距离,他先去开了车,让许天殊收拾好来路边等他。


    等车的时候,许天殊就开始纠结等会该坐哪。人家有女朋友了,坐副驾不太好,可是坐后排的话,又有点不尊重对方。远远看到岑奕岩把车开过来,车牌号晃了晃她的眼睛。


    许天殊拉开后座的车门,身子还没完全进去,就听见岑奕岩说:“我不习惯给人当司机,你坐前面吧”。


    她愣了一下,耳根发热,语调不高不低地回了个“好”。


    副驾座椅的位置被人动过,许天殊一坐进去,就感觉到位置和前两回不一样。


    靠背被调得后仰了些,座椅也向后滑了一截,腿部空间宽敞得让她无所适从,几乎可以半躺下了。可以想象,上一个坐在这里的人,姿态是多么的放松随意。


    许天殊挨着座椅边缘坐下,身体僵直着,脸上写满了不自在。她侧身去拉安全带,却怎么拉都不够长——带子在她胸前绷得紧紧的,勒得人呼吸不畅,可她偏偏不想往后靠,像在和谁较劲。


    拉了几次没扣上,仪表盘亮起红色的闪烁灯,滴滴滴的提醒让人心烦。


    许天殊索性松手,接着重重往后一倒,重新抽出安全带,“咔哒”一声扣上了。


    警报声终于停了,但她这连串的动作,发出一串格外刺耳的响动。


    岑奕岩偏头看了她一眼,见她拧着眉毛,耳根泛红。


    他语气里掺了点笑:“你跟安全带较什么劲?”


    许天殊没说话,眼睛盯着前方那辆慢吞吞的白色SUV,车窗映着她的侧脸,线条绷得很紧。


    等红灯的间隙,车子停了下来,四周陷入短暂的静默。


    天色昏暗,车道两侧的霓虹灯亮起,落在前挡风玻璃上,洇出一圈柔光。


    岑奕岩一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搁在大腿,食指有节奏地轻敲着膝盖。他忽然开口,问:“熊邺是谁?”


    许天殊一愣,侧头看他,反问:“你怎么认识熊邺?”


    “上回碰了他的车”,他语气淡然,许天殊乍一听,没理解这个“碰”的意思。


    几秒后,她拉高了声音,瞪大眼睛看他:“他的车是你撞的?”


    岑奕岩掀了下眼皮,扭头看她:“是”。


    许天殊噎住,看着前方红灯变绿,车子顺滑上路。她平复了心情,嘟囔:“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看不惯他”,岑奕岩说完眉头一紧,眼里透出一抹难以掩饰的轻蔑。


    许天殊坐不住了,扭头看他:“你们打过交道?他得罪你了?”


    “我给你打电话,他凭什么接。”


    许天殊怔了半晌,解释道:“是我让他接的”。


    “你为什么让他接,他又为什么在你家”,岑奕岩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嗓音低沉而冷峻。


    这和他有关系么,许天殊觉得好笑。她顿了顿,回:“你有点多管闲事了”。


    岑奕岩沉默着,似乎没想好怎么回。半晌后,他才开口:“我多管闲事?那你下车吧。”


    许天殊身体微微一震,眼里迅速闪过一丝惊讶。她不明白岑奕岩现在怎么了——以前他很少发脾气,几乎没对自己说过重话。


    她抬头,目光复杂地看向他,咬着牙:“求之不得,前面路口放我下去。”


    说着就把安全带解开了。


    岑奕岩没理她,反而加重踩下油门,加快了速度。


    车速攀升,路灯的光影在挡风玻璃上飞快掠过。许天殊就这样盯着他,任由不满、委屈和愤怒的情绪蔓延开,一点点胀满胸口。


    下回再也不坐这辆破车了,她愤怒地想。


    *


    眼看开了小区附近,许天殊尝试在进地库前下车。她手扣着门把,用力一拉,车门纹丝不动,已经自动锁死:“我要下车”。


    岑奕岩没看她:“手串不要了?”


    “你改天寄给我,咱们保持点距离好吗,拜托尊重一下另一半的感受。”


    “什么另一半?”


    许天殊沉默了几秒,无声地叹了口气:“男朋友带异性回家,那个女人能忍受?你现在油腻得让人觉得恶心。”


    岑奕岩一愣,不仅不恼,眼角反而压不住地弯了一下。车子在地库里开了很久,七拐八绕,简直像在走迷宫,也不知他是故意的,还是真就这么远。


    许天殊见他不吭声,想必是心虚了。又白了他一眼:“你别绕了,我要下车”。


    话音刚落,岑奕岩紧接着就坦白:“我没有女朋友”。


    许天殊僵在那里,大脑短暂的死机了。片刻后,她还没回过神来,岑奕岩已经把车停好了。


    他一边解安全带,一边抬头觑了眼:“你想要回手串,就跟我上去取。不要的话,我改天卖给收废品的。”


    许天殊没回话,跟着下了车。


    这个假期,心情起起伏伏的。她还在消化岑奕岩没有女朋友这个消息,可怕的窥探欲立刻就来了。好奇他开车拉了谁,把座椅调成那样,又好奇生日礼物是送给谁的,甚至还有些点想知道他家什么样……


    等电梯的时候,许天殊闲聊着问:“你在这住多久了?”


    房子是两年前买的,岑奕岩真正搬过来还不到半年。


    他早就知道许天殊也在壹拍,从她入职那一刻就知道。如果查看公司账号主页会留下访客记录,那么在许天殊的访客栏里,将会出现岑奕岩访问了99次的记录。


    后来他陆续收到滴滴自动发来的行程短信,更是连许天殊住在哪个小区、爱去那个商场都知道了。


    至于为什么不联系她解绑,原因很简单,第一他以收短信作为无聊生活的调剂,并不觉得被打扰;第二当初被甩得太狠,他拉不下面子去找对方。


    谁知道她会不会误会自己死缠烂打呢。


    所以他寄希望哪天她能自己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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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悄悄把电话给改了,又或者来个偶遇,他当面提醒,没准儿能看到她尴尬的样子。只是他们的业务交集实在太少,别说偶遇,就是同时出现在同一栋楼里的次数都很少。


    而他也没闲心时刻记着这事。


    说实话,如果不是那次去医院找她,他真没考虑过复合的事。


    张爱玲不是说过么——“人家抛下你的那一刻,一定有某个瞬间觉得没有你会生活得更好,那一刻一辈子都不值得原谅”——这话还是许天殊告诉他的。


    谈恋爱的时候,她仗着年纪比自己小,理所当然地撒娇、闹脾气,提过很多无理取闹的要求,比如一吵架就把分手挂在嘴边。


    记得考研出成绩那会儿,她分数不太理想,心情糟糕。隔三差五就找自己吵架,有一回在气头上,他就顺着她说了句:“行,分吧”。接着这段感情,就迎来了史上最大的一次危机。


    过后,许天殊扔出这句话,大言不惭地说:“就凭你敢把‘分’字说出口,我就可以一辈子都不原谅你。但是我原谅你了,仅此一次,请你好好珍惜,并且反思。”


    她可以随时拿分手做威胁,他却连发泄情绪都得克制。可谁让她是自己喜欢的人呢?他愿意迁就包容,接受一切霸王条款。这还不叫珍惜吗,该反思的人是她许天殊才对。


    所以就算要复合,也该是她主动一些。


    可是她连熊邺是谁都不肯说,一点复合的诚意也没有。行吧,那就还是他来吧,反正轻车熟路,顺手的事。


    岑奕岩没看她,也没正面回答,忽然问:“你是从来不运动吗?”


    “运动啊,我在劲园办了卡。”


    “为什么不去小区的健身房?”


    “男人太多,味儿大。”


    岑奕岩轻哼了声,难怪从来没遇到过她。


    说起买房这事,不是刚需,岑奕岩起初并不着急。前几年陆续看了一些房子,不是户型不好,就是位置不合适,后面也没特别上心,毕竟这和找对象一样,都得看机遇和运气。


    许天殊回国那年,有中介在朋友圈推了这套橡湾的大一居。说这房子南北通透、带衣帽间,是最受附近大厂员工欢迎的房型。买下来哪怕不自己住,分分钟就会被抢着租下。


    不知道为什么,他被“容易出租”这个优点打动了。甚至没线下看房,和中介聊了几句就定下了。


    当时想的是,许天殊就住这个小区,万一哪天她换房,自己的房子被她租了呢?当然这事发生的概率微乎其微,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冒出如此幼稚的设想。


    房子装修完,晾了半年,岑奕岩还是自己住了进来。


    他记得上大学的时候,许天殊有规律运动的习惯。所以刚搬过来的那几个月,总去健身房,确实如许天殊所说,男的多,汗味大,所以后来他也不爱去了。


    见岑奕岩笑得莫名其妙,许天殊故意问:“你是合租还是整租?有几个室友?”


    岑奕岩看了她一眼,说:“我自己住”。


    “整租?”许天殊扬着下巴,眼神在他身上审视了一番:“你的工资水平确实能租得起”。


    岑奕岩看着她,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抱歉,让你失望了,我买的。”


    许天殊不轻不重地“哦”了一声,酸酸地问:“还贷压力大吗?”


    “挺大的”,岑奕岩点头,问:“你要和我一起还?”


    “呵呵……真会开玩笑”,许天殊脸颊发烫,别过头不看他。正好电梯到楼层了,她快步走了出去。


    “这边”,岑奕岩抬手想把人拉住,指尖刚碰到她的胳膊,觉得不妥,又立刻收了回来。


    那缕温热短暂地停留了几秒,许天殊身形一僵,迟缓地转过身:“不早说”。